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荣带 - 彭博社

如果你想知道南方为什么再次崛起，请考虑普利托利亚计划。这是宝马公司为寻找一个低成本的工厂选址而给出的代号，以生产其受欢迎的3系车型。在三年的时间里，这家汽车制造商在10个国家中考察了250个地点。到去年春天，价值4亿美元的设施的争夺战缩小到了内布拉斯加州和南卡罗来纳州之间的对决。

南卡罗来纳州，宝马官员思考道，拥有温和的气候、全年高尔夫球场，以及随着美元对马克贬值而变得便宜的前南方豪宅。只有一个问题：唯一吸引宝马高管的地点是位于85号州际公路旁的一块1000英亩的土地，那里有大量中产阶级住宅。

被击溃。这个障碍在州官员的坚定攻势下消失了。包括共和党州长卡罗尔·A·坎贝尔在内的甜言蜜语的政客们，频繁拜访和打电话给斯帕坦堡附近的社区。在14周内，州和地方政府花费了3660万美元购买了所有140处房产——包括一个家庭在被接洽前两周刚刚建好的房子。这是该州效率和渴望吸引新雇主的惊人展示。1992年6月，这一切得到了回报，宝马表示将为南卡罗来纳州带来2000个工作岗位和6650万美元的年薪。

对宝马的追求只是这个地区拥抱全球经济的最新成功。尽管一些老商业巨头有所抵制，该地区的领导者们一直在努力吸引外国直接投资，并推动雄心勃勃的出口计划。部分原因是新来者被该地区的廉价劳动力、低税收和少量工会所吸引。但越来越多的满意公司也指出了独特的工业政策。

南卡罗来纳州一直处于旨在培养更高技能劳动力的公立学校改革的前沿。北卡罗来纳州为全球知名的研究三角公园周围的高科技公司创造了一个吸引人的氛围。该地区的官员们制定了创新的培训项目，并推动了基础设施项目，例如亚特兰大的哈茨菲尔德国际机场和田纳西州的先进电话网络。

这一战略帮助将沿I-85的地区，从东南部的主要交通干道，转变为一个经济上不再沉寂的地区，正以与其繁茂的葛藤藤一样快的速度增长。在1985年至1992年间，这条新的烟草之路沿线的非农就业增长了17.8%，而全国整体为11.2%。人均收入飙升了46.3%，而全国为40%，帮助缩小了该地区历史上的工资差距（图表，100页）。

东南部令人印象深刻的增长可能正在加速。根据小企业专家大卫·伯奇最近的报告，该地区包括全国前五大创业热点中的四个。去年对企业房地产高管的调查使安永预测，位于北卡罗来纳州罗利-达勒姆和亚特兰大之间的I-85沿线地区将在1990年代成为“商业的首选大走廊”。

前往OPRY。东南部成功的关键在于其吸引外国制造商的能力，他们发现商业环境非常友好。这不仅惠及东南部，也惠及整个国家。这一战略为其他地区提供了如何提升其缓慢经济的经验教训。

可以肯定的是，这种新发现的繁荣并不是东南部每个人都能共享的。在亚特兰大和北卡罗来纳州的夏洛特等繁荣城市的闪亮办公大楼不远处，仍然有一些乡村小镇深陷贫困之中。尽管研究三角园区拥有全国最高的博士集中度之一，但北卡罗来纳州75个农村县中，超过三分之一的成年人从未完成高中学业——而且仍有45,000个家庭缺乏室内自来水。

对于这个农村底层，最好的经济机会仍然是在肮脏、低薪的裁缝作坊或家禽工厂工作。难怪东南部各州在婴儿死亡率和识字率等社会进步指标中仍然排名全国最差。“我们州的一些地方看起来像孟加拉国，只是他们的饮食稍微好一些，”一位北卡罗来纳州官员承认。

但该地区的许多地方更像日本或德国——而这正是有意为之。在1950年代，早在这种思维变得流行之前，南方领导人就意识到他们的经济救赎在于海外。他们意识到需要将经济基础扩展到纺织和烟草等主要产业之外。因此，州长们开始前往欧洲和亚洲招募新产业并促进出口。他们的首次成功是在说服德国纺织机制造商在南卡罗来纳州开始生产这些机器，靠近工厂。得益于在欧洲和亚洲积极的出口促进办公室，北卡罗来纳州今天声称是为数不多的拥有贸易顺差的州之一。

本土吸引力。州招聘人员甚至设法利用许多外国人对该地区的刻板印象。当田纳西州官员在1970年代开始前往日本时，他们意识到所有日本高管对他们州的了解仅限于“杰克丹尼尔酒、田纳西华尔兹和乡村音乐，”田纳西州顶级工业招聘人员之一约翰·C·沃德说。因此，当他们在东京举办招待会时，州代表会提供杰克丹尼尔酒，同时教他们的日本客人如何跳田纳西华尔兹。当日本人来访时，田纳西州的招聘人员会带他们去纳什维尔的格兰德老歌剧院，并赠送他们杜尔西默琴。为了给外国高管留下深刻印象，亚特兰大雇佣模特扮演《乱世佳人》中的角色。“我们使用了瑞特和斯嘉丽，”乔治亚州国家银行的高级副总裁格伦·康奈尔说。“我们使用了花生。我们使用了桃子。我们使用了任何必要的东西。”

