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可能点燃西班牙的社会契约 - 彭博社

西班牙的商业和劳动领导者这个夏天并没有在地中海的海滩上花太多时间，但他们别无选择。面对到年底几乎四分之一的劳动力可能失业的严峻前景，费利佩·冈萨雷斯命令他的高级助手们留在炎热的马德里，与工会和雇主一起紧张工作。他的目标是赢得对他扭转急剧下滑经济计划的批准。

这位新当选的首相所推动的是西班牙版的经济救助方案，这种方案在欧洲其他地方也在尝试：公司与工会之间的社会协议，以放宽限制性的工作规则并控制抑制就业创造的工资成本。在意大利，工会和雇主联合会在七月达成协议，将工资上涨与生产力挂钩，而不是通货膨胀，结束了自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一直实施的制度。而德国强大的金属工会IG Metall则提出愿意谈判更灵活的合同，以换取在工作组织方式上更大的发言权。

西班牙的工会被要求更加紧急地做出牺牲。政府希望在9月20日之前签署协议，以便国会能够在严格的1994年预算中纳入具体内容。当十月到来时，“无论是否达成协议，都会进行调整，”经济部高级官员阿尔弗雷多·帕斯托尔警告说。

对于西班牙来说，西班牙拥有欧洲最僵化的劳动市场之一，冈萨雷斯的提议是革命性的。国家作为就业保障者的理念经历了四十年的右翼独裁统治和十五年的中间派与社会民主政府的洗礼而得以存活。工会承诺将对任何裁员规则的改变进行斗争，尽管他们在工资问题上可能会更加妥协。冈萨雷斯给他们提供了一个诱饵：一项新的罢工法，将允许激进的抗议行动。没有时间可以浪费。自1986年西班牙加入欧洲共同体以来，其经济在竞争对手中迅速发展，外国投资超过350亿美元。但去年，国内生产总值仅增长了1%，预计今年将收缩近1%。随着工资仍在急剧上升，通货膨胀率达到令人不安的4.5%，冈萨雷斯终于开始追求紧缩政策。

政府的新态度受到雇主联合会（CEOE）谈判代表的欢迎。CEOE第一副主席阿图罗·吉尔表示，工资协议和劳动法的改变“将完全改变西班牙商业的士气和前景”。但吉尔表示，协议只有在政府解决其他问题时才会有用，例如持续高企的赤字，这使得利率居高不下，以及高昂的能源成本。吉尔警告说，这些压力正在促使公司将生产外包到摩洛哥和其他低成本地区。

与工会达成协议，反而是冈萨雷斯在其11年执政期间面临的最艰巨挑战之一。在过去，他承诺采取行动，但屈服于两次总罢工以及来自他自己西班牙社会工人党的左翼的压力。然而，冈萨雷斯的新少数政府在上个月的选举后成立，依赖于中间派的投票。矛盾的是，这使他更自由地采取行动。他已将“就业协议”作为首要任务。

这将是一场艰苦的斗争。今年工资协议的平均水平为7%，工会被告知接受1994年工资上涨的上限为2.5%，1995年为低于通货膨胀的增长，以及1996年根据经济复苏情况的工资上涨。冈萨雷斯希望签署三年协议的雇主同意在盈利的情况下不裁员。股东的分红将被冻结，公司必须取消对高管的“金降落伞”工作保护。

敏感话题。协议中更困难的一部分将是放宽劳动规则——这是欧洲最严格的规则之一，导致西班牙的企业叫苦不迭。“在西班牙，建立公司内部的工龄，并且为了不失去工龄而从不跳槽的想法达到了极端，”西班牙阿西亚·布朗·博维里的人事主管拉蒙·特拉萨抱怨道。“拥有高工龄员工的雇主可能支付的工资比拥有年轻员工的竞争对手高出50%。”为了规避这个问题，雇主将32%的西班牙工人置于临时合同之下——这是欧洲共同体中最高的比例。但政府和工会一致认为，新规定应将临时合同限制在真正的短期工作上。

其他雇主，如通用汽车公司，希望有权在没有繁琐程序的情况下暂时裁员，以调整生产水平。“我们可以在其他欧洲国家更快地做到这一点，无需工会批准，”通用汽车萨拉戈萨工厂的人事主任乔斯·路易斯·马尔克斯说。管理层还希望获得转移员工和更改职位描述的权力，而这些在没有工会同意的情况下是被禁止的。他们还感到受到裁员高成本的束缚，平均达到两年的工资。

缓解这些劳动力瓶颈变得越来越紧迫。到目前为止，制造成本与欧洲竞争对手相比仍然相对较低——尤其是在过去一年经历了三次比塞塔贬值和7月30日欧共体货币的事实浮动之后。但严格的工作规则，加上过去五年工资上涨50%，导致许多公司开始寻找其他工厂选址。

政府坚称劳动改革立法将在1月1日前通过，无论是否达成社会协议。作为交换，工会也希望冈萨雷斯将其整体经济政策摆上谈判桌。这意味着要讨论一些敏感话题，比如在哪里削减臃肿的国家预算。工会希望冈萨雷斯遵守他们声称他已作出的承诺，即在九月份的预算中不削减社会支出。随着赤字超过GDP的5%——如果包括地区政府则接近6.5%——他可能会被诱惑开始削减。

但如果争吵不休的意大利能够让管理层和工人达成一致，西班牙就有希望。否则，“我们面临经济的持续恶化”和向劳动规则不那么严格的地方（如苏格兰）的就业流失，”马德里经济研究所的研究负责人胡安·伊朗佐警告说。冈萨雷斯长期承诺的改革时刻已经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