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让问题来找我” - 彭博社

刚刚接受美国企业中最艰巨管理挑战的那位男士会让你相信，他计划在这个职位上度过一个忙碌但高度无结构、压力较小的初始阶段。“在前一个月左右，我将以一种非常启发式的方法来处理这份工作，”IBM的新首席执行官路易斯·V·格斯特纳（Louis V. Gerstner Jr.）说。“我会尽可能灵活。我会让问题主动找上我。”

然而，即使不主动招惹麻烦，现实也可能会插手。外部人士坚持认为，格斯特纳必须迅速采取行动——否则将看到“大蓝”陷入企业瘫痪，使其在竞争对手面前更加落后，并加深其财务困境。在截至3月31日的期间，IBM正面临第二个连续季度的运营亏损。对于1993年，大蓝可能会出现巨额运营亏损，计算机战争一书的合著者查尔斯·费格森（Charles Ferguson）警告说。“今年将真的是一场灾难，如果他们不关闭设施并裁员，那将是彻底的灾难，”他认为。华尔街最悲观的预测：亏损6.27亿美元。

格斯特纳的日程安排已经开始变得紧张。在他于4月1日正式开始工作之前，他已经撕毁了原定于那天与公司关键国际经理会面的计划，这些经理正好在城里参加一个聚会。这个机会是在格斯特纳于3月26日被任命接替约翰·F·阿克斯（John F. Akers）后不久与IBM的前20位高管举行的会议上出现的。

在3月30日被IBM董事会选举的前一天，前RJR纳比斯科控股公司的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坐在IBM位于纽约中城摩天大楼的40楼办公室里，在与《商业周刊》的采访中概述了他将如何接管公司的领导权。尽管他拒绝透露具体计划，但他确实讨论了他的基本管理方法。

他还透露，在华盛顿一家酒店房间与一位未透露姓名的IBM高级执行官进行的秘密3个半小时的会议在他决定接受这份工作中发挥了“关键作用”，尽管他在高科技企业方面经验不足。“我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地问，”Gerstner说。“他必须以化名出现，而我则从我在那里进行的其他业务中溜了出来。这让我相信，许多需要做的事情将属于‘管理变革’的范畴。”根据一位消息灵通的消息来源，这位执行官是副董事长保罗·E·里佐，一位长期的IBM员工，在一月份被召回退休以协助阿克斯。IBM董事詹姆斯·伯克，董事会搜索委员会的负责人，安排了这次会议。

Gerstner还否定了他很快会选择一位具有技术背景的总统来替代杰克·D·库勒的想法，这一想法已被广泛预测。“我不知道如何最好地组织IBM，”他叹气，表现出对他后来称之为“疯狂、狂热的媒体提前几周宣布一切”的沮丧。（“等我加入IBM时，我已经是旧闻了，”他打趣道。）Gerstner暗示，他希望在选择一位总统之前先了解IBM的员工——甚至决定是否要有一位总统。他对去中心化的偏好与这一想法相悖。

免费建议。Gerstner准备充分。在他接受这份工作之前，这份工作将在1993年支付他200万美元的薪水，加上潜在的150万美元的基于绩效的奖金、股票期权和500万美元的签约奖金，伯克向他提供了大量由内部人士和外部人士撰写的关于公司的文件。“显然，IBM得到了很多免费的建议，”Gerstner指出。他与几位外部人士进行了交谈，并阅读了《计算机战争》。在3月27日至28日的周末，Gerstner带回家四个公文包的工作。

尽管如此，Gerstner表示，他在完成一次重大侦察任务之前不会决定如何处理IBM。“我必须深入了解这家公司，”他说。“我想在这家公司的持续业务背景下尽可能多地看到、听到和感受到。”他不想只是召集人们与他交谈。因此，尽管他会安排许多与高层的正式会议，但他也会与中层员工共进餐，并参观公司的偏远设施。在此过程中，他会问很多问题。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他还会前往欧洲和远东，这两个关键的利润中心正在陷入困境。

Gerstner的调查也将超出公司范围。“我会尽可能多地与客户交流，”他说——这是他告诉高层管理人员的“我想做的最重要的事情”。似乎为了提供证据，当一位经理邀请他参加五月与美国客户的为期两天的会议的“部分”时，Gerstner说：“我说我会参加整个会议。”不过，他承认他还没有找到一种非正式观察客户的方法，就像他在RJR通过访问超市所做的那样。然后，Gerstner补充说，还有IBM的商业合作伙伴需要见面。

‘一个难题。’这些询问背后是什么？“我脑海中有一个我视为难题的问题清单，”他解释道。“当我进行这些会议时，有一个问题会变得稍微清晰，而另一个问题会变得更加复杂。”基于此，Gerstner将尝试设计“一个有决心、强有力的战略。这需要大量的分析，向外而不是向内看。这需要大量的辩论。最终，这需要大量的冒险。”一旦他有了战略，他说诀窍就是让IBM以“疯狂的热情”去追求它。

但是如果IBM的新手Gerstner表现出信心，怀疑者却不在少数。“无论选择谁，机会都不在他这边，”南加州大学领导力研究所的执行董事James O’Toole说。所有迹象表明，扭转IBM的局面将需要对公司深厚、结构严谨的政治文化进行重大改变：为了跟上竞争对手，它必须更加迅速、更加具有创业精神——而且可能还要拆分成多个部分。“要实现有效的变革，你需要建立在公司的价值观之上，但IBM的价值观与一个拥有小型独立单位的控股公司的结构并不契合，”O’Toole说。即使契合，文化变革也需要时间，而IBM现在并没有太多时间。

Gerstner很快必须做出几个关键决策，包括是否拆分IBM、扩展哪些业务以及谁来管理这些关键单位。他必须找到一种方法来管理公司曾经庞大的大型机业务的衰退。他必须决定关闭哪些设施，以及如何裁减员工，以使IBM的成本与苹果电脑公司和康柏电脑公司等竞争对手的成本相符，这些公司的每位员工的收入是IBM的213,000美元的两倍半或三倍。Ferguson认为，IBM的280,000名员工中可能有多达130,000人需要离开，尽管IBM也需要雇佣一些具有不同技能的人。Gerstner本人很快将聘请一位首席财务官。

难怪怀疑者目前人数超过信仰者。“这是一项不可能的工作，”Ferguson说。与其他陷入困境的公司不同，CEO更换的消息通常会使股票上涨，而IBM的股票则平稳，徘徊在50左右，远低于1987年的176的高点。要改变这一点，Gerstner必须加快他的行动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