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精英可以尽情购物的地方 - 彭博社

两个二十多岁的男人自信地走在莫斯科的多罗戈米洛夫斯基街上，走到一个破旧的金属人行道摊位前，摊位的豌豆绿色墙壁上沾满了锈迹。他们把脸贴近开放的销售窗口，专注地观看一名店员演示如何佩戴棕色皮革肩膀枪套——在这个犯罪猖獗的首都中，热销商品。

这个小摊位里还有很多其他商品，满足一站式购物的需求。一瓶芝华士威士忌售价38,000卢布（32美元）——大约是普通俄罗斯人一周的工资。Zippo打火机售价32,000卢布，丝袜6,000卢布。五颜六色的避孕套售价500卢布。“人们白天黑夜都在买，”摊主尼古拉伊说，他拒绝透露姓氏。尼古拉伊表示，他的摊位年净利润约为15,000美元——在俄罗斯算是一笔财富。

虽然他们不是布鲁明戴尔，但这些摊位如今是俄罗斯零售业中最热门的参与者。在共产主义统治的几十年里，消费者不得不在国营商店里排长队购买稀缺商品。但在过去两年中，成千上万的摊位在俄罗斯及其他前苏联共和国的城市人行道上开张。仅莫斯科就有15,000个这样的摊位。没人知道它们究竟产生了多少收入，但这些摊位交易的商品从美国制造的士力架巧克力棒到以色列橙汁，再到中国跑鞋和外套应有尽有。

购物中心的起源？作为俄罗斯草根资本主义的重要试金石，这些企业家可能最终会将他们的业务转变为西方人视为理所当然的那种全面零售。这正是波兰发生的事情，四年前在华沙文化宫附近涌现的摊位已经被覆盖，形成了一个购物中心。

莫斯科尚未开设这样的购物中心，但爱德华·阿布拉莫夫和他的三个兄弟对他们在莫斯科基辅火车站附近的繁荣小摊有很大的计划。“我们通过以更低的价格销售更好的商品而取得了成功，”爱德华说。他很快将在同一地点建造一座长达一个街区的商店，以更大规模应用这一经典零售公式。预计在圣诞节前开业，这家百货商店将销售进口食品，如意大利饼干和来自德国的香醋。与此同时，缓慢的国有商店被迫与像阿布拉莫夫这样的摊贩资本家竞争。许多人现在将柜台空间出租给那些生意兴隆的企业家，他们销售外国制造的录像机、电视和熨斗。

正是这种对优质消费品的强烈需求正在推动小摊的繁荣，其老板们不断寻找可售卖的商品。例如，许多俄罗斯人已经辞去了低薪的国有工作，前往任何消费品丰富的国家旅行。这些买家乘坐西伯利亚铁路前往中国购买运动鞋和便宜的外套。“有些人每两周去一次土耳其或波兰，带回衣服，”一位在莫斯科市中心库兹涅茨基大街地铁站附近的小摊店员说。小摊店员们也赚得不少：他们的收入几乎是俄罗斯平均月薪的两倍。

然而，开始小摊生意需要资金、勇气和人脉。在莫斯科，大多数金属摊位是在当地工厂制造的，价格为400万卢布（3,333美元）。对俄罗斯人来说，这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但一个有意成为小摊主的人在莫斯科的大多数社区中还需要至少100万卢布用于贿赂。小摊主们表示，贿赂名单可以从一些城市的地方建筑师开始，他们批准这些简单摊位的设计，最后到巡逻的警察。在这个过程中，还需要向接入电源的电工、卫生检查员和当地街道负责人支付贿赂。

然后是俄罗斯有组织犯罪所征收的保护费，其成员通常武装到牙齿，并且从外地区如格鲁吉亚和阿塞拜疆迁入莫斯科。这些帮派通常会抽取摊位利润的10%到30%。“如果你不付钱，他们就会烧掉你的摊位，“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摊主说。他遇到了一个典型的问题。当他开门营业时，三个不同的保护费敲诈者都要求支付。 “我告诉他们我只会支付其中一个，他们必须自己解决。最强者胜出。“然而，大多数摊主似乎接受了这些贿赂，甚至有些人称赞敲诈者的服务水平。“如果有人偷了你的东西，黑手党会抓住他们并把钱还给你，“一位摊主说。

一旦开门营业，摊主依赖酒类、香烟和巧克力作为主要商品。但零售概念已经成熟到摊主现在试图将他们的商品与客户的收入和口味相匹配。例如，中央莫斯科往往更富裕。因此，那里的摊位会储备外国酒类，如阿马雷托和百利甜酒。一瓶750毫升的吉姆·比姆波本酒售价约为11,000卢布（9美元）。在大剧院附近的一些步入式摊位，富裕的俄罗斯人可以购买起价为1,200美元的毛皮和羊皮大衣。

在莫斯科边缘的蓝领地区，口味则更为低端。在那里，工厂工人和退休人员更喜欢便宜的俄罗斯伏特加和香烟。例如，位于莫斯科西南部的摊主安德烈在销售半升装的绝对伏特加时遇到困难，即使它的价格低至7,000卢布（5.83美元）。但他在销售每瓶2,100卢布（1.75美元）的莫斯科生产的俄罗斯伏特加时却毫无困难。同样，售价为300卢布一包（25支）的俄罗斯制造的雅瓦香烟销量超过售价为800卢布（66支）的骆驼香烟。

顾客并不总是满意。关于人们因小摊的劣质酒而生病的故事屡见不鲜。或者伏特加可能添加了大量的莫斯科水以稀释。俄罗斯的游乐场里充满了抱怨的母亲，她们说在小摊上购买的跑鞋和中国制造的冬季外套在两三个月后就开裂了。

人们希望一个日益复杂的批发网络能够出现，以提供更高质量的商品。小摊主现在可以从数百个小型莫斯科批发商那里购买士力架或卡德伯里巧克力，这些批发商直接从外国制造商或授权分销商那里采购。前矿业工程师叶夫根尼·戈洛梅多夫说，他的公司Sebezh Ltd.与卡德伯里和施韦普斯的产品有合同：“找到顾客很容易。真正的竞争在于供应。”像阿布拉莫夫一家一样，这些批发商中的一些也在逐渐发展成为精明的参与者。位于普希金街的服装进口商Vitex现在已经发展到足够大，拥有展厅和零售店。

随着小摊主慢慢组建现代零售基础设施的各个部分，他们不得不面对一个新问题：税收。莫斯科的官僚们曾经下令打击小摊，因为他们认为小摊是公共滋扰，现在却开始对小摊征税。市政府要求小摊安装电子收银机，以确保准确的收据。官僚们的目的是让小摊经营者更难逃避莫斯科32%的利润税。经营者还必须支付高额的所得税。

新的税收无疑给小摊主带来了烦恼。但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面临的最大挑战是自身成功的结果。通过在俄罗斯的消费文化中创造如此大的变革，街头商贩迫使国有商店关注顾客，并鼓励最优秀的小摊主远远超越人行道销售。最终，小摊可能会逐渐退出市场——但这仅仅是在刺激一个繁荣的俄罗斯零售系统的出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