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特董事会血腥战斗背后 - 彭博社

这对沃伦·E·泰丁斯来说是一项微妙的工作。达特集团公司的董事正在试图调解他朋友、达特董事长赫伯特·H·哈夫与哈夫的儿子罗伯特之间的血仇。尽管父子二人合作近二十年，共同建立了公司的折扣连锁网络——包括Trak Auto、Crown Books和Shoppers Food Warehouse——但他们现在几乎在所有事情上都争吵不休。5月22日，81岁的泰丁斯去世，在他两个月的和平努力中几乎没有取得任何成就。在他的葬礼上，他的遗孀安娜·玛丽把年长的哈夫叫到一旁，告诉他她丈夫临终的愿望是希望哈夫家族能够解决他们的问题。

这个临终的呼吁不会很快得到满足。家庭的裂痕涉及各种问题，从多快扩展新的酒类销售连锁到达特是否应该向股东透露更多信息。迄今为止，最具爆炸性的问题是72岁的赫伯特是否会将控制权交给40岁的罗伯特，后者仅拥有8.3%的股份。赫伯特的妻子格洛丽亚控制着18%的股票，并站在罗伯特一边。另一个儿子罗纳德经营着哈夫家族的房地产业务，女儿琳达是公司财务部门的高管，他们尚未公开表态。两人都拥有8.3%的股份。

这一戏剧可能在6月25日在马里兰州兰多弗的年度会议上达到高潮。在年长的哈夫的催促下，股东们将投票决定是否将罗伯特和他的母亲驱逐出董事会。“这关乎赫伯特试图表明他掌控一切，”一位达特高管说。但年长的哈夫的支持者则认为，他只是试图阻止儿子公然的权力夺取。

很容易将哈夫家族的争执视为一种异常。事实上，这种争吵在家族经营的企业中经常发生。创始人抵制让位，而急于掌握真正权力的后代则变得不耐烦。华盛顿一家投资于家族企业的公司遗产基金的总裁乔纳森·J·莱德基表示，在商业中，“父子之间的紧张冲突自古以来就存在”。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功能失调的家庭往往会转化为一个功能失调的企业。”

乏善可陈。最近在达特公司确实是这种情况，该公司在运营中仅赚取了3200万美元——尽管在截至1月31日的财政年度销售额达到了13亿美元。究竟谁应为业绩不佳负责仍有争议。但毫无疑问，父子之间的裂痕使情况变得更糟。这是一个故事，来自公共文件以及与达特董事会成员、管理人员和与哈夫家族关系密切的人的访谈，讲述了这个家庭为何自我撕裂。

故事始于1954年，当时受过培训的药剂师赫伯特和美容师格洛丽亚在华盛顿市中心开设了第一家达特药店。药剂行业对赫伯特来说是自然而然的：他的俄罗斯移民父亲曾在巴尔的摩拥有一家药店。格洛丽亚经常在达特的柜台后工作，而罗伯特即使还是个幼儿，也常常跟着父亲参加药品大会。哈夫家族最终建立了一个拥有73家门店的折扣药品连锁店。

1977年，刚从哈佛商学院毕业的罗伯特成为了一名经理。一年后，他创建了皇冠书籍公司，这是一家折扣运营商，现在是美国第三大书商，并自任公司的电视推销员。1979年，达特推出了特拉克汽车公司，销售折扣汽车零件和配件。到1984年，家族以1.6亿美元的杠杆收购出售了陷入困境的药店连锁。哈夫家族在1980年代通过一系列收购尝试增加了他们的财富——包括与赛福威公司的争夺战，最终收购者以溢价买下了他们的股份。

赫伯特和罗伯特都是强硬、好斗的商人。尽管赫伯特是经历过艰难困苦的产物，而罗伯特则更像是商学院的分析型人才，但他们相处得很好。随着时间的推移，赫伯特逐渐减少了在零售方面的参与，更多地专注于达特的房地产业务等其他事务。1991年，他多次前往苏联，试图购买对鲁巴维奇派（一个哈西德犹太教派）神圣的卷轴。与此同时，他还向鲍里斯·叶利钦提供改善食品分配的建议，并前往布达佩斯，作为匈牙利第一次自由选举的官方观察员。

没有时间表。但有时，年长的哈夫会重新回到业务中，往往会带来麻烦的结果。例如，针对两年前芝加哥和洛杉矶竞争对手的降价，赫伯特削减了特拉克的机油、滤清器和其他商品的价格，有时甚至低于成本。销售额激增，但在接下来的两个季度中，特拉克损失了1100万美元。然后，为了促进增长，他决定在圣地亚哥开设11家新店，但在市场无法支持它们时，今年不得不关闭这些店。

赫伯特的支持者解释说，降价提高了市场份额，而竞争对手则陷入困境。他表示，圣地亚哥的扩张之所以受挫，是因为两个不可预见的事件——沙漠风暴和五角大楼的削减——这两者都严重打击了该地区的经济。然而，罗伯特认为他父亲的参与分散了注意力，阻碍了连贯商业战略的发展。因此，在今年三月，罗伯特提出了一个在家庭会议上讨论了多年的话题：接班问题。当时，赫伯特默许同意辞职，但没有给出具体的时间表。

