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是公司城镇，永远是公司城镇 - 彭博社

曾经被称为“硬件之城”。今天，在城市更新和90%的旧硬件公司关闭后，一些当地人说康涅狄格州的新不列颠只是“高速公路之城”。州际72号公路，一条六车道的快速公路，穿过市中心的心脏地带——这无疑表明真正的活动在路的另一边，在附近的哈特福德，或者，也许，在波士顿。沿着高速公路矗立着旧工厂的外壳。

旧的城市中心已成为昔日的影子。除了佛罗伦萨风格的市政厅，主街和西主街已变成现代玻璃和石材结构的聚集地——许多空置——以及披着1960年代被认为时尚的外立面的老建筑。在德国人、意大利人、白人新教徒和波兰人——他们的大量人口使这个城镇获得了“新布里茨基”的绰号——曾经竞争主导地位的地方，一波新的拉丁裔和黑人移民已抵达。离市政厅和南北战争纪念碑两个街区远的地方是岛屿珍宝餐厅，一个用纸盘和塑料叉子的地方，向加勒比海客户提供炖鸡和姜汁啤酒。名为洛斯·努埃沃斯·古巴尼托斯的小商店点缀着城市的景观。

尽管如此，赋予新不列颠其身份的原始制造商之一仍在运营并且状况良好：斯坦利公司。斯坦利因其高质量的卷尺、锤子和硬件而在美国广为人知，今年庆祝其1843年成立150周年。

玫瑰色的光辉。对外界而言，斯坦利就是新不列颠。一则频繁播放的斯坦利电视广告展示了一名送报员骑自行车经过绿草如茵的草坪、两座教堂的尖顶，以及新英格兰人在工作和玩耍。它将新不列颠描述为一个人们“住在父母曾住的房子里，在祖父母曾崇拜的教堂里崇拜，并为他们曾祖父建立的公司工作——斯坦利公司”的地方。但这个视频剪辑并不准确地呈现今天的新不列颠：它没有展示城市衰退或少数族裔的面孔。而且并不是所有的新不列颠人都在斯坦利工作：该公司在一个拥有75,500人口的城镇中仅雇佣2,000人。

尽管如此，斯坦利仍然是最大的雇主，拥有超过6100万美元的地方财产，也是最大的纳税人。而且斯坦利仍然拥有巨大的影响力。几年前，当一位当地商人试图在斯坦利中心附近开设一个赛马投注厅时，公司的高管们只需摇摇头。“我不想做任何让斯坦利不高兴的事情，”时任市长威廉·J·麦克纳马告诉当地报纸，显然在说话时还在恭敬地低头。

良好的关系。大多数人告诉我，斯坦利的角色是积极的，几乎没有当地人会说公司坏话。“他们真的是一家非常关心社区的公司，”当地图书管理员阿琳·帕尔默反思道。“斯坦利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在公司工作超过20年的机械工会代表阿尔伯特·穆尔建议道。“他们与工会之间的关系非常非常好。”

斯坦利的情况几乎以某种方式影响着所有新不列颠人。以斯坦利的蒸汽厂汽笛为例。在经历了大约80年的每天中午鸣响后，汽笛在1983年沉默了。几代当地居民将其视为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当中午汽笛响起时，住在附近的女性知道是时候准备午餐了，而在附近玩耍的孩子们知道该回家了。甚至在工厂附近的水果摊贩也知道是时候为即将经过他摊位的工人们做好准备了。

沉默的汽笛是艰难时期的又一个标志。“它并没有坏，我们只是停止使用它以节省开支，”斯坦利公用事业部门负责人鲍勃·博普雷说。“你知道，它使用蒸汽，就像把钱从门口吹出去。”邻里居民立刻感受到了这种损失。

更糟糕的是1991年由位于伊利诺伊州弗里波特的自助产品制造商纽威尔公司发起的收购尝试。纽威尔开始购买斯坦利的股票，并建议进行合并谈判。斯坦利对此冷漠以对，认为这是敌意收购，反击以反垄断诉讼，并通过其员工持股计划提高在公司的股份。与此同时，随着斯坦利的股价飙升，标准普尔公司将其债务评级列入审查，地方居民屏住了呼吸。

