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挂在哪里呢？ - 彭博社

“先生，”一名守卫在纽约惠特尼博物馆的一个早晨大声喊道，“您站在艺术品上。”

好吧，调侃者可能会问，为什么不呢？毕竟，游客正在观看惠特尼双年展。从3月4日开始，批评家们一直在对充满政治色彩的雕塑、装置、电影、视频、照片和绘画进行猛烈抨击。罗伯特·休斯在《时代》杂志中称这个展览为“政治正确的狂欢……抱怨宣传的盛宴。”罗伯塔·史密斯在《纽约时报》中将其标记为“虔诚，常常干涩。”凯·拉尔森在《纽约》杂志中警告：“如果你容易受惊，还是待在家里吧。”难怪惠特尼馆长大卫·A·罗斯花了几个星期每天花一个小时回复仇恨邮件，而赞美信的数量却以四比一的速度落后。

每个奇数年，惠特尼都会在美国各地挑选过去两年内创作的最佳当代艺术。每次，双年展都让人失望——充其量如此。但对于那些与艺术行业相关的人来说，今年有一个重大区别。1993年的双年展打破了其最近的前任，后者因过于迎合时尚画廊所推广的明星艺术家而受到批评。今年的双年展充满了难以销售的作品。如果这是一种预兆，当代艺术行业将面临艰难时期。

“双年展可能反映了年轻艺术家和年轻收藏家在当前背景和媒体下的看法，但这对艺术市场没有任何帮助，”洛杉矶收藏家艾利·布罗德说，他是SunAmerica Inc.的主席。“这不是我们会寻求的那种作品，”佳士得当代艺术部主任黛安·乌普赖特说。“它需要画廊的培育。”即便如此，纽约艺术经销商乔什·贝尔报告说，“全球只有几千人收藏惠特尼双年展所展示的那种艺术。”

笨拙的作品。既要责怪媒体，也要责怪信息。大多数作品对艾滋病、种族主义、性别歧视以及90年代的其他政治和社会问题做出了明显的不微妙的陈述。“在过去的五年里，这些问题一直困扰着许多艺术家，但很多收藏家对此类作品并不感兴趣，”纽约经销商保拉·库珀指出。那些感兴趣的人希望找到毕加索、达米埃和其他以持久方式处理世界苦难的艺术家的继承者。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样的潜在大师在双年展上寥寥无几。

然而，马奈常常贬低雷诺阿的才华。谁能明确地说出，什么艺术会持久？双年展艺术家所选择的媒介的影响则远不那么主观，且更具意义。近一半的艺术家从事电影或视频创作；其他人则构建装置或大型雕塑作品。在82位艺术家中，只有8位是画家。尽管电影、视频和装置艺术已经存在多年，但它们在双年展上的占比凸显了艺术界的变化。“越来越多的艺术家发现，他们无法通过画布或青铜来表达自己，”西雅图的经销商唐纳德·杨说。

然而，绝大多数收藏家想要购买的仍然是绘画。布罗德表示，他在过去10年中为自己的收藏或基金会购买了超过1000件艺术作品：“很少有收藏家对双年展艺术家所使用的媒介感兴趣或有足够的空间进行收藏。”

看看一些双年展作品就能明白这一点。佩普·奥索里奥的《犯罪现场（谁的罪？）》——一个谋杀现场的重建——是在博物馆内建造的。布鲁斯·米诺莫托、诺曼·米诺莫托和蒂莫西·马丁的《投影之地》是一个巨大的复活节岛雕塑模型，作为电视剪辑的屏幕。查尔斯·雷的45英尺长的消防车甚至无法放进惠特尼博物馆。它停在麦迪逊大道的前面。只有基金会、博物馆和少数收藏家能够购买这些作品。

更重要的是，纽约经销商芭芭拉·格拉德斯通指出，装置艺术“并不像其他艺术品那样流动，因为它必须融入一个空间。如果你搬家，画作就不是问题。”而当这些装置使用电子技术时——许多装置都是如此——收藏家必须为设备支付巨额费用。这可能会将视频装置的价格提升到10万美元或更多——无论艺术家是否已成名。

即使是寻求前沿作品的收藏家也承认，复杂的视频装置和简单的电影与视频作品都存在困难。“我喜欢这个展览；大多数视频都很有趣，”广告人杰伊·恰特说，他是Chiat/Day Inc.的创始人，拥有六七部艺术录像带在他的众多艺术作品中。“购买视频的问题是，买了之后你该怎么办？有些人正在制作视频房间。”然后还有时间投资。即使是瞥见一幅画或雕塑也可能是值得的，但视频必须观看才能理解。

视频秃鹫？画廊在视频方面也面临自己的问题：一些画廊出售视频，但它们无法通过售价100美元、300美元或可能1200美元的限量版作品谋生。与目前做大部分工作的非营利组织相比，竞争性分销渠道可能会发展起来。“这些东西将演变成具有合理利润空间的合法市场，”罗斯说。

专家预测未来会有其他好处。随着世界数字化，技术将不再是障碍。“我认为录像带将在未来五年左右会起飞，因为你将拥有高清电视”和其他进步，恰特说。显然，视频对正在成长的年轻一代更具吸引力。格拉德斯通说：“将会有一个巨大而重要的市场，因为这将是一个年轻人可以连接他们时代艺术的领域，尽管他们没有很多钱。”随着视频作为一个切入点，就像现在的印刷品一样，艺术界可能会扩展。矛盾的是，由于风向标双年展让收藏家处于绘画匮乏的状态，这可能会促使画布上的复兴。艺术顾问西亚·韦斯特赖赫预测“将重新确定我们可以如何处理绘画。”

如果这些事情中的任何一件发生，‘93年双年展将比最初的反响更受人们的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