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石之王永存吗？》- 彭博社

最后的帝国：德比尔斯、钻石与世界

作者：斯特凡·坎弗

法拉尔、斯特劳斯与吉鲁克斯 x 409页 x $25

你手指或袖扣上的那颗闪亮的两克拉钻石可能来自扎伊尔、雅库特或澳大利亚。然而，几乎可以肯定的是，它是通过德比尔斯综合矿业有限公司的销售组织到达你的手中的。德比尔斯资助了那句微妙的“钻石恒久远”的广告宣传，并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你的钻石价格。

直到最近，称德比尔斯为世界上最成功的垄断并不夸张——这是一个庞大的运营，其影响力遍及全球每个角落。在南非，几乎不可能在不遇到德比尔斯及其姐妹巨头约翰内斯堡的英美资源公司的情况下开展业务。早在1960年，前总理亨里克·费尔沃德就抱怨这两家公司组成了“一个章鱼”，在“各个领域都有分支”。

也许有一天，会有人揭示这两家错综复杂的巨头如何运作，它们之间的交叉持股和交错的董事会。现在，这些知识仍然是几位名为奥本海默的人的出生权。除非其中一位决定讲述这个故事——这充其量是个遥远的可能性——否则我们其余的人只能满足于《最后的帝国》等作品提供的较不令人满意的片段。

斯特凡·坎弗，长期为《时代》杂志撰稿，选择了一个恰到好处的戏剧性时刻来研究德比尔斯、英美资源和奥本海默家族，这个家族同时掌控着这两者。德比尔斯控制的钻石市场占惊人的80%，但由于主要消费国持续的经济低迷，市场已受到削弱。更重要的是，卡特尔的控制正受到安哥拉和前苏联的野生生产以及其他地区非法贸易的侵蚀；即使是我去年大部分时间居住的纳米比亚的两车道沙漠公路，也是钻石走私者的重要路线。同时，南非的政治革命正在削弱奥本海默帝国得以维持的结构。

坎弗认为，德比尔斯的84岁家长哈里·奥本海默将像他过去克服的挑战一样克服这些挑战，就像他的父亲欧内斯特以及更早的巨头塞西尔·罗德斯所做的那样。坎弗写道：“寒风正在吹来，许多人将在其冲击下枯萎。德比尔斯不会；哈里也不会。”

这可以争论。德比尔斯和英美资源公司都处于一个巨大的、相当不祥的关头。不仅利润下降，德比尔斯为了支撑价格，正在囤积价值38亿美元的珠宝。声称一个帝国会因为它一直存在而屹立不倒，是在忽视古罗马和现代英国的教训——更不用说IBM了。并且暗示利润动机总会战胜全球革命，要么是廉价的愤世嫉俗，要么是资本主义的傲慢——很难判断在这里该指责坎弗哪一种。无论如何，这都是目光短浅的胡言乱语：事物在变化，机构会消亡。即使是奇特的钻石也会破碎。

尽管如此，《最后的帝国》是一本有趣的读物，研究扎实，虽然有些衍生。它探讨了一个复杂的实体，其运作既普遍又秘密。这种雄心使得这本书有趣，但也保证了一个核心缺陷：正如副标题“德比尔斯、钻石与世界”所暗示的，这本书实在是太宽泛了。

首先是南非钻石的历史。坎弗的叙述始于1867年，一个农场男孩在奥兰治河岸边发现了殖民地的第一颗主要钻石。接下来的140页记录了富裕商人阶级的崛起，他们将一百个不同的矿井整合成强大的采购和营销组织；它还追溯了英国人和非洲人之间为该地区财富的控制权而进行的不可避免的斗争。

这是一个多彩的时代，确实如此。但坎弗的长时间清喉咙主要掩盖了德比尔斯的故事，这太可惜了，因为这个传奇故事非常引人入胜。很少有组织像德比尔斯那样超越国界和政治。几十年来，它通过一系列伪装得很好的中介购买西伯利亚的钻石——即使是坎弗观察到的那些自以为是的苏联官员“白天黑夜地抨击资本主义”。同样，坦桑尼亚、加纳和塞拉利昂，这些反对种族隔离国家的敌人，将珠宝出售给匿名的中介，例如钻石发展公司，而这些冰块以某种方式找到了德比尔斯。

事实上，财富对政治理想的从属关系是德比尔斯历史的核心。坎弗对此捕捉得很好，特别是在他记录公开自由的奥本海默家族对其行业种族主义劳动虐待的虔诚辩解方面。从南非开采开始，雇主就给黑人工人最危险的工作、最恶劣的住宿条件，以及仅为白人工资一小部分的工资。欧内斯特·奥本海默在1956年对这种不平等的晚年顿悟对改善工人的境遇几乎没有帮助。

但坎弗错过了最后的讽刺。尽管德比尔斯和英美资源在南非标准下相对进步，但正是矿业公司的歧视性工作和薪酬规则迫使在1980年代初期出现了一个重要的黑人工会运动。这个工会主义为草根民主浪潮的核心提供了基础，使南非走到了多数统治的边缘——并在最后帝国的广泛网络中引发了不确定性的震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