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查理·巴扎里安的旅行 - 彭博社

没有人曾指责俄克拉荷马城联邦法官大卫·L·拉塞尔是个软弱的人。但作为一个父亲，他的心向另一个父亲查尔斯·J·巴扎里安倾斜——这个被定罪的诈骗犯，诈骗了储蓄和贷款协会以及住房和城市发展部。巴扎里安说，他唯一的愿望是在回到监狱之前，参加他唯一女儿的婚礼，也许是永远。

因此，在8月31日，拉塞尔法官在撤销巴扎里安的缓刑，理由是他违反了多项规定后，置身于检察官的反对意见之外，给予了这个矮胖、富有魅力的骗子24小时的假释。

这是一个他将后悔的裁决。尽管54岁的巴扎里安在9月4日如愿参加了克里斯蒂娜的婚礼，但他再也没有回到监狱。

两个月后，巴扎里安的踪迹依然和他消失后的早晨一样冷。但如果巴扎里安消失了，他绝非被遗忘。除了给纳税人和投资者造成数亿美元损失的15年犯罪遗产外，他还留下了许多未解之谜，涉及他与一些调查和起诉他的联邦执法官员之间的关系。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法庭文件显示，他甚至说服了一位将他送入监狱的助理美国检察官投资于一个涉嫌操纵股票的计划。而一位曾负责他案件的FBI特工，结果发现，曾寻求巴扎里安帮助他朋友的生意。

最受欢迎的名单？一些与口才了得的巴扎里安关系密切的人——一个热衷于交易的人——表示，找到他并不容易。俄克拉荷马城的FBI发言人丹·L·沃格尔带着一丝钦佩说：“他是个完美的骗子，是全国最优秀的之一。他在全世界都有联系。他可能在任何地方。”

尽管巴扎里安因诈骗者的恶名而广为人知，但他尚未进入FBI的十大通缉犯名单或美国法警的前15名。不过，从与熟悉他的消息来源的采访来看，他无疑应该属于——如果有这样的名单——司法部的十大受欢迎人物之一。事实上，他几乎能赢得每一个与他见面的人——包括执法官员——的信任和友谊，这一直是他自25年前抵达俄克拉荷马城以来的标志。他29岁的儿子哈里说，他也是俄克拉荷马证券部正在进行的股票操纵诉讼中的被告之一：“他只有八年级的教育，但他很聪明。他从不以高人一等的态度与人交谈。”一位司法部官员补充道：“查理对我说，‘你会在15分钟内喜欢我的。’他是对的。他可以走到街上的任何人面前，知道该按哪个按钮。”

从表面上看，查理的生活有些像一个误入歧途的霍雷肖·阿尔杰故事。查理·巴扎里安是一个移民到美国的亚美尼亚水果和蔬菜小贩的儿子，他在康涅狄格州丹伯里出生和长大。1968年，他将妻子和年幼的家庭搬到俄克拉荷马城，到1970年代初，他开始销售保险。但他很快就开始惹上麻烦。1978年，他对涉及保险销售的邮件欺诈指控表示不抗辩，并被判处四年监禁缓刑。

巴扎里安在1980年代中期重新出现，成为俄克拉荷马城金融帝国CB金融公司的负责人，该公司投资于阳光带的几家储蓄与贷款机构。他从银行大量借款，成为由HUD抵押贷款支持的低收入住房项目的最大运营商之一。巴扎里安的生活方式奢华，净资产据说为3200万美元，他在俄克拉荷马城购置了一座23000平方英尺的房子，内有游泳池。

然而，到1986年，许多执法机构开始对他进行调查。1987年，他被迫破产，1989年入狱。与此同时，他对证券交易委员会的低价股票欺诈指控表示不抗辩。司法部检察官指控他从住房和城市发展部的财产中抽取资金。巴扎里安曾作为个人储蓄银行的提款机的银行和储蓄机构开始倒闭。他承认欺诈加州科斯塔梅萨的美国多元化储蓄银行，并被判处五年监禁。这个惩罚与他在佛罗里达州因参与1987年奥兰多一家小型机构佛罗里达中心银行倒闭而已经服刑的两年刑期同时执行。

