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的美元行不通 - 彭博社

当克林顿总统期待已久的日本贸易政策在接下来的几周内宣布时，官员们可能会强调超级计算机、汽车零部件、金融服务和其他行业的进口目标，以遏制日本与美国之间500亿美元的贸易顺差。但一个潜在的更有效的补救措施——在日本增加外国投资——可能只会得到短暂的关注。

这可能是一个错误。在太平洋两岸，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国外投资的国家在市场上获胜。按这个标准，日本是赢家。“贸易的根本是投资，”美国商会在日本投资委员会的主席威廉·阿特里奇说。

外部投资者寥寥无几。外国在日本的投资记录惨淡。日本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但“在工业化国家中，外资直接投资和外国企业参与的每人投资水平最低，”国会共和党小组“周三小组”指责道。与此同时，从丰田汽车公司在肯塔基州的汽车工厂到NEC公司的计算机工厂在马萨诸塞州，日本已经投资数十亿美元在美国生产商品。这些工厂从机床到备件的采购增强了日本的出口，因为日元升值。商务部表示，73%的日本进口到美国的商品通过日本拥有的工厂和分销网络。

对日本来说，情况应该也是如此。但事实并非如此。在他1992年的书《超越贸易的竞争对手》中，哈佛商学院教授丹尼斯·J·恩卡纳申指出，自1957年以来，美国65%的出口是从美国本土公司到海外业务。他还发现，日本和美国的外资企业从母公司进口的商品比他们在当地购买的要多。“贸易与投资紧密相关，”恩卡纳申说。“所有权很重要。”这与劳工部长罗伯特·B·赖希的观点形成对比，他更关心的是就业问题。

除了IBM和德州仪器等早期进入者外，似乎很少有美国公司能够在日本获得优势。在少数能够获利的美国公司中，康柏计算机公司（Compaq Computer Corp）是一个例子。自去年七月以来，康柏在其日本子公司投入了400万美元的资本。这一举措使康柏在日本PC市场从无到有，市场份额接近1%，每年价值约4000万美元。

康柏从其在新加坡和美国的工厂进口计算机。玩具反斗城（Toys ‘R’ Us Inc.）是另一个投资回报丰厚的例子。在过去的一年里，它在日本开设了六家商店，预计年销售额达到1亿美元。“我们是美国和全球玩具制造商进入日本的桥梁，”副董事长罗伯特·C·中曾根（Robert C. Nakasone）说。

但这些公司是罕见的例外。大多数外国公司不在日本投资，因为成本太高。日本的土地价格可谓传奇。一座工厂的成本是美国的几倍。康柏表示，凭借其在东京5000平方英尺办公室每月支付的23万美元租金，它可以在休斯顿建造一座建筑。在107日元兑换1美元的土地上，外籍员工的成本也很高。

选择不冒险面对日本高成本的公司是高露洁-棕榄公司（Colgate-Palmolive Co.）。该公司在全球范围内蓬勃发展，65%的销售额来自美国以外的市场。但它在日本的销售额仅占微薄的2%。首席执行官鲁本·马克（Reuben Mark）表示，在日本建立一个立足点将花费高露洁数亿美元，因此他将重点放在太平洋沿岸的其他国家，那里的投资成本更低、更高效。他说，在日本，“建立分销系统的成本非常高。广告费用极其昂贵。人力成本也非常高。”

即使在东京股市崩盘之后，日本企业资产仍然遥不可及。东京股票的市盈率高达65，是美国的三倍。自1月1日以来，日元上涨了12%（页面ufref2814），只会使问题更加严重。“这提高了门槛，”CS First Boston（日本）有限公司的投资银行家藤井清高说。“更高的股市和更高的日元是双重打击。”

藤井表示，一位客户刚刚因为价格问题取消了对一家日本食品公司的重大股权投资。事实上，哈佛大学的恩卡纳西翁表示，高日元“具有与资本管制相同的效果。”但恩卡纳西翁和其他人表示，这一障碍可以减轻。例如，星期三小组希望日本为外国投资者提供补贴贷款和税收减免。而恩卡纳西翁建议东京鼓励各个地方政府争取外国资金，就像美国各州那样。如果那样的话，“你可能会发现土地价格会很快下降，”他说。

“吓得傻了。”然而，克林顿政府似乎对强势日元感到满意，并被广泛认为在鼓励这种情况。当商务部长罗纳德·H·布朗在4月访问东京时，强调投资重要性和日元升值愚蠢的美国人没有得到回应。“他似乎对出口工作感到非常害怕，”美国商会的阿特里奇说。

布朗并不孤单。在5月26日贸易代表米奇·坎托的办公室会议上，克林顿官员一致同意优先帮助外国拥有的公司在美国扩大生产，而不是帮助国内公司在海外扩张。这个决定是对赖希的胜利，他认为华盛顿应该帮助任何雇佣美国人的公司，无论其所有权如何。

这项政策可能是单一维度的。“如果你在日本没有工厂、设计中心和销售团队，就很难建立信誉，”国际贸易与产业部美洲部副主任寺泽达也说。“你无法看到客户的需求和竞争对手的动向。”

考虑到这一障碍，通用汽车公司在东京西部建立了一个技术中心，希望能更接近可能购买其零部件的日本汽车制造商。但愿意冒这样的风险的公司越来越少。“购买资产的成本越高，我们就越不可能倾向于购买自己的工厂和分销网络，”通用汽车日本有限公司总裁J. Michael Durrie说。

美国无法承受这种情绪的蔓延。在华盛顿尚未清楚了解直接投资如何影响贸易流动之前，美国与日本之间长期存在的贸易问题可能仍将无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