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决：过度收费有罪 - 彭博社

在约翰·格里沙姆的夏季电影大片《律师事务所》中，班迪尼、兰伯特和洛克的律师们过着奢华的生活，在时尚餐厅用餐，并在独家乡村俱乐部交际。但当一切尘埃落定时，格里沙姆揭露了这群白鞋团队不过是普通的小偷。班迪尼·兰伯特因欺诈客户而倒下。尽管这个场景极端，但它说明了企业每天面临的问题：弄清楚他们的律师是否在诚实行事。

这项任务耗时且常常令人不快，但对于预算不断缩减的公司来说，它可能是有益的。例如，通用动力公司在发现一家律师事务所因几乎无用的研究而收费后，削减了186,000美元，或42%的账单。摩托罗拉公司在面对律师时也节省了一笔费用，因为律师向其收费，准备的文件由于一年前通过的法规，已经不再需要。

一个告密者。大多数情况下，公司并不抱怨相对少见的明显欺诈行为。更让他们担忧的是律师们随意的消费习惯。“外部公司对你每一次的告密都收费，”摩托罗拉的高级诉讼顾问汉斯·U·斯图基抱怨道。麦当劳公司的总法律顾问谢尔比·雅斯特罗讲述了几个月前的一个故事，当时他与一家纽约公司会面，抱怨过高的费用。几天后，他收到了那次会议的账单。“他们点了甜卷和咖啡，并把费用也算在我们账上，”雅斯特罗说，他管理着麦当劳使用的约500家律师事务所。

律师和他们的客户都应为日益紧张的关系负责。长期以来，企业只是对律师的账单进行走过场的审核。而且大多数企业未能明确他们能容忍多少支出。就律师而言，满足账单配额的强大压力导致了额外收费——这一情况在最近的经济衰退中变得更加严重。“如果合伙人和助理没有计费足够的小时，他们就有被解雇的风险，”罗伯特·鲍姆说，他曾是华盛顿特区一家大型公司的助理，最近离开去内政部工作。

根据美国人口普查局的最新数据，激进的计费做法无疑是法律行业收入在1991年飙升至约910亿美元的原因之一，这一数字是1984年的两倍。仅保险行业的费用就正在激增。根据纽约大学的一项研究，1993年的法律费用预计将超过350亿美元，而1987年为160亿美元。总部位于波士顿的自由互助保险公司估计，今年将在律师身上花费4亿美元，仅次于其人事支出。

许多公司，包括自由互助，正在努力控制他们的法律预算，并遏制律师的支出倾向。默克、花旗集团和华特迪士尼等公司已经制定了广泛的指导方针，对小时费和可报销费用设定上限。这份“可以做”和“不能做”的清单涵盖了从复印费用到被授权处理特定事务的律师人数的所有内容。此外，还建立了标准化的计费格式，迫使律师详细列出每一项支出，以便对每一美元的使用进行说明。

到目前为止，结果令人印象深刻。自由互助保险公司（Liberty Mutual）在6月才开始其削减成本计划，表示其支出低于预算3%。它将雇佣的公司数量从3000家减少到1500家，解雇那些拒绝遵守其成本结构的顾问。通用汽车公司（General Motors Corp.）更进一步。在两年的时间里，这家汽车制造商开发了一个广泛的数据基础，跟踪诉讼并确定解决某些事务的平均成本应该是多少。那些费用超出平均水平的公司被要求解释自己——并且通常会降低账单。“我们已经成为了有见识的消费者，”通用汽车法律团队的高级成员罗伯特·C·温鲍姆（Robert C. Weinbaum）说，他自豪地表示，自1990年以来，通用汽车的法律费用已减少超过4000万美元。

令人惊讶的是，许多律师事务所似乎欢迎一些被施加的自我评估。多年来，成本控制变得松懈，而富裕客户有时被视为理所当然。“我试图告诉我们的员工，不要把这视为一种侮辱，而是一种挑战，”总部位于纽约的罗杰斯与威尔斯（Rogers & Wells）诉讼部门负责人约翰·J·希希（John J. Sheehy）说。但像希希这样的律师也警告公司不要走得太远。他们指出，看似过高的收费往往只是完成工作所需的普通成本。

尽管如此，抑制费用的冲动已经变得如此普遍，以至于审计公司应运而生，执行这一专业任务。像位于费城的Legalgard Inc.和Legal Triage Services Inc.这样的公司正在蓬勃发展。Legalgard已经审核了超过400万张发票，并表示在每五张账单中就发现四张可疑收费。虽然并非每一张可疑账单都是不当行为的证据，但Legalgard的创始人约翰·J·马奎斯（John J. Marquess）表示，平均而言，他的审计使律师费用减少了10%到30%。

尽管马奎斯揭露了律师向客户收取领带费用到那些每天收费超过24小时工作的情况，但他说，他的大多数客户只是想帮助他们弄清楚律师的价值。“提交账单并获得支付的日子已经结束，”马奎斯说，他的客户包括美泰公司和幸运商店公司。“在某个时刻，你必须划定界限。”

对于许多公司来说，划定界限涉及偏离传统的按小时计费格式。例如，美国铝业公司在8月1日同意每年支付纽约的LeBoeuf, Lamb, Leiby & MacRae600万到700万美元来处理所有的铝业诉讼。这项固定费用的实验是同类中的首创之一，将铝业公司的外部诉讼公司从150家减少到仅一家。但更重要的是，首席法律顾问李·霍尔茨表示，这将大幅减少铝业公司的法律预算，尽管他不愿透露具体减少多少。

为了达成交易，LeBoeuf同意接管铝业公司的几位内部律师并在匹兹堡开设办公室。它还承诺在紧急情况下获得批准之前，不会向公司收取额外的日常办公费用。通过使用固定费用，LeBoeuf可以在控制成本的情况下增加利润。根据LeBoeuf诉讼组负责人格兰特·刘易斯的说法，该公司有望将与铝业相关的业务收入增加三倍以上。关于那些未能意识到时代已经改变的公司，刘易斯说：“如果他们不适应，他们就会破产。”

折扣。如今，律师们以几年前难以想象的方式在适应。华盛顿特区的Wilmer, Cutler & Pickering最近提出为麦当劳处理一起涉及对特许经营授予中偏见指控的敏感事务，采用风险代理的方式。Wilmer Cutler的费用将主要基于诉讼的结果。位于弗吉尼亚州里士满的Hunton & Williams是麦当劳的另一个最爱，因为它在案件失败时会定期折扣费用。

对客户如此敏感的态度受到了许多企业的赞赏。但对一些人来说，这太少，太晚了。摩托罗拉对外部法律费用感到厌倦，因此决定看看是否可以自己更便宜地处理一些诉讼。内部研究显示，摩托罗拉自己的律师确实成本更低——每小时118美元，而外部顾问为200美元。根据这些数据，公司估计在最近的一项商业事务中节省了71,000美元。

虽然80年代被证明是消费的十年，但90年代正在展开为节省的十年。对于律师来说，适应时代将需要一些努力。但如果他们能学会克制自己，他们可能会在更少的电影中担任主角——至少不再是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