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尔的食谱 - 彭博社

三年前，寻求华盛顿提供一些竞争帮助的高科技行业高管们遇到了一个许多人认为准备在自由市场狂热的祭坛上牺牲美国竞争力的白宫。一个接一个的行业正在向日本或欧洲失去市场份额。但硅谷和128号公路的领导者们感到，布什政府并不关心美国是制造计算机芯片还是土豆片。

选举带来了多大的变化。虽然不敢明言，但在最近几周，克林顿政府宣布了一些看起来可疑的工业政策的关键要素。信息是：山姆大叔不再害怕选择赢家和输家。正如商务部一位高级技术官员肯特·H·休斯所说，“我们已经进入了政府与行业之间务实合作的新纪元。”

华盛顿的新团队无法向每个利益集团倾斜资金，因此正在以低成本推进工业政策。例如，在九月份，政府放宽了对计算机的出口管制。计算机高管们表示，这一低成本措施可能刺激数十亿美元的新出口。政府还与三大汽车制造商建立了合作关系，生产一种清洁、高效的汽车。并且发布了一份“信息高速公路”的蓝图，以便将数据快速传输到办公室、家庭和学校。国会很快将为总统提供更多资金，用于商务试点项目，以将制造技术传播给小公司，并资助平板显示等关键技术。

高科技并不是唯一的受益者：政府提议为长期受苦的造船商提供研究和开发支持，以及旨在刺激30亿美元新船订单的贷款担保。它还在组建一个职业再培训计划。能源部正在为国内石油和天然气生产商准备税收减免。“有太多的事情在发生，很难关注所有这些，”全国制造商协会的技术政策主任威廉·G·莫林说。

最初，克林顿设想了一个更广泛——且昂贵——的计划。去年二月，他公布了一个超过170亿美元的计划，但大部分资金被用于减少赤字。尽管如此，许多受益者还是很高兴。出口管制的解除“让硅谷的帽子飞起来，”英特尔公司的首席游说者迈克尔·C·迈巴赫说。“这些变化比我们想象的要大胆，”硅图形公司首席执行官爱德华·R·麦克拉肯补充道。

这项计划会成功吗？即使支持者也承认，克林顿的战略可能会受到严峻考验。计算机系统政策项目的执行董事肯尼斯·R·凯说：“克林顿已经打出了一个开局本垒打，但我们还有九局要打。”

像往常一样，工业政策最大的批评是，关键决策将由政治而非经济来决定，政府最终会支持昂贵的失败者，就像在1970年代时对合成燃料厂和增殖反应堆的补贴一样。劳工部长罗伯特·赖希希望通过让公司主导选择哪些技术来避免这个陷阱——并让他们承担大部分成本。以信息超级高速公路为例。“政府将简单地创造适合行业建设、拥有和运营的条件，”赖希说。

这样的举动是聪明的，艾尔伍德·R·克尔克斯拉格，美国电话电报公司技术与基础设施副总裁说：“政府采取了正确的步骤。”

当然，即使政府和行业达成一致，他们的议程往往也会相互矛盾。考虑一下清洁汽车。华盛顿希望在技术上进行根本性的改变，以应对污染并减少石油进口。但底特律则寻求逐步改进，以继续赢回市场份额。这些相互矛盾的利益可能会在合作关系进入高峰之前将其撕裂。事实上，一些大型汽车公司的高管对此强烈反对，担心政府会将他们的研发引向不受欢迎的方向。一位白宫官员说，政府急于宣布这一倡议，“因为我们担心尼安德特人会获胜。”

然后是如何应对所有尚未获得利益的团体的问题。新计算机出口规则刚刚生效，软件出版商就开始要求对允许客户通过加密隐藏数据的程序进行类似的放宽。商业软件联盟主席罗伯特·W·霍利曼说：“没有这一点，我们甚至会在国内市场失去份额。”

然后是国会。立法者已经开始将去年启动的国防部研究项目中的技术资金引导到他们地区的宠儿项目中。“该项目的浪费速度比我们中最愤世嫉俗的人想象的还要快，”一位高级政府技术助手忧虑地说。

白宫发誓要考虑纳税人的利益：“政府的重点应该放在既有利于公众又有利于私营利益的特定领域，”赖希说。考虑一下石油和天然气。能源部长海泽尔·R·奥利里说：“国内产业需要我们的支持，因为这对我们的国家和经济安全至关重要。”她说，生产激励措施比在中东进行防御要便宜。

放松的竞争者。然而，行业还有其他优先事项。小型石油公司希望对进口石油收取费用，这将推高国内价格。许多生产商还希望在禁区内钻探，例如外大陆架和阿拉斯加国家野生动物保护区。税收激励“只是扔给行业的一根骨头，”丹佛的阿托卡勘探公司的总裁史蒂文·A·特德斯科嘲讽道。

随着强大的行业追求各自的议程，克林顿政府将不得不灵活应对。迄今为止，海外竞争对手几乎没有感到恐慌。“我们并没有想，‘天哪，我们市场上出现了新的竞争者，’”德国财政部的洛伦茨·肖梅鲁斯说。

虽然美国企业普遍喜欢白宫传出的政策，但首席执行官们的目光始终盯着底线。这意味着他们最大的担忧仍然是美国经济的整体健康。“如果政府继续提高税收并做其他破坏商业环境的事情，做清洁汽车或更加关注出口都没有意义，”全国制造商协会的莫林说。这是大多数高管认为比华盛顿传来的工业政策好处更为重要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