但他的奢华生活并没有完全结束。部分原因是他作为一些联邦调查局欺诈调查的合作证人，巴扎里安被转移到俄克拉荷马州的埃尔雷诺联邦惩教所，在那里他住在监狱墙外相对舒适的最低安全复合体。他进出监狱几乎没有受到审查。联邦调查局特工给他送来意大利面和炸鸡。巴扎里安是一位热爱意大利美食的美食厨师，经常为其他囚犯做饭。他的儿子哈里说：“那里就像一个大派对。”

作为帮助检察官的回报，巴扎里安的刑期被减轻，1992年他从监狱释放。尽管在缓刑中，他并不完全悔恨。他开始为雷明顿金融集团招揽投资者，这是一家上市房地产公司。根据法庭记录，巴扎里安操纵了雷明顿的股票。“他的意图是好的，”哈里说。“他从未伤害过任何人。他不是强奸犯或毒贩。他使用了拉高出货的手法。这是一种白领犯罪。天哪，大家都在做。”

巴扎里安甚至诱使了助理美国检察官罗伯特·E·迈丹斯，他曾成功起诉过巴扎里安的S&L和HUD指控，进行了一笔现在毫无价值的6000美元投资。迈丹斯说，目前在丹佛的美国检察官办公室工作：“底线是我本着善意投资了钱，但却失去了我的钱。我觉得我也是一个受害者。”

其他司法部官员也对与查理做生意感兴趣。法庭记录显示，曾在巴扎里安案件中工作的FBI特工爱德华·J·赫布斯特，试图将巴扎里安与一位在拍卖中购买破产文件的商业伙伴配对。记录没有表明是否实际完成了任何交易。赫布斯特特工和FBI拒绝对法庭记录发表评论。“他与FBI关系密切，”哈里·巴扎里安说。“他们对他很好，他也对他们很好。他们都会来吃午餐和晚餐。”

不太高兴。其他联邦检察官则不那么友好。到去年八月，婚礼前夕，法律再次逼近。在拉塞尔法官面前的听证会上，助理美国检察官罗伯特·G·麦坎贝尔表示，他希望巴扎里安因其最近的活动再次入狱三年。法官同意了，但屈服于24小时通行证的请求，这在许多法庭观察者看来似乎是一个合理的人道主义举动。然而，巴扎里安的家人和朋友也清楚，巴扎里安并不期待回到监狱。除了之前指控的三年，他还面临着如果在正在进行的洗钱起诉中被定罪，可能再被判20年的风险。

在婚礼上，巴扎里安穿着燕尾服，摆姿势拍照并迎接客人。一些客人对一名被定罪的罪犯在24小时通行证下没有联邦法警陪同感到困惑。“我觉得这很奇怪，”哈里说。在家人和朋友的泪水、吻和监狱探访的承诺之后，巴扎里安离开了招待会。这是查理最后一次被人看到。

联邦探员显然怀疑这个家庭可能参与了逃脱：他们已经对巴扎里安一家目前的、较不引人注目的房子进行了窃听。在劳动节，巴扎里安的妻子，一名医学生，邀请了一些同学，其中一位带来了一只活泼的柯利犬——也叫查理。在某个时刻，这位同学对狗喊道：“过来，查理。”不到10分钟，联邦法警、FBI探员和美国检察官就抵达了房子——准备好武器。联邦人员并不高兴。

事实上，这整个事件并不是个笑话。“这是一个重大尴尬，”一位司法官员承认。政府消息人士表示，寻找巴扎里安的行动是全球范围的。其他消息来源称，负责追捕逃犯的美国法警办公室与FBI在此案上发生了冲突，尽管这两个机构都属于司法部。法警们对巴扎里安与FBI探员之间明显的友谊感到愤怒，他们认为FBI在搜寻中缺乏热情。“如果关于查理[和FBI探员之间]关系的任何这些怀疑被证明为真，事情将会爆炸，”一位执法官员说。巴扎里安的律师罗伯特·A·曼彻斯特补充说，“参与的政府机构似乎没有相互合作。”负责法警办公室搜寻工作的资深侦探菲利普·E·莱基正在带头。俄克拉荷马城的负责人詹姆斯·韦伯正在为FBI监督此案。

所有这些导致一些与案件有关的人，包括巴扎里安的妻子，猜测她的丈夫可能仍在美国——并且在联邦调查局的拘留中。她认为联邦调查局“可能与他们达成了协议。”沃戈尔特工反驳道：“联邦调查局没有动机隐藏巴扎里安先生，并希望他能回到拘留中。”

无论如何，查理，至少到目前为止，似乎已经成功地完成了他迄今为止最大胆的恶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