马克斯·查普曼的两个帝国 - 彭博社

在许多方面，马克斯·C·查普曼（Max C. Chapman Jr.）是野村证券公司的梦想高管。他曾是华尔街的受人尊敬的内部人士，曾担任基德·皮博迪公司的总裁。当野村在1989年聘请他成为第一位负责日本公司美国业务的美国人时，其高管们视查普曼为打开美国金融市场的关键。野村证券国际（NSI），野村在美国的子公司，在纽约已经经营了39年，却没有盈利。

如今，查普曼在五年雇佣合同的第四年，并且正在争取晋升。“在某个时刻，野村会对我说，‘我们希望你做更多的事情，’”他说。“或者我会决定去做其他事情。”

查普曼，50岁，可以为自己提出有力的理由。他在将NSI打造成一家美国公司方面走了很长一段路。他使其摆脱了对日本客户的依赖，并表示现在超过90%的业务来自美国客户。NSI的资本从3.77亿美元膨胀到8.4亿美元，资产现在为400亿美元，员工人数为850人。最重要的是，该公司在1993年4月至9月期间赚取了4000万美元，并有望在1994年3月之前赚取超过1亿美元，查普曼说。“四年前，我们在美国还是一个侏儒。现在，我们是一家良好、稳固的中型公司，”他说。

然而，查普曼的成功被野村内部关于所谓的“马克斯公司”（Max Inc.）的重大争议所笼罩，这是查普曼为自己利益而设立的两个未公开的独立项目。查普曼的主要实体是摩兰集团（Moran Group），这是一家于1992年10月成立的投资公司。另一个实体是CCM资本，专注于杠杆收购交易。

几位证券专家认为，这些外部投资与查普曼对野村的义务之间可能存在冲突。纽约大学斯特恩商学院的金融教授、华尔街老兵罗伊·C·史密斯表示：“这使得一个人的时间在他的员工和他自己的主要活动之间产生了分歧。你怎么能指望他在可能更愿意把最后一美元和最后10分钟投入到自己的交易活动中时，给出他的最后一美元和最后10分钟呢？”他补充说，虽然日本公司通常愿意给予广泛的许可以吸引高级美国高管，“但这是一个特殊的安排，在一家大型美国公司是不会被容忍的，因为可能存在冲突。”

不满。与查普曼共同担任NSI联合主席的宇治江俊一支持查普曼。“与他以及我们与他共同为这家公司带来的成功相比，我真的认为这个[安排]对他来说并不算过于优厚。”不过，接近野村的消息人士表示，他的日本老板对查普曼的外部活动感到不安，并一直试图对其施加一些控制。但直到今年10月1日，野村才得以让查普曼同意对他的个人交易活动进行正式监督。

当《商业周刊》询问查普曼有关他私人商业交易的问题时，他显得明显不快，该杂志从文件和与华尔街高管、交易员、前野村员工及与该公司关系密切的消息人士的广泛采访中揭露了这些细节。查普曼否认存在任何冲突。他承认，在华尔街拥有副业是不寻常的，但补充说：“仅仅因为这不寻常，并不意味着这是错误的。”查普曼表示，野村已确认，在他开始这些商业活动之前，所有的商业活动都已向野村披露并获得批准，并且根据十月的协议，他所做的每一笔交易都经过野村的审核和批准。“如果公司表现良好，而我也受益，那就是这笔交易的全部意义，”查普曼说。“野村并不感到不安。他们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表示，他的优先事项很明确：“我个人的业务在公司的业务面前是次要的。”

查普曼对莫兰集团的拥有权在野村内部引发了大部分争论。根据特拉华州国务卿的文件，莫兰是一家由普通合伙人加德纳资本管理公司运营的有限合伙企业，而这个普通合伙人正是查普曼。莫兰的办公室以及CCM资本的办公室与NSI的办公室位于世界金融中心同一栋大楼内。查普曼表示，他在个人业务上花费的时间非常少，并且“很少”访问莫兰的办公室，除了偶尔“和同事们一起吃个三明治”的午餐。

查普曼确认莫兰管理资金，但他不会对其客户发表评论。接近野村的知情人士表示，莫兰的资金来自一个独家客户——罗斯资本。根据几位华尔街交易来源的说法，罗斯是一个主要由沃尔夫冈·弗洛特尔经营的、以百慕大为基地的公司集团的一部分，弗洛特尔是一位神秘的奥地利银行家和大宗交易员。弗洛特尔的律师亚瑟·利曼拒绝发表评论。

接近野村的消息人士坚持认为，在某些情况下，查普曼在莫兰交易中获得了野村的优待。他们声称，尽管公司在交易中没有亏损，但查普曼有时获得的价格和融资利率优于野村的最佳客户。

这些消息人士表示，查普曼有时会亲自走到交易大厅为莫兰执行交易。为了说明其运作方式，他们表示，查普曼会去找一位债券交易员，询问购买500个长期债券的成本。消息人士称，债券交易员可能会给查普曼报价一个有利的价格，因为查普曼最终控制着该交易员的奖金。尽管客户通常会以伦敦银行间拆借利率加3个百分点的利率为交易融资，但查普曼可能会获得LIBOR加2个百分点的利率。