这项早期的传教工作正在带来丰厚的回报。随着美国竞争力的提高，促使更多外国制造商将生产转移到美国，东南部成为最大的受益者。在1990年至1992年间，北卡罗来纳州吸引了93家新的外资工厂。南卡罗来纳州吸引了45家——与新英格兰和中大西洋地区的总和相当。

在南卡罗来纳州西部的蓝岭山脉的起伏丘陵中，外国企业的存在最为明显。如此多的德国公司涌入该地区，以至于当地人将I-85的一段称为“高速公路”。在斯巴坦堡，这个拥有23万人口的县声称拥有美国最高的人均外资投资，外国制造商的名单包括霍克斯特·塞拉尼斯、巴斯夫、比克、米其林、日立、阿迪达斯和门泽尔，后者去年为其草坪进口了两块巨大的柏林墙。

全州范围内，南卡罗来纳州每四名制造业工人中就有一名来自外国雇主的薪水。如果该州能够获得戴姆勒·奔驰计划中的一座3亿美元的新工厂，这个数字可能会增加。据说该公司已将梅赛德斯工厂选址缩小到东南部。州官员正在推动这家汽车制造商在查尔斯顿附近选址，因为海军造船厂的关闭将消除数千个技术工种的工作。

研究天堂。北卡罗来纳州在吸引外资和高科技研究工作方面的近期成功也不甘落后。主要吸引力：研究三角园区，这是一个由州政府构思的发展，旨在吸引公司进行与杜克大学和北卡罗来纳大学等附近学校的研究。IBM在园区开发了条形码扫描器，北方电信在那里进行数字交换技术的研究与开发，而巴罗公司则精炼并商业化了其两种畅销药物AZT和Zovirax。

东南部的创新方法并不是它唯一的吸引力。该地区相对较低的工资和激烈的反工会主义说服了许多公司迁往该地区。在

北卡罗来纳州的乡村摩根顿，ITT汽车公司在去年一月雇用了440名工人来组装防抱死制动系统，起薪为每小时7.31美元。这远高于当地市场价格，但不到全国汽车行业平均水平的15.42美元的一半。

对于从其他地方迁来的工人来说，薪水可能令人沮丧。31岁的俄亥俄州本地人约翰·弗兰德在五年前失去了在桑达斯基一家汽车供应商的每小时10.75美元的工作后，盲目地向南走去。他搬家后找到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一家灯泡工厂，薪水仅为每小时5美元。但弗兰德觉得他别无选择。“俄亥俄州死了，”他说。“在俄亥俄州你买不到工作。”

该地区的老一辈工业家们正在努力保护他们的遗产——特别是低工资。两年前，500家格林斯伯勒（北卡罗来纳州）企业联合起来，试图阻止联合航空公司在当地建立一个5亿美元的维修设施。联合航空本可以为该市带来6000个维修工作，但这些职位将是工会化的，平均年薪为4万美元。相反，联合航空选择了印第安纳波利斯。

后卫行动。这些原始人可能正在打一场失败的战斗。在沿I-85的许多大城镇，工资不断上涨。例如，在斯巴达堡，米其林的工人每小时赚取15到16美元制造卡车轮胎。而约翰·弗兰德现在在北卡罗来纳州摩尔斯维尔的一家松下空压机工厂每小时赚11.35美元。随着高技能工作的涌入，该地区的人均收入与全国平均水平的差距从1980年的19%缩小到去年的12%。“现在没有人仅仅因为便宜的土地和廉价的劳动力而来到南卡罗来纳州，”教育部长理查德·W·赖利说，他曾是南卡罗来纳州的州长。

确实，许多制造商表示，该地区的合作方式比劳动力成本更具吸引力。对德国制造商最具吸引力的诱因包括：为新员工提供的培训项目，实际上充当了国家资助的学徒制。为了获得宝马工厂，南卡罗来纳州同意筛选所有求职者，然后通过州立技术学校对宝马的整个员工进行培训。当公司后来决定将一些新工程师送往德国进行面对面的培训时，南卡罗来纳州又从私人渠道筹集了280万美元来支付这笔费用。

批评者认为，各州以过高的价格“购买”工业。为了获得宝马工厂所需的财政激励——包括每年1美元的1000英亩土地租赁——将使南卡罗来纳州的纳税人花费1.3亿美元，尽管大部分激励措施是在第一年内。该州顶级经济招聘官之一道格拉斯·麦凯三世反驳说，大多数诱因以受过培训的工人和改善的道路形式存在，如果宝马离开，这些将会保留。麦凯补充说，州政府只为那些同意至少进行8500万美元资本投资并为其整个员工提供医疗保健和其他福利的公司提供广泛的激励。