“我们很多员工都有亲属曾在像埃姆哈特这样的公司工作，该公司被百得收购，现在他们的就业人数只有以前的十分之一，”斯坦利五金部的人力资源副总裁埃德·帕拉塞克说，他是该镇的终身居民。“当这个问题消失时，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斯坦利也经历了裁员。如今，作为一家在泰国、波兰和澳大利亚等16个国家拥有生产设施的跨国公司，自1970年代以来，斯坦利在这里裁减了约3000个工作岗位。1990年，该公司在弗吉尼亚州里士满附近开设了一家自动化的2000万美元工厂，这使得康涅狄格州又损失了100个工作岗位。（最近，该公司在新不伦瑞克雇佣了大约70或80人，穆尔说。）斯坦利首席执行官理查德·H·艾尔斯一直批评在康涅狄格州做生意的高成本。1991年，斯坦利获得了180万美元的税收减免和40万美元的拨款，用于翻新其在新不伦瑞克的老建筑。但公司的公共事务副总裁罗纳德·F·吉尔雷恩说：“这个地区基本上没有竞争力。”

即使在就业减少的情况下，斯坦利仍然是社区的主要赞助商。该公司继续将其慈善资金——用于教育、健康、住房和艺术的资金——不成比例地分配给新不列颠，尽管其全球约13%的员工在这里工作。去年，该公司向当地医院捐赠了20万美元，并在1993年向公共图书馆捐赠了5万美元用于计算机系统。公司还非常重视志愿服务，员工参与高中辅导项目，并为包括同事在内的成年人提供识字辅导。

艺术与赌徒。该公司还支持新不列颠美国艺术博物馆，该博物馆位于一座由当时的斯坦利总裁威廉·H·哈特于1907年建造的豪宅中。博物馆拥有令人印象深刻的5000件藏品，包括玛丽·卡萨特、约翰·辛格·萨金特、温斯洛·霍默、乔治亚·欧姬芙的画作，以及五幅托马斯·哈特·本顿的壁画，称为“美国生活的艺术”系列。附近的一块标牌指出，这些壁画描绘了“参与乐趣、爱好和工作的普通人”——换句话说，赌博、唱歌、跳舞、亲吻、聆听地狱火布道者，以及参加选美比赛。

虽然斯坦利积极参与“愿景2000”组织，探索新不列颠的未来，但最近的重点是过去以及硬件制造商的150周年纪念。公司出版物鼓励资深员工提交他们在斯坦利的个人经历。超过200人通过提交故事、照片和旧斯坦利产品作出回应。6月的周年庆典吸引了5000名员工和当地居民来到威洛布鲁克公园，他们享受了烧烤、烟火表演，以及新不列颠交响乐团和当地歌剧表演者的音乐会。

庆祝活动带来了许多回忆，并在一瞬间创造了一种感觉，让人觉得新不列颠或许能够避免洛威尔和福尔河的命运，这些新英格兰的纺织城镇从未从旧制造业工作的损失中恢复过来。

火车站停靠。一个令人安心的迹象是斯坦利的汽笛回归。当地的退伍军人协会开始请求公司恢复在退伍军人节（11月11日）鸣响汽笛的传统。斯坦利尝试了，但发现汽笛已经不再工作。“它因为没有被使用而退化了，”公用事业部门的博普雷解释道。

博普雷拨打了一所他在工程杂志上读到的新泽西职业学校的电话，询问他们是否知道如何修理它。学校的负责人非常高兴，自愿免费进行修理。“这对他和他的学生来说成了一项爱的劳动，”博普雷回忆道。

汽笛在去年的退伍军人节再次鸣响——自那时起，每天中午都响起。那天，周围建筑物里的人们走了出来，惊讶于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它的声音。熟悉的两个音调——它开始时是低音，随着压力的增加，变得更像是高音——可以从一英里外听到——在天气晴朗的日子里甚至更远。

随着汽笛的复兴，新不列颠市民也回忆起了许多往事。“人们说这听起来像是美好的旧时光，那时斯坦利和这个城镇正蓬勃发展，”博普雷说。“它让每个人的日子都变得更加光明——也让我的日子变得更加光明。我觉得我们今天需要传统，因为我们失去了很多东西。它有助于恢复旧的扬基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