优秀的客户。查普曼否认他曾经获得过优待，或者他在野村利用职权获得好交易。“我诚实地行事。我的首要责任是管理野村。我从未对佣金争论过。”他说他确实在公司成立后的“头一个月左右”为莫兰执行过交易，但之后就停止了。“当我刚开始时，我会说，‘去买一些期货。’我们决定这不是一个好主意。我停止了这样做。程序已经建立。”根据查普曼的说法，十月协议“规定我将不与销售人员接触”，交易将“在完全披露的基础上进行”，并且“野村有权取消交易。”

查普曼认为，莫兰为NSI创造了佣金，因为它是一个优秀的客户。根据十月协议，查普曼向野村支付顾问和管理费用，以获取野村的想法和研究以及对莫兰交易的监控。

NSI的总法律顾问彼得·切普卡维奇表示，在莫兰成立时，查普曼的合同中增加了建立莫兰的许可。“我们决定批准它，因为这并不干扰他作为NSI联合主席的责任，”宇治江说。在十月协议之前，切普卡维奇表示，他“个人负责查看[查普曼的]交易。”切普卡维奇表示，该协议设立了一个由四名NSI高管组成的委员会来监督查普曼的交易。“他交易很多，而我很忙，可以公平地说我想要一些帮助，”他说。该委员会由向查普曼汇报的经理组成，专家表示这并不是一个理想的情况。哥伦比亚大学法学院的法律教授哈维·J·戈德施密特说：“一般来说，我们希望无利害关系的董事对任何CEO或高于CEO的高级管理人员的交易进行审查，而不是低于他们的。”

令人畏惧。CCM Capital，查普曼的杠杆收购公司，成立于1992年12月，由前基德高收益部门负责人T. Guy Minetti管理，依据《私募股权分析师》，这是一本来自马萨诸塞州韦尔斯利的通讯。查普曼已向CCM提供高达2500万美元的投资，并向CCM支付该金额的管理费，以覆盖这家三人公司的开销，查普曼说。到目前为止，CCM已以300万美元的股权收购了两家小公司。“他给了盖伊资金。马克负责所有决策，”一位前同事说。查普曼表示，他与野村的原始合同中有一条条款，允许他成立一家商业银行基金。他说他在CCM的唯一角色是提供资本。

尽管存在所有争议，查普曼在建立NSI的业务方面表现良好。作为一名经理，他既迷人又令人畏惧，具有一种在瓷器店里如牛入场的风格，这并不总是让他的日本老板满意。“马克在追求成功方面毫不妥协，”NSI的首席财务官约翰·E·托福隆二世说。

他在NSI的强硬风格可能部分源于对未能获得基德最高职位的持续失望。由于阅读障碍，他在高中之前学习缓慢，查普曼说他最终以全A的成绩毕业。他凭借足球奖学金进入北卡罗来纳大学，然后加入海军陆战队。“我妻子说我花一生的时间在向人们证明自己。”他对自己的财富并不谦虚。拥有新的湾流-3喷气机、位于怀俄明州的广阔牧场和弗吉尼亚州的地产，他喜欢自夸：“我不需要工作来谋生。”

与大型华尔街公司直接竞争客户不同，当他加入野村时，查普曼瞄准了几个细分领域，在这些领域，野村丰富的资本可能具有优势。他聘请了华尔街的老兵和来自基德的前副手，如约瑟夫·R·施穆克勒，来启动一项专有交易业务，该业务正在扩展到客户业务。野村还有一个成功的房地产融资业务，由前基德的迈克尔·A·伯曼领导，一个由巴林证券的詹姆斯·G·W·里德领导的股权部门，以及一个由前德雷克斯银行家劳伦斯·J·波梅兰茨领导的垃圾债券项目。

野村在华尔街的主要业务，如投资银行、并购或机构股票和债券中仍然不是主要参与者。“我们即将出现在股权和债务的雷达屏上，”罗伯特·D·朗说，他从第一波士顿公司加入NSI，负责投资银行。但它在一些细分市场上取得了重大进展，例如程序交易和抵押贷款担保证券。

艰难的境地。现在，NSI的所有人都在紧张地关注马克斯。随着他的合同在1994年底到期，公司的领导层悬而未决。谣言四起。有些人认为查普曼会竞选怀俄明州的参议员，而另一些人则认为他可能会离开并建立一个更大的金融帝国。但查普曼真正想要的似乎是在野村承担更多责任。除了保持对野村美国业务的控制外，他还希望管理野村的伦敦办公室，一位野村高管说。

野村处于一个艰难的境地。它正在增加全球存在，并且在适应全球市场方面远远领先于其他日本经纪公司。查普曼的合作难度较大，但失去他可能会延缓扩张努力。

官方说，东京和纽约的日本人支持查普曼。野村的执行副总裁田村仁说：“我们只是希望他能继续担任首席执行官。”不过，野村在雇佣查普曼时得到了超出预期的结果，而他的上司们必须决定他的贡献是否值得他有争议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