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看管枪支柜台？ - 彭博社

当人们想到枪支时，往往不会想到Kmart公司。但在10月8日，这家全国最大的零售商无可否认地与枪支销售联系在一起。佛罗里达州的一个陪审团裁定该公司向德博拉·基钦支付1250万美元。基钦起诉Kmart，指控其鲁莽地将一支.22口径步枪出售给她的前男友，后者在1987年以近距离向她的脖子开枪。她幸存下来——但终身成为四肢瘫痪者。

陪审团发现Kmart在将步枪出售给基钦的醉酒前男友托马斯·纳普时存在过失。纳普醉得无法清晰地填写法律要求所有枪支购买者填写的联邦枪支表格。审判证据显示，一名Kmart店员为他完成了这项任务。纳普目前正在服40年的监禁。

总部位于密歇根州特洛伊的这家零售商正在对这一裁决提出上诉，这是同类案件中最大的。Kmart辩称，纳普使用的是与他在Kmart购买的步枪不同的步枪来射击基钦。此外，该零售商认为，即使纳普确实使用了Kmart的枪支，他们也无法预见到这一悲惨事件，因此不应对该事件承担责任。

培训不足？但基钦的案件不仅仅是一起孤立事件。法庭文件、来自烟酒枪炮局的记录，以及对全国多家商店的许多店员和经理的采访揭示了Kmart的问题，该公司与沃尔玛公司一起，是美国最大的枪支和弹药销售商之一。这些文件和采访表明，某些Kmart商店未能遵守联邦和州的枪支法律，并且对店员进行基本枪支法规和内部安全程序的培训不足。

沃尔玛在枪支销售方面也遇到了一些问题。《商业周刊》对员工的采访显示，他们对内部程序和政府在枪支销售方面的指导方针的了解存在差异。这家总部位于阿肯色州本顿维尔的连锁店拒绝对此报道发表评论，也未对提交给其高管的书面问题作出回应。

Kmart和沃尔玛的庞大规模使它们能够控制消费者市场的很大一部分。国家体育用品协会估计，在1992年，主要销售枪支的折扣店Kmart和沃尔玛占据了4.88亿美元年销售额中8100万美元的步枪销售和4.33亿美元年销售额中7700万美元的猎枪销售。该贸易组织报告称，折扣商在猎枪市场的份额从1983年的17.4%跃升至1992年的27.8%，而在步枪市场的份额则从1983年的13.5%增加到1992年的22.5%。这两家零售商均拒绝透露销售或销售的枪支和弹药的数量信息。

至于手枪，沃尔玛可能在这个6.5亿美元的市场中领先所有其他竞争对手。该连锁店在其1954家门店中的约600家销售各种手枪和左轮手枪。Kmart也销售手枪，但并未在其2400家门店中销售。它通过其全资子公司Sports Authority进行销售，这是一家位于劳德代尔堡的专业商店，在其66个门店中的大多数提供这些武器。

当然，Kmart和沃尔玛在没有事件发生的情况下进行数千笔销售。Kmart表示，其书面的枪支政策严格且合理。“Kmart一直非常认真地对待与销售枪支相关的责任，”企业传播总监肖恩·麦基·凯尔说。“我们要求在地方、州和联邦层面进行枪支法律程序的培训。”在对《商业周刊》提出的问题的书面回应中，Kmart认为，在许多情况下，它是“寻求经济利益的个人提起的民事诉讼的受害者。”

广泛的模式。根据从酒精、烟草和火器局获得的文件，Kmart商店因违反枪支法律而屡次被指控，包括未能保持当前的州许可证和填写联邦法律要求的基本文书。ATF记录显示，在过去五年内检查的六家商店中，所有这些商店之前都涉及诉讼，其中三家因多项枪支违规而被指控。根据ATF记录，Knapp购买猎枪的那家商店自1980年以来就没有接受过检查。

Kahle表示，她无法处理ATF报告中提到的个别商店的违规情况。但她表示，Kmart正在与ATF密切合作，以“确保我们遵循正确的程序。”Kahle补充说，在四月份，Kmart修订了其内部枪支政策和程序，ATF认为这些政策和程序“有所改善。”

