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人如何被谦卑 - 彭博社

大蓝色：IBM的解构

作者：保罗·卡罗尔

皇冠出版社 x 375页 x $24

在《大蓝色》中，保罗·卡罗尔试图描述IBM如何以及为何在几年前被认为是世界上最成功的公司之一，却如此迅速而彻底地衰落。他讲述了一个关于傲慢、贪婪和令人难以置信的无能的故事，涉及公司和个人层面。他提到的名字和直接引用的内容，比迄今为止关于IBM的任何书籍都要多。

这本书肯定会让许多IBM高管感到不快，包括公司的新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路易斯·V·格斯特纳（Louis V. Gerstner Jr.）。毕竟，他仍然在很大程度上依赖卡罗尔所描绘的那些“文化僵化”、头脑简单以及在快速变化的市场中迷失的人。他可能会想：如果这就是领导者的素质，IBM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不过，他也可能不会：卡罗尔承认他在很大程度上依赖外部人士，特别是微软公司的官员，来描绘这个令人沮丧的画面。

卡罗尔围绕IBM著名个人电脑的崛起讲述他的故事。正如商业界每个人都知道的，IBM PC自1981年推出以来，便取得了瞬间的巨大成功。个人电脑让IBM原本丰厚的利润在几年内飙升，并催生了一个庞大的子行业——如今是计算机业务中最大的细分市场。同样熟悉的故事是，本书的核心，微软在威廉·H·盖茨三世的领导下，如何利用IBM的失误来塑造行业以获取优势并获得巨大的市场力量。卡罗尔的挑战在于找到一条更引人入胜、或许更具风景的路线，穿越这片人们早已踏足的领域。

在许多方面，他都成功了。卡罗尔详细描述了过去15年计算机行业历史的动荡。他提供了足够的技术细节来吸引知情读者的兴趣，但又没有过多使用可能让外行人感到厌烦的行话。他通过一系列生动的轶事让读者不断翻页，其中许多对那些多年来关注IBM困境的人来说都是新的。

卡罗尔通过与众多现任和前任IBM员工以及与他们做过生意的人交谈，描述了一批顶级IBM高管，他们坚信“大蓝”的精细管理系统是无懈可击的，因此在市场从高利润的大型主机转向商品化的桌面微型计算机时与市场脱节。卡罗尔似乎乐于描述他们在定价、产品设计、裁员政策等方面的每一次失误。他写道，IBM变得“就像一个由聋子经营的音乐出版公司”。

最引人注目的是卡罗尔对他两个主角之间混乱遭遇的描述：盖茨和IBM的PC主管詹姆斯·A·卡纳维诺。卡罗尔将前者描绘成一个近乎天才的人，而将IBM人描绘成一个有些可怜的想要成为成功者的人。在卡罗尔的叙述中，盖茨似乎在骨子里就理解PC和软件业务。卡纳维诺，100%是IBM大型主机体系的产物，似乎从未意识到“大蓝”的影响力正在减弱的程度。

当盖茨智胜他时，IBM高管变得越来越慌乱。在关于OS/2操作系统的谈判中，IBM与微软合作开发，卡罗尔报道说卡纳维诺对他的对手大喊：“你可能认为我很傻，但我不是，我不会让你再让我看起来像个傻瓜。”

卡罗尔是如何知道卡纳维诺实际上说过这些话的？或者前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约翰·F·阿克斯和其他人真的感受到了他们在一页又一页上被归因的情感吗？我们无法确定，因为卡罗尔常常没有明确说明他的来源。这是一个问题：这本书的语气明显偏向赢家——微软和其他在个人电脑上致富的公司。尤其是比尔·盖茨，似乎走在水面上，而IBM的作为则受到越来越多的讽刺。

也许这只是塑造这本书制作的环境的一个功能。在他的前言中，卡罗尔告诉读者，IBM拒绝合作，并感谢微软官员“花了几天时间”向他阐述事件的看法。然而，他们显然并不是无私的参与者。此外，从这本书相当松散的结构来看——章节甚至没有明确的主题——大蓝的感觉像是匆忙印刷出来，以利用当前对IBM和格斯特纳困境的兴趣。

如果有更多时间，卡罗尔可能会阐述一些重要的主题。他相当宏伟地将他的故事呈现为“一种希腊悲剧”，暗示他将揭示计算机公司衰退中的一些普遍真理。他还承诺地说，“IBM的问题……引发了关于大公司是否还能运作的问题。”不幸的是，这本书最终读起来像是一篇非常长的新闻文章，塞满了这位《华尔街日报》记者能找到的每一个小道消息，并且没有错过任何夸张的讽刺或戏剧化的机会。事实上，卡罗尔的最后一章以对一名IBM员工试图自杀的可怕且完全多余的描述开始——她告诉卡罗尔，这一切是由于她对公司感到如此忠诚的环境日益腐蚀的氛围所促成的。

卡罗尔在理解IBM的困境方面也显得不足。他从未真正考虑过这些困境对其他公司或整个国家的教训。而且，通过如此重视IBM的100亿美元个人电脑业务，他让人觉得仅仅是它的问题解释了公司目前的混乱。事实上，IBM最大的问题出现在其300亿美元的主机业务中。

尽管如此，《大蓝》对许多读者来说，无论是在计算机行业内外，肯定会很有趣。不要太认真对待——你无法做到。而且请继续关注。IBM的故事还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