如果政府在激励方面慷慨，那是因为这些激励似乎有效。自1984年以来，Stabilus不断扩大其位于北卡罗来纳州加斯托尼亚的九年历史工厂，从几十名工人增加到320名，而其原本位于宾夕法尼亚州的工会工厂在20年内没有增长。原因是：Stabilus是一家德国气弹簧制造商，利用北卡罗来纳州承诺为任何增加六名或更多新工人的制造商提供培训。“我们从未从宾夕法尼亚州获得一分钱，”制造总监爱德华·L·诺沃特尼说。“你想去你觉得受欢迎的地方。”

虽然对人力资本的投资已被证明是重要的，但南方领导人也在先进基础设施上投入了大量资金。亚特兰大的哈茨菲尔德国际机场的发展使得该市能够超越原本设立的区域销售办公室，吸引企业总部。近年来，联合包裹服务公司、萨博、假日酒店以及世界救助组织CARE都迁至亚特兰大。而哈茨菲尔德的运能在国际奥委会决定将1996年奥运会授予该市的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如果说亚特兰大将其未来押注于航空运输，那么田纳西州的领导人在1970年代末则赌电话线路将成为未来关键的“信息高速公路”。该州在1980年代初与当地电话公司达成了一项协议：如果他们将资金投入到最先进的数字交换机和光纤线路中，就可以大幅提高费率。这一高科技系统帮助诺克斯维尔带来了数千个新工作岗位：例如，两年前，旅行者公司在诺克斯维尔开设了一个250人的办公室，处理来自全国一半地区的个人保险电话咨询。

地方英雄。金融也帮助推动了东南部的复兴。夏洛特已成为美国第三大银行中心，仅次于纽约和旧金山。十年前，南方州长们惊恐地看到纽约银行施压国会允许全国性分行。因此，政治家们通过制定法律来保护本地区的银行合并，但阻止外部银行进入。这给当地银行提供了整合的机会，创建出具有关键规模的超级地区银行，以对抗资金中心银行。现在，北卡罗来纳州是国家第四大银行NationsBank、排名第九的First Union和排名第二十二的Wachovia的总部所在地。

在一个长期依赖外部资本的地区，这些大型银行为东南部带来了新的金融实力。首次，一些东南部的银行正在从其他地区抽取存款，以支持本地的增长：NationsBank计算其在北卡罗来纳州的贷款与存款比率为100%，而全国平均水平为77%。在南卡罗来纳州，自从NationsBank在1986年收购了一家竞争对手以来，该比率从73%上升到120%。“这个地区有金融实力，几乎任何公司都可以利用，”NationsBank高管乔尔·A·史密斯三世说。

随着大量资金流入该地区，东南部可能对其经济命运拥有更多控制权。几十年来，它一直依赖遥远的银行和企业总部，但这种情况开始发生变化。考虑一下梅班包装公司，这是一家价值7000万美元的北卡罗来纳州制药包装制造商。五年前，随着这家私人公司的所有者接近退休并渴望兑现，梅班的高管们在东海岸寻找融资，以便保持控制权。但他们得到的只是来自纽约或波士顿的收购集团的报价，这些集团会接管公司并以盈利为目的进行转手。

但当时尚处于起步阶段的第一联合银行的商人银行集团提供了2500万美元的资金。这使得梅班的管理层能够收购公司并保持本地控制。梅班在附近的加纳建立了一家工厂，并在两年前逆转了通常的趋势，收购了一家主要的新泽西州竞争对手。“如果第一联合银行没有提供融资，我们很可能会被出售，我们的整个特性都会改变，”董事长詹姆斯·H·科里根 Jr. 说。

批评家指出，尽管新南方在吸引外部投资方面取得了成功，但仍面临挑战。该地区的领导者尚未找到如何在本土发展许多企业的方法。北卡罗来纳州的企业失败率是全国最高的之一。而研究三角园区过去未能培育出与硅谷和波士顿的128号公路相当规模的初创企业。专家们指出，南方的风险规避文化抑制了风险投资，以及大学对将技术转让给私人企业的限制性政策。

“仍然是阴影。”更令人担忧的是I-85走廊与那些错过新投资的县之间日益扩大的差距。政治领导人正在努力应对这一趋势。为了吸引企业到其80个最需要的县，乔治亚州为每个新创造的工作提供高达2000美元的年度就业税收抵免。而在三月，民主党州长泽尔·米勒成立了州长发展委员会，该委员会将汇集主要大学、商会和积极参与经济发展的企业，如乔治亚电力公司和国家银行，共同制定该州的经济发展计划。“乔治亚州有些地方仍然是阳光带中的阴影，”委员会首席运营官J·麦克·霍拉迪说。

即使有这样的激励措施，东南部的官员们也承认，很难说服公司在远离I-85的贫困农村县落户。“当你远离这个走廊时，工作机会就不存在，”北卡罗来纳州经济发展委员会主席罗伯特·B·乔丹承认。

给这些贫困地区带来希望可能是南方领导者面临的最大问题。但如果有哪个地区有成功的机会，那就是南方。它已经证明，只要有坚定的意志和一些精明的规划，就能克服作为经济落后地区的遗产。就像斯嘉丽·奥哈拉一样，南方似乎决心再也不挨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