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宫的鲁莽闲聊 - 彭博社

克林顿总统是一位受过牛津教育的政策专家。财政部长劳埃德·M·本森是一位彻底的华盛顿内部人士。而财政部副部长劳伦斯·H·萨默斯是一位受人尊敬的国际经济学家。但在管理美元政策方面，他们在布雷顿森林会议上只是初出茅庐的孩子。

自二月份以来，政府官员们试图笨拙地提升日元，以减少日本对美国的贸易顺差。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在盟国政府之间传播了混乱，并引发了全球对美元全面崩溃的恐惧。

“业余时间。”尽管美国表示没有推动日元升值和美元贬值的政策，但几个月来出现了一种模式：一位又一位高级官员暗示日元过于便宜，导致外汇市场疯狂竞标日元的价格。然后，政府退缩，否认他们想操纵美元的价值。“我们感到困惑，市场也是，”国际贸易与工业部美洲司副主任寺泽达也抱怨道。“我不确定美国政府是否有明确的政策。”

现在，华盛顿的混合信号开始产生严重后果。随着美元徘徊在107日元的二战后低点，自克林顿上任以来下跌了14%，联邦储备委员会开始感到担忧。在政府的支持下，联邦储备委员会自五月底以来多次干预货币市场，以支撑美元。外汇专家现在怀疑政府是否在追求一个错误的“强日元”政策，或者只是显示出他们的经验不足。“这有点像业余时间，”一位高级联邦储备官员抱怨道。“他们不理解他们正在冒的风险。”

这些风险是相当大的。政府寄希望于更强的日元来削减日本与美国之间500亿美元的贸易顺差。即使这一策略奏效，收益也可能被美元贬值对经济造成的伤害所抵消。一个主要的危险是通货膨胀。随着日元升值，出口商的利润受到挤压，日本商品的价格正在上涨。美国竞争对手通常会通过提高自己的价格来应对。而更高的日元则会损害日本对世界其他地区的出口，在克林顿敦促东京刺激经济的时刻减缓增长。

但美联储最大的担忧是，美元也会开始对其他主要货币急剧贬值。例如，在5月底对日元贬值后，美元对德国马克贬值了3%，降至1.59。如果交易员开始全面抛售美元，美联储可能会试图通过提高利率来遏制美元流失，而这正是政府在美国经济仍在挣扎时最不希望看到的。“有一个误解，”本森在6月2日的巴黎说。“我们并不寻求日元升值。”

比言语更响亮。然而，华盛顿反复声称不试图操纵汇率的说法与克林顿政府的行动并不一致（图表）。本森是一位经验丰富的美国政治操盘手，但在国际金融方面是个新手，他在2月19日首次引起轰动时开玩笑说：“我希望看到一个更强的日元。”美联储主席艾伦·格林斯潘迅速打电话，温和地对财政部长讲解临时美元政策的危险。

但是，政府官员没有收到这个信息。在4月16日与日本首相宫泽喜一的新闻发布会上，克林顿本人宣称，强势日元将有助于减少贸易顺差。一周后，商务部长罗纳德·H·布朗在东京表示，日本经济无法应对更高的日元。

这些声明促使美元跌至110以下，导致美联储和日本银行在4月27日适度干预，购买美元。美联储副主席大卫·W·穆林斯 Jr. 建议，除了财政部以外的每位政府官员，包括总统，都应该 adopt 这个口号：“我们不讨论美元。”

政府似乎明白了这个信息，直到5月24日，布朗再次谈到强势日元如何有助于减少日本的贸易顺差。他很快被财政部官员斥责。但第二天，负责国际金融的财政部要员萨默斯也犯了一个错误，向国会发送了一份汇率报告，顺便重复了布朗的观察。美元开始下跌，这次是对一系列货币的贬值。萨默斯承认，美元下跌“太快，太远”，美联储在5月27日至6月1日之间与日本银行一起进行了三次干预，以将美元稳定在107日元。商业周刊了解到，财政部的短期目标现在是将美元保持在该水平之上。

不买账。财政部官员感叹交易员误解了他们的声明。但市场专家并不买账，认为政府试图通过美元施压日本以获得贸易让步。“这就像一个女朋友一直说她只爱你，但每个周末你都看到她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日兴证券国际公司的首席经济学家罗伯特·A·布鲁斯卡观察道。“你还能想什么呢？”

欧洲财政部长们对美元的波动并不特别感到不安，因为到目前为止，美元对他们的货币并没有剧烈波动。他们还认为，日元的升值可能有助于减少日本与欧洲共同体的贸易顺差。但欧洲人承认，跨大西洋的局势看起来很混乱。“很难弄清楚政府的美元政策到底是什么，”一位高级欧洲共同体官员说。

如果政府真的想要一个更强的日元，最好的政策可能就是让市场自行发挥作用。交易员表示，日本政府债券诱人的收益率和接近1400亿美元的国际收支顺差足以推动对日元的需求。

就其本身而言，政府声称它终于学到了这个教训。“对美元政策的评论是不明智的，”本森的副手罗杰·C·阿尔特曼说。现在，克林顿团队只需证明他们能够听从自己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