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镇，大损失 - 彭博社

对于位于阿克伦东部的俄亥俄州波塔奇县的居民来说，莫里斯·H·“莫”·克莱因是社区的支柱。在担任县财政官的32年里，莫对这个地区及其人民有了相当深入的了解。因此，当这位七旬老人去年八月退休时，他受到了三场庆祝活动的盛情款待——这是他漫长而成功职业生涯的完美结局。其中一个亮点是由他的朋友和投资顾问詹姆斯·W·温特主办的惊喜晚宴，温特是德克萨斯州政府证券公司的高级副总裁。问题是，莫并没有太多庆祝的心情。

没有人会责怪他。在退休前几个月，72岁的克莱因发现自己犯下了职业生涯中最大的错误：在温特的建议下，克莱因投资了高度投机性的仅付息抵押贷款证券，或称为IO，这个市场今年已经损失了超过50%的价值。在五月，克莱因在420万美元的IO投资上损失了170万美元。当他在8月31日离开办公室时，波塔奇县仍然面临一批IO，这可能会使损失增加额外的330万美元。总的潜在损失可能接近波塔奇县5600万美元投资组合的10%。克莱因表示，这一财政失误代表了“我担任财政官期间的一个毁灭性时期……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财政官，误解了所提供的内容。”

“人们会犯错误。”克莱因并不孤单。俄亥俄州有十多个地方政府面临来自IO投资的损失。IO的持有者放弃了来自抵押贷款池的本金支付，但曾经可以获得丰厚的利息支付。由于收益率比国债高出四到五个百分点，IO在近年来因投资者在利率下降的情况下追求高回报而变得流行。但广泛的抵押贷款再融资削减了IO的利息支付，导致IO价格大幅下跌。尽管俄亥俄州的损失——到目前为止高达1300万美元——看似适中，但对一些小社区产生了影响，这些社区可能被迫采取削减警务服务等措施。

这一集是一个戏剧性的例子，说明当不成熟的投资者购买由相对不知名的经纪公司推销的复杂证券时可能发生的情况。许多IO是由政府证券公司（GSC）出售的，该公司的几位现任和前任高管有可疑活动的历史，并与监管机构发生过冲突（表格）。俄亥俄州的证券监管机构正在调查GSC和另外两家出售IO的公司。“许多从事风险证券交易的公司会倾向于选择较小的司法管辖区，因为他们的投资经理缺乏经验。对他们来说，投资只是他们工作的一小部分。IO的特点是，如果你不全职跟踪它们，你就会受到伤害，”美国和加拿大市政财务官协会投资政策委员会主席罗德·里奇（Rod Rich）说。波塔奇县和桑达斯基县起诉GSC以追回他们的损失，更多地方政府可能会这样做。

GSC董事长克里斯托弗·L·拉波特（Christopher L. LaPorte）对这些行动表示不屑：“他们面临压力，需要一个替罪羊。我们就是替罪羊。”他还淡化了GSC一些主要人员的可疑背景：“人们会犯错误，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永远都是坏的。”

到目前为止，俄亥俄州是唯一一个出现广泛公共基金IO损失的州。但随着审计师对其他可能与GSC和其他公司有业务往来的县、市、村和学区进行例行检查，损失可能在俄亥俄州和其他地方上升。GSC和像休斯顿的哈特证券公司（Hart Securities Inc.）这样的证券公司被认为在肯塔基州和佛罗里达州等其他州推销了IO。

法律斗争。大多数发现损失的俄亥俄州政府实体的官员——大多数位于农村地区——声称他们被激进的销售人员欺骗，购买了这些证券，而销售人员未能披露IO的固有风险。“我完全被误导了。根据我所听到的一切，我相信这些[IO]是无风险的。否则我不会投资它们，”来自俄亥俄州维尔米利昂（Vermilion）学区的财务主管罗莎莉·汤森德（Rosalie Townsend）说，该学区有2700名学生。汤森德管理着250万美元的投资组合，在1991年10月从前哈特经纪人肯尼斯·J·舒尔特（Kenneth J. Schulte）那里购买的198,000美元IO债券上遭受了127,000美元的净损失，舒尔特现在在佛罗里达州博卡拉顿的综合资本公司（Comprehensive Capital Corp.）工作。舒尔特拒绝发表评论。哈特和GSC声称，分别在全国客户中拥有1000万美元和5000万美元的IO交易量，坚称他们已告知客户IO的潜在风险。

尽管如此，GSC正在寻求解决上个月由桑达斯基县提起的诉讼——州审计员称该县的损失可能高达250万美元——以及县财务主管维吉尔·斯瓦茨兰德（Virgil Swartzlander）对GSC和温特（Winter）提起的联邦和州证券欺诈指控。诉讼称温特告诉斯瓦茨兰德IO是政府支持或政府发行的。GSC还起诉了桑达斯基县的委员，声称签署购买的县官员是经验丰富的投资者。