考虑到人手不足和不堪重负的ATF，检查之间的漫长间隔并不令人惊讶。政府允许近300,000名个人和商店作为枪支经销商运营，许可证的年费低至10美元。但负责确保枪支经销商遵守法律的联邦枪支检查员人数不到220人。“我们根本无法覆盖所有枪支经销商，”ATF发言人Susan McCarron说。“很多…商店位于农村地区，我们可能多年都无法到达它们。”

尽管如此，当ATF进行检查时，检查员在某些情况下发现了问题，ATF发言人Jack Killorin表示。例如，位于马里兰州Oxon Hill的Kmart商店因“多项记录保持不一致”而被指控，依据四月份的ATF报告。ATF发现该商店甚至没有持有当前有效的州枪支许可证。此外，检查员还指控该商店未能要求顾客在购买枪支之前出示足够的身份证明，并未正确填写联邦枪支表格。报告还提到ATF对该商店的“法律执法”调查正在进行中。

托尼·塔内多，奥克森山商店的体育用品经理，承认当员工未能执行零售商的内部政策时，意外事件会发生。“问题不在于书面政策，而在于那些不遵循政策的人，”塔内多说。

在密歇根州南菲尔德的一家Kmart商店，1992年11月的ATF检查显示，在两年内的25个案例中，店员未能要求购买者填写枪支表格。正是在南菲尔德商店，一名醉酒的18岁青年在1984年购买了鹿弹。该青年用这些子弹与一名熟人了结旧账，导致对方永久性残疾。受害者安东尼·布兹科夫斯基对Kmart提起诉讼，并赢得了150万美元的判决。但在1992年9月，密歇根州最高法院推翻了这一裁决，裁定“醉酒买家”在法律上不被视为不适合购买弹药。

Kmart和沃尔玛的问题可能源于枪支销售的方式。Kmart和沃尔玛的许多枪支店员都很年轻——通常是高中或大学生。根据对22名Kmart和沃尔玛员工的采访，他们在处理或销售枪支方面的经验因商店而异。在一些商店，缺乏识别醉酒、吸毒或不稳定顾客的培训。“大型连锁店与专业枪店的一个问题是员工流动率，”ATF的基洛林说。

在弗吉尼亚州哈里森堡的一家沃尔玛，新聘的体育用品店员表示，她在没有任何正式枪支培训或指导的情况下被安排上岗。这名18岁的店员告诉《商业周刊》，她独自销售枪支时会感到不安，并会寻求其他员工的帮助。相比之下，路易斯安那州斯利代尔的一家沃尔玛的体育用品部门则由拥有20年枪支处理经验的退役军官担任员工，根据采访得知。

在厨房案中，陪审员们认为缺乏培训是导致Kmart承担责任的原因。“看到获取这把火器是多么容易，真让人担忧，”陪审团主席肖恩·卡拉汉说。“店员缺乏培训确实是Kmart的致命伤。”

Kmart的卡赫尔解释说，商店的培训程序是全面而严格的。她表示，员工必须熟悉培训手册，并且必须参加关于销售火器的店内课程。他们观看模拟销售的视频，以解释客户购买武器时所需的要求。卡赫尔还指出，从今年开始，Kmart增加了培训课程的频率和对枪支记录的内部审计。“在公司层面，我们确保遵循程序，并将加强这些努力，”她说。

漏洞。毫无疑问，商店的失误和疏忽只是导致枪支暴力升级的部分原因。法律中的漏洞也是一个问题。虽然联邦法律禁止将枪支或弹药出售给“任何受控物质的非法使用者”，但没有法律明确禁止将武器或弹药出售给醉酒顾客。虽然联邦许可的火器经销商被禁止向被定罪的重罪犯出售弹药，但零售商没有义务询问顾客的犯罪记录。没有法律要求商店对销售火器的细节进行员工培训。而且法律上没有任何规定强制零售商询问购买者打算如何使用他们的枪支。