罗伯特开始表现得像是首席执行官，无论如何。他准备了一份备忘录，概述了他对达特的愿景，并将其交给了一些董事会成员以征求意见。罗伯特强调零售，而不是房地产，他父亲的初恋。并且借鉴哈佛的经验，他表示希望培养一种更开放的企业文化，让人们可以犯错。

罗伯特还希望与华尔街建立联系。为此，他希望比他那神秘的父亲透露更多关于公司的信息。因此，他在最近的皇冠年度报告中包含了更广泛的数据，包括一项详细说明未来两年将开设的商店数量的计划。赫伯特厌恶这种开放，认为这些揭露是帮助竞争对手的方式，或者是他们起诉的依据。

在继任会议后的十天，善变的赫伯特宣布他改变了辞职的想法。父子之间在赫伯特的一个想法上发生冲突，这个想法叫做“全饮料”。在华盛顿郊区已经有一家这样的低价酒类商店在运营，赫伯特要求罗伯特为公司寻找一位首席执行官。罗伯特提供了两个候选人，但赫伯特拒绝了这两人，称两人都不合格。

在4月19日的董事会会议上，情况从坏变得更糟。赫伯特要求董事会批准再开设两家全饮料商店，并希望迅速行动。罗伯特建议进行更多分析可能更为谨慎，董事会同意了。在罗伯特建议他父亲对连锁店的预测可能过于乐观之前，一切都相对平静。赫伯特对罗伯特的阻挠和破坏行为感到愤怒，认为他的儿子只是想扼杀他的想法。一位观察者表示，会议变得如此紧张，以至于董事泰丁斯几乎感动得流泪。“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赫伯特在会议结束时嘟囔道。

快速与愤怒。此时，裂痕可能已经可以修复，如果不是《华尔街日报》4月23日的一篇文章提到年轻的哈夫是“过去两年的事实上的首席执行官”。在这篇文章中，罗伯特指出达特的表现多年来一直不稳定，因为其战略不明确。他表示，通过更加关注零售，他希望在接下来的四年内将达特的净收入从去年的370万美元提升到1500万美元。“在此之前，我们有一个小火苗在燃烧，”一位达特董事说。“但这篇《日报》文章就像一辆装满煤油的油罐车刚刚翻倒。”

赫伯特因儿子的言论感到愤怒，给罗伯特发了一封信，命令他不要与达特的员工、客户或供应商交谈。他这样做是因为他认为罗伯特在《日报》文章中的评论显示了糟糕的判断。在整个5月，泰丁斯试图调解这场争端，达特董事克劳丁·B·马龙也是罗伯特在哈佛的教授和家族朋友，也在努力调解。

但在5月24日的皇冠和特拉克董事会会议上，战斗完全失控。鉴于此次会议的严重性，詹姆斯·G·伦纳德，两家董事会的董事，从南法飞回，原本他是要和妻子庆祝他的75岁生日。在会议之前，赫伯特已发出通知，表示他计划带上他的律师，并建议其他人也带上自己的律师。罗伯特和他的母亲决定不这样做。但其他董事确保他们有律师在场。

生日炸弹。通常在这样的会议上，哈夫夫人选择保持沉默。这次却不一样。根据一位目击者的说法，她站起来问：“为什么这里有这么多律师？我没有律师。我们为什么不能解决问题？”她劝说丈夫不要仓促地将她和儿子赶走。“这是你的家庭。这是我们共同建立的事业，”她说。“作为你的妻子和伴侣，我恳求你，不要这样做。”

当她完成时，赫伯特静静地坐着。最后，他宣布他还没有决定是否会支持提议的皇冠董事会——暗示他的妻子和罗伯特被排除在外。然后他说，特拉克董事会会议将不会举行，因为他的律师迈克尔·R·克莱因必须赶飞机去布鲁塞尔参加一个合伙人会议。这让许多董事感到恼火，尤其是从法国飞来的伦纳德。

局势显然已经明朗。6月4日星期五，达特发布声明称，达特、特拉克和皇冠的董事会可能会发生变化。接下来的星期一，又发布了一份声明，公布了一份新的董事会成员名单，明确表示罗伯特和他的母亲被抛弃了。

新的达特董事会将由三人组成：赫伯特、房地产律师道格拉斯·布雷格曼，以及华盛顿已故市议会主席的遗孀博尼塔·A·威尔逊。声明还指出，克劳丁·马龙和詹姆斯·伦纳德将不再竞选连任。声明解释说，两个董事与“主要股东”赫伯特在公司方向上存在“缺乏一致意见”。

当赫伯特最终辞职时，他很可能会跳过罗伯特。相反，他可能会转向他的其他孩子。一些达特内部人士仍然希望赫伯特会让步，恢复罗伯特的职位，因为罗伯特在达特的成长中发挥了更大的作用。“这是一个家族企业，你永远不能把家人排除在外，”一位高管说。实际上，在家族企业中，你永远不能指望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