尽管这些困难对GSC来说并不新鲜，但俄亥俄州的财政官员显然刚刚了解到GSC及其一些前任和现任主要负责人的背景。GSC成立于14年前，主要用于交易小企业贷款，现已发展成为一家拥有130名员工的多元化证券经纪公司，去年财政年度的毛利润为3900万美元。公司创始人拉波特（LaPorte）、约翰·马克·李·奥斯本（John Mark Lee Osborne）和里克·E·皮尔森（Rick E. Pierson）均来自于已解散的休斯顿证券公司Hibbard, O’Connor & Weeks Inc.。Hibbard曾是多个监管行动的目标。例如，在1976年，证券交易委员会对该公司及其两位主要负责人——时任总裁的奥斯本和董事长奥布里·D·奥康纳（Aubrey D. O’Connor）实施了制裁，原因是隐瞒子公司的真实财务状况等欺诈行为。拉波特和皮尔森没有被牵连。该公司及其主要负责人均未承认不当行为。

购物中心谋杀案。GSC曾多次与证券法发生冲突。1985年，该公司因未注册为经销商而被德克萨斯州证券委员会暂停五天。公共记录未显示GSC是否承认或否认责任。在其他情况下，GSC及其主要负责人既未承认也未否认不当行为。1986年，该公司因在交易中收取过高的加价和注册违规而被田纳西州证券局罚款65,000美元。1989年，爱荷华州也指控GSC在未注册的情况下出售证券。该公司最终在1990年注册。

GSC的现任和前任高管也遇到了麻烦，其中一些是致命的。奥斯本于1988年结束与GSC的咨询关系，1990年在休斯顿一家购物中心的车内被发现谋杀。他的死被警方认为是黑帮袭击，发生在他试图向一名卧底FBI特工出售1700万美元被盗证券后不久。

在已不复存在的Bevill, Bresler & Shulman资产管理公司工作期间，温特于1979年被国家证券交易商协会谴责并罚款1,000美元，原因是他未经犹他中央信用合作社的同意购买债券，并未在证券行业申请中说明他几年前因开空头支票被定罪。1981年，温特因同意在未承认或否认对他的指控的情况下，承认他在与客户的涉嫌未经授权交易中违反了反欺诈条款而被SEC暂停20天。GSC拒绝让温特接受采访。

没有人质疑温特作为销售员的能力。在1980年代初，他在俄亥俄州站稳了脚跟，向克莱因、斯沃茨兰德和其他县财政官推销小企业管理局的贷款投资。这些投资显然表现良好。银发、戴眼镜的温特做得如此出色，以至于在克莱因退休时，温特已经掌握了波塔奇县大部分的投资组合。虽然县里在一个州运营的基金中有一些资金，克莱因“基本上在涉及投资工具时使用GSC，”波塔奇县财政官毛琳·弗雷德里克说，她在9月6日接任财政官。“我们现在不是这样做的，”她说。

温特还通过在县财政官协会会议上交际，结识了其他有价值的联系人。亚典斯县财政官兼俄亥俄州县财政官协会会长汤姆·斯廷罗德说，温特是“一个能言善辩的人，穿着得体——一个狡猾的家伙。”

他还通过说服一些财政官写或签署推荐信来招揽其他业务。一封由斯沃茨兰德签署的信件错误地表示，他通过GSC进行的抵押贷款支持证券投资是“由美国政府的全力信任和信用支持的。”GSC执行副总裁弗兰克·J·克劳斯表示，斯沃茨兰德在没有GSC的知识下写了这封信，并且这个错误已引起斯沃茨兰德的注意。但他说GSC并没有要求更正信息或要求斯沃茨兰德停止发送这封信。“到那时，我们假设他已经把信寄出去了，”克劳斯说。斯沃茨兰德否认他最初是自己寄出这封信的，并拒绝对此事进一步评论。但其他两个县的官员表示，他们收到了来自GSC的信件包裹。

冬季和GSC可能也通过诸如全额支付的休闲旅行到休斯顿，参观政府证券的现代总部，并在公司位于阿斯特罗圆顶的豪华天际箱观看职业足球比赛等优待，来使斯瓦茨兰德和其他财务主管感到安心，正如《克利夫兰平原报》所报道的那样。“我们鼓励客户和潜在客户来参观我们的运营，”拉波特说。“有时，这不在他们的预算中，所以我们没有问题支付……他们应该知道自己在与谁做生意。”

聪明点。GSC有其辩护者。与在俄亥俄州哭诉不公的财政官员不同，肯塔基州萨默塞特的一位银行财务官拒绝将1991年12月从该公司购买的50万美元的IO价值下降50%归咎于GSC。这位官员表示，大约一年前，GSC建议他出售该债券，或者准备好持有一段时间，直到利率回升。“但我决定保留它。我不能因为现在的损失而责怪GSC，”他说。

在一些俄亥俄州的财务官看来，GSC和其他公司不应该承担所有的责任。他们认为，州审计员应该对地方政府持有的投资类型有所了解。“我们觉得这是一种推卸责任，”州审计员的发言人回应道，他指出投资的责任在于地方政府。此外，至少在俄亥俄州的县中，投资IO是否合法尚不清楚。不过，有一点是明确的：随着投资变得越来越复杂，参与游戏的人也必须变得更加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