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林顿经济学看起来很像泰森经济学 - 彭博社

当克林顿总统任命经济学家劳拉·D·安德烈亚·泰森担任经济顾问委员会主席时，经济学界感到震惊。45岁的泰森直言不讳，对贸易和技术等热点问题的兴趣远超过宏观经济学。从那时起，泰森不得不与一群克林顿的经济顾问竞争，其中包括国家经济委员会主任罗伯特·E·鲁宾、劳动部长罗伯特·B·赖希、财政部长劳埃德·M·本森和财政部副部长劳伦斯·H·萨默斯。这一切导致人们预测泰森的影响力将受到限制。

事实并非如此。经济学界可能仍在为这一任命而感到不安，但只需听听克林顿总统对日本保护市场的严厉批评，他对“以结果为导向的贸易政策”的支持，或谈论美国的“投资赤字”，你就能听到纯粹的泰森。政府内部人士表示，尽管她必须与其他顾问分享权力，但泰森对总统的影响力仍然很高。

这一关系更为显著，因为克林顿的核心圈子主要由老朋友组成，去年八月他甚至还没有见过泰森，当时他在最后一刻邀请她参加在小石城的州长官邸举行的经济政策沙龙。沙龙里聚集了更多知名经济学家——萨默斯、诺贝尔奖得主詹姆斯·托宾和普林斯顿大学的艾伦·S·布林德等人。但讨论的焦点是克林顿和泰森最感兴趣的问题：制造业重要吗？美国如何与低工资国家竞争？庞大的美国国防工业能否转为民用？刚刚完成一本关于这一主题的书籍，泰森阐述了美国需要保留高工资、高技能制造业工作的必要性。克林顿对此印象深刻。几个月后，当泰森把她的《谁在抨击谁？高科技产业的贸易冲突》的第一版交给他时，克林顿读了这本书。

尽管如此，对于这位备受争议的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经济学家来说，进入内阁并不是一条轻松的道路。当她的名字出现在可能的CEA主席候选人名单上时，过于怀疑的过渡团队联合主任沃伦·M·克里斯托弗命令助手对她的著作进行调查。但与克林顿关系密切的其他人，特别是贸易强硬派，则更加热情。当财政部长本森第一次见到泰森时，他伸出手并惊呼：“好书！”

并非所有泰森的经济学同事都持这种观点，部分原因是她不是宏观经济学家——这在CEA职位上是传统的。实际上，泰森对通货膨胀、就业、利率和增长之间的理论互动兴趣不大，她更关注的是解决日益严重的经济问题的实际方案。“克林顿对经济结构的兴趣远超过经济理论，”赖希指出。“劳拉的研究一直专注于事物的实际运作。”

关键力量。如果泰森的选择让教科书作者感到震惊，那么这也表明克林顿决心重塑美国在技术、贸易和国际竞争方面的政策。而就她而言，泰森似乎决心进一步扩大她的影响力。根据所有的说法，她一直处于关于对日本、墨西哥和欧洲的贸易政策辩论的中心。而且她在医疗融资辩论中也是一个关键力量。“当总统列出他想在会议上见到的人时，劳拉总是在那里，”内阁秘书克里斯汀·A·瓦尼说。

克林顿还与泰森保持着频繁的通信，给她发送便条和报纸剪辑。这些信息如此频繁，以至于泰森现在几乎可以不借助他人解读克林顿那糟糕的字迹。泰森还定期致电美联储主席艾伦·格林斯潘，报告最新的政府经济统计数据。

泰森的哲学是什么？“她并不是许多人认为的贸易鹰派，”一位政府经济学家说。“她的激进主义背后有很多谨慎。”泰森说：“我不是保护主义者。我是一个谨慎的激进主义倾向的自由经济学家，所以我不会成为一些意识形态保守派的最爱。”

事实上，她对贸易的看法在与布什政府经济顾问委员会对任何带有工业政策色彩的事物的敌意相比时，显得相对激进。她书中的主题是：日本、法国和德国为其偏爱的高科技产业创造了人造优势，以保留高薪工作。随着这些产业从规模经济中获利，美国公司竞争的难度加大。因此，华盛顿可能被要求作为合作伙伴，特别是在促进具有广泛应用的技术方面。

在其他问题上——监管、税收和支出——泰森则更像是一个毫不掩饰的自由派。“美国人并没有被过度征税，”她说，认为几乎所有其他工业化国家对国内生产总值征收的税率都更高，同时享有更高的储蓄和投资。“而且，”她补充道，“我们不可能在不增加收入的情况下削减赤字。”

泰森还认为，担心预算赤字而不考虑“公共投资赤字”是短视的。因此，她推动在教育、培训和研究方面增加支出。政府或短期内增加赤字不再是敌人。

在冗长的罗斯福会议室会议上制定政府1994年预算时，泰森强烈主张，脆弱的经济复苏无法承受赤字的剧烈削减。她帮助克林顿放弃了他在竞选中承诺到1997年将赤字减半的承诺。在本森的帮助下，本森认为国会不会同意更激进的削减——例如冻结社会保障福利——泰森战胜了赤字鹰派，预算主任莱昂·E·潘尼塔及其副手爱丽丝·M·里夫林。里夫林说，泰森“经常发言并且非常有效。”泰森甚至说服白宫厨房在长时间的会议上为提供的饼干加上一盘水果作为零食。

重大测试。泰森并不排斥利用税法进行社会工程或收入再分配。她推动政府对燃料能量含量征收730亿美元的税作为一种理想的节能措施。在竞选期间，泰森支持中产阶级减税，但前提是通过对高收入个人的增税来“恢复更大的公平”。同样，她也主张对酒精和烟草征税，以此来抑制不健康行为，同时为健康改革筹集资金。没有失业率上升的情况下提高最低工资？她说，可能会有这样的情况。

泰森通过不插手内阁部门的事务来帮助自己的事业。“我的工作是解释、辩护、帮助分析和制定政策，”她说，“但不是去实施它。”然而，泰森避免官僚争斗的声誉可能很快会面临一次重大考验，涉及希拉里·罗德姆·克林顿雄心勃勃的医疗保健计划。泰森与克林顿的其他经济顾问一致认为，政府的所有经济目标都可能因医疗成本的失控上涨而受到阻碍。

但政府经济学家担心，如果健康计划不缩减、谨慎逐步实施，并剔除强制性价格控制等繁重特征，改革努力可能会失败。泰森及其团队是否愿意与改革者，包括希拉里，正面交锋？即使考虑到CEA主任迄今为止的表现，泰森仍可能发现自己处于孤立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