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断症状 - 彭博社

制药行业。十年或更长时间以来，这个词似乎几乎可以与“增长”互换。制药业务是一个奇迹产业：当经济的其他部分进行重组和缩减时，制药实验室不断推出令人惊叹的疗法来治疗我们的疾病。最强大的公司随心所欲地定价，利润每年增长25%或更多。看起来如此简单。

事实上，这太简单了。突然间，整个行业感到恐惧，面临着不可避免地从旧秩序中产生的新秩序。随着美国全力推进医疗改革，强大的保险公司、健康维护组织和其他大型采购团体越来越多地告诉制药商他们愿意支付的价格。希拉里·罗德姆·克林顿威胁要实施价格管制。仿制药正在侵蚀专利药的利润空间。新的奇迹疗法稀缺。

“非常动荡。”增长？忘了吧。这个行业现在有更平常的担忧，比如重新思考其商业运作的每一个方面。“在接下来的六到七年里，整个行业将面临非常动荡的局面，”东曼·科达公司斯特林·温思罗普部门的制药集团总裁雅克·F·雷让说。

制药商们正在挣扎，因为他们迟迟未能承认去年推动医疗供应公司整合的市场力量，以及之前医院的整合。确实，一些巨头，如史密斯克莱因·比彻姆公司，在1980年代末收益下滑时削减了开支。但现在许多公司才开始对成本进行精细化管理。“这很痛苦也很艰难，但我认为我们正在做的事情与美国其他企业所做的相同，”辉瑞公司首席执行官兼制药制造商协会（PMA）主席威廉·C·斯蒂尔二世说。

默克公司似乎现在明白了。7月20日，这家备受赞誉的行业领导者宣布将拨出7.75亿美元用于重组费用，第二季度净收入下降73%，降至1.726亿美元，销售增长8%。默克正在支付2100名员工提前退休，并表示将裁减数百个职位，因为它在努力应对首席执行官P. Roy Vagelos所称的“高度压力”的环境。

默克的悲观公告在马里昂·梅雷尔·道公司发布类似消息的前一天发布，该公司将进行1.8亿美元的重组费用。在此之前，该公司的季度收益下降了20%。在过去两年中，制药制造商协会的成员已披露计划裁减约23000个职位，约占其全球员工的8%。更多裁员即将到来。即将上任的礼来公司首席执行官兰德尔·L·托比亚斯在7月20日对分析师说：“我们的管理结构是在一个非常不同的时代演变而来的。我们必须使其与当前市场保持一致。”

高管们正在承担责任。托比亚斯取代了沃恩·D·布赖森，后者在6月底被迫辞职，因为他未能削减管理成本并增强疲软的新产品管道。在默克，总裁理查德·J·马克汉姆在7月9日因其雄心勃勃的计划而突然离职。而在格拉索控股公司，首席执行官欧内斯特·马里奥因与董事长保罗·吉罗拉米在战略决策上的“不可调和的分歧”于3月辞职。

在制药商与买方之间的权力广泛转移中，头头们纷纷下台。管理医疗组织如健康维护组织（HMO）现在估计有6000万美国人作为其成员。他们有杠杆，他们知道这一点。大型医院集团也是如此。“我们正在努力将我们的业务交给能够帮助我们降低成本的人，”位于沃斯堡的哥伦比亚医院公司的首席执行官理查德·L·斯科特说。哥伦比亚在与加伦医疗保健公司合并后，其药品和相关供应的账单可能会在9月份上升到每年9亿美元，计划在接下来的三个月内将这一费用削减10%或更多。“显然，”斯科特说，“买方掌握着主动权。”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制药公司通过追逐过多的相似药物，使买家掌控了局面。所谓的“我也有”药物——几乎相同的药物在大约同一时间从企业实验室诞生——造成了大量的价格竞争。默克在面对竞争对手布里斯托-迈尔斯·斯奎布公司的普拉瓦考尔时，今年春季降低了其胆固醇降低药物美伐可尔和佐克尔的价格。而正是由于史密斯克莱因·比彻姆的溃疡药物塔格美特削弱了葛兰素的竞争药物赞坦克，导致两者的价格都在下降。

脆弱。仿制药制造商正在进一步加大压力。在美国销售的30种畅销药物中，14种将在1996年底前失去专利——这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该行业科学发现的周期性特征。这将使约100亿美元的年销售额面临仿制药公司的复制威胁。

为了竞争，包括默克和美国家庭产品公司在内的制药公司开设了自己的仿制药部门，而马里昂·梅雷尔·道公司则收购了克隆制造商拉格比-达比集团。但批评者表示，这些努力只会带来适度的回报，同时分散了以研究为基础的制药公司的开发精力。费城药学院的药学系院长阿尔伯特·I·韦尔特海默辩称：“人们正在恐慌。”

事实上，大型制药公司在自己的实验室中有很多担忧。很少有重磅药物即将问世，以取代目前每年产生数十亿美元销售额的溃疡药、胆固醇降低药和心血管药物。在1980年代初，默克可以自豪地说其管道中有两种这样的药物。现在，它几乎没有明显的新明星：普罗斯卡尔，这种备受宣传的前列腺疾病治疗药物，似乎肯定无法实现其每年十亿美元的承诺。而且，后面也没有足够的突破性药物。萨洛蒙兄弟公司的药物分析师玛里奥拉·B·哈加尔表示：“在整个行业中，我们正面临着重磅产品的停滞期。”

一些大型制药公司正在蓬勃发展，这要归功于过去的成本削减或高效的研发。辉瑞在7月21日公布了今年上半年来自持续运营的净收入增长24%，达到5.84亿美元。其抗真菌药物Diflucan和抗抑郁药Zoloft的销售增长良好。而史密斯克莱恩比彻姆在1989年通过合并削减成本，利润增长17%，达到5.95亿美元，销售额增长23%。

但即使是那些能够自夸大幅增长的公司也在谨慎行事。史密斯克莱恩首席执行官罗伯特·P·鲍曼在宣布业绩时显得冷静。他警告说：“医疗保健市场变得越来越难以预测，这些压力的长期影响尚不清楚。” 其实这很明显：下一个十年将会很痛苦。医疗改革可能会加剧动荡。而昔日的增长和魅力将再也不会如此轻易地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