在《商业周刊》审查的针对Kmart和沃尔玛的10起诉讼中，这些公司辩称他们在遵守现行法律方面非常谨慎。此外，他们指出，他们无法预测购买枪支的顾客是否危险。一些法官同意他们的观点，在六起诉讼中裁定支持这些公司。三起案件裁定支持原告，而另一起则庭外和解。

苏珊·德雷克的案例说明了关于枪支销售的法律错综复杂的性质，以及确定责任的困难。1988年，19岁的德雷克前往位于俄克拉荷马州巴特尔斯维尔的沃尔玛商店购买手枪。法庭记录显示，当一名销售员要求她出示身份证明时，她出示了一张上面用大红字印有“21岁以下”的驾照。州和联邦法律，以及沃尔玛自己的政策，禁止向未成年人销售手枪。但法庭记录显示，商店员工仍然向德雷克出售了武器，她在第二天用它自杀。

在1992年德雷克家族提起的案件中的一次证词中，一名沃尔玛地区合规监督员承认，俄克拉荷马州的商店员工并未被指示注意“21岁以下”的印章，也没有被教导如何识别处于困境中的人的信号。沃尔玛的律师辩称，商店无法预见到自杀事件。一名俄克拉荷马州的法官同意了这一观点，但该案件正在上诉中。与此同时，商店已停止销售手枪。

许多商店员工认为，从连锁店购买枪支对于那些希望合法获取和使用枪支的消费者来说，远比从小型经销商那里购买要好。“Kmart为一个和父亲一起进店购买第一把猎枪的16岁少年提供了更好的氛围，”Kmart坦帕店经理迈克·罗杰斯说。全国步枪协会的立法顾问理查德·加丁纳认为，在大多数武器的销售中，专业知识并不是必要的。“销售枪支就像销售其他任何东西，”他说。“只要一个人会阅读，这相对来说是简单明了的。”

尽管如此，大多数其他大宗商品零售商已经退出了枪支业务。自1980年以来，西尔斯·罗巴克、J.C. 彭尼、蒙哥马利·沃德、塔吉特和艾姆斯百货公司都已将枪支从货架上撤下。他们引用了缺乏盈利、对武器误用的担忧以及跟踪日益复杂的地方、州和联邦枪支法律的困难作为决定的理由。

在1970年代末，塔吉特商店停止了猎枪的销售。“我们把自己视为一家家庭商店，我们认为枪支不合适，”发言人卡罗琳·布鲁克特说。

Kmart和沃尔玛也将自己定位为健康的全美商店。但他们对枪支的营销理念截然不同：行业专家表示，他们利用武器吸引男性顾客进入商店。一旦进入，这些顾客通常会购买其他高利润的商品，如狩猎服装和配件。在某些商店，枪支可以使狩猎装备的销售增加50%，Kmart的罗杰斯说。“它们最大的价值在于它们是一个一站式狩猎商店的吸引力，”他说。“我们必须做我们必须做的事情来吸引顾客进店。”

诱饵。一些倡导团体决定测试零售商内部政策的有效性。底特律的拯救我们的儿子和女儿（SOSAD）犯罪观察小组想看看Kmart是否会向未成年人出售弹药。去年新年前夜，该小组派了两个15岁和16岁的男孩去底特律郊区的一家商店。“店员问我是否有身份证。当我说我没有时，店员说‘我不应该这样做’，然后他还是给我结账了，”去年春天满17岁的德尔里科·亨利回忆道。亨利收据上的信息：“祝您新年快乐，安全。”

Kmart否认了这一事件，称是成年人为Henley和他的朋友购买了商品。但SOSAD成员Allen Martin陪同男孩们进入商店，他说：“绝对不可能。我在整个交易过程中距离柜台15到20码远。”

考虑到火器日益普及以及源源不断的枪支暴力，似乎有必要更好地控制其销售。但任何限制都会遭到那些认为大多数购枪者是守法公民的人的反对。“如果你谈论的是数十万支枪的销售，12起针对Kmart和Wal-Mart的诉讼并不表明存在问题，”NRA的Gardiner说。然而，考虑到如此多危险武器掌握在如此多人手中，似乎没有过于谨慎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