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曼柯达未曾发生的革命 - 彭博社

在三月中旬东曼·柯达公司在波士顿的晚宴上，与会者可能会对谁在管理公司感到困惑。主办方是克里斯托弗·J·斯特芬，柯达备受推崇的新任首席财务官。斯特芬是一位在克莱斯勒公司和霍尼韦尔公司进行转型的老手，他在一月份通过加入公司就成功将柯达的市值提升了20亿美元。

在现场，这位新任CFO以大胆的承诺让他的主要股东们惊叹，承诺要振兴这家沉寂的摄影巨头。但几乎没有提到柯达董事长凯·R·惠特莫。斯特芬“将其定位为他的计划，而不一定是他和惠特莫的计划，”一位在场的投资者说。

但在柯达位于纽约罗切斯特的总部，斯特芬发现惠特莫有其他想法。“克里斯不是计划，他是计划的一部分，”惠特莫现在说。这两人就采取何种方法发生了多次冲突，因为高管们在紧锣密鼓地准备一个将在夏季晚些时候推出的重组计划。惠特莫表示，CFO的转型想法仅关注于重组柯达的财务，而没有解决更大的战略问题。“我试图将他关于财务重组的想法与商业问题相匹配，”惠特莫说。“很明显，我们在很多事情上没有达成一致。”

因此，在4月27日又一次争论激烈的会议后，斯特芬走进惠特莫的办公室并辞职。惠特莫表示，他和其他高管试图劝阻他，但斯特芬态度坚决。“我本可以做很多事情来阻止这种情况发生，”惠特莫说。“这令人非常失望。”

斯特芬在柯达的11周辉煌职业生涯的突然结束在华尔街遭到了强烈反对。投资者担心斯特芬的离开意味着柯达尚未准备好采取严厉措施，因此在4月28日，柯达的股票下跌了11%，至47 1/4（图表）。普天寿证券公司的分析师B. Alex Henderson愤怒地表示：“你必须得出的结论是，没有克里斯·斯特芬，这个管理层无法交付。”他表示在辞职公告发布“30秒内”就撤回了对柯达的“买入”推荐。

昂贵的赌注。董事长亲自挑选的重组专家的离开将惠特莫尔的压力推向了极限。作为柯达的老将，自1990年掌舵以来，惠特莫尔一直在努力重塑公司。他在新技术上进行了大规模、昂贵的投资，例如尚未见效的照片CD播放器。直到今年年初，惠特莫尔在分析师和大股东中都得到了差评。投诉之一是：柯达核心摄影市场的增长在1980年代中期放缓。然而，惠特莫尔和其他高管并没有削减柯达臃肿的成本结构，反而在一次失败的尝试中重金投入市场营销以刺激增长。

1991年进行的16亿美元重组，旨在消除多余成本，却变成了一场小灾难。早退计划过于慷慨，导致近三倍于计划的员工退休，柯达不得不重新招聘新员工。此外，尽管进行了重组，柯达的收益并没有改善。去年，利润为10.6亿美元，收入为202亿美元——仅比1991年的数字略有上升（不计费用），远低于1988年14亿美元的利润和170亿美元的销售额。董事会通过将惠特莫尔去年的奖金削减70%至14万美元来表达不满。

在股东的压力和日益不安的董事会面前，惠特莫尔在今年年初突然改变了方向。第一个迹象出现在一月份，聘请了斯特芬，这是二十年来首位加入这个封闭公司的高级外部人士。惠特莫尔迅速跟进，承诺将公司重心放在提升股东价值上。他下令高管们必须购买大量的柯达股票。他还通过宣布柯达将不再依赖摄影业务的增长来取悦华尔街。投资者对此非常喜欢，股票飙升。

许多柯达内部人士预计斯特芬会在适应柯达独特文化方面遇到困难。经过一个多世纪在罗切斯特的居住，管理者几乎没有机会与其他公司的同行交流，柯达变得异常内向。许多员工的生活围绕着公司的社交活动。柯达内部，达成共识成为常态，面对面冲突则受到冷落。斯特芬走进了这个根深蒂固的文化，他在霍尼韦尔担任首席财务官期间，裁掉了数千个职位，剥离了一个大型部门，并削减了数百万的浪费开支。考虑到他到来时的热烈欢迎，也许他高估了自己的权力。他毫不掩饰地认为惠特莫尔正面临压力。“当像通用汽车的鲍勃·斯坦佩尔或美国运通的吉姆·罗宾逊这样的人失业时，往往会引起管理层的注意，”他在一月中旬对《商业周刊》说道。

‘氛围。’在入职公司之前，斯特芬就宣布了一些具体目标，例如柯达的债务与总资本比率。这些目标对华尔街分析师来说是新的，基本上承诺公司将出售一个主要部门。“我感觉到斯特芬作为首席财务官正在承担超出首席财务官的角色，”一位机构投资者说。

虽然许多股东现在都在追求惠特莫尔的皮肤，但大多数内部人士和柯达观察者相信董事会目前会支持惠特莫尔。柯达可能遇到麻烦，但并不是个无可救药的案例。与此同时，惠特莫尔计划再聘请一位外部人士担任首席财务官。问题是，在斯特芬的丑闻之后，谁会接受这个职位呢？

至于斯特芬，他在企业阶梯上从一家公司跳到另一家公司，他在柯达的高调任期实际上可能会提升他的职业生涯。他辞职的那天，IBM的股票因传闻斯特芬将成为其新首席财务官而上涨了1.5点。然而，如果他在柯达采取的激进立场可以作为任何指示，斯特芬可能只是在寻找首席执行官的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