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波基基普西，一个痛苦的家庭分裂 - 彭博社

沿着纽约州哈德逊河谷的9号公路向北行驶，您可以看到IBM的影响无处不在，尤其是在您接近波基普西时。右侧是IBM信用合作社，员工在这里获得抵押贷款。再往前一点是IBM会议中心，这是IBM员工的乡村俱乐部。然后，沿着河流，IBM工厂的老钟楼透过树木可见。这是IBM数十年来制造其大型机的地方，这些可能是美国商业历史上最赚钱的机器。这是旧IBM的心脏。

1941年，IBM来到这个19世纪的磨坊小镇，为第二次世界大战制造军火。1948年，它开设了一家制造计算机的工厂。在开幕式上，德怀特·D·艾森豪威尔将军说：“我们将这座宏伟的建筑献给美国的未来。”1964年，该工厂接到制造System/360大型机的任务。当这些机器帮助使“大蓝”成为世界上主导的计算机制造商时，波基普西也繁荣起来。

在IBM工作意味着良好的薪水、丰厚的福利和安全感。“我妻子说：‘在你进入IBM之前，我们不会有孩子，’”30年老兵詹姆斯·J·里德回忆道。其他老磨坊小镇衰亡了，但IBM给波基普西带来了财富和福利，包括一个新的学区来容纳IBM的后代。“IBM就像一个家庭，”25年IBM老兵泰德·沃尔夫说。

现在，这个家庭正在解体。52岁的沃尔夫是一名软件经理，正在提前退休。56岁的里德去年五月被迫离开他的财务分析师职位。“我被告知我无法跟上时代，”他说。“这对我打击很大。”

他们是幸运的。他们将带着养老金退休，而在里德的情况下，还有一年的薪水。4月30日，提前退休激励措施将到期。IBM将开始裁员“多余”的员工。城里传言新任首席执行官可能会将员工人数削减到不到6000人，从现在的8000人和1990年的10000人减少。

IBM的家长式管理——公司歌曲、公司俱乐部、无裁员的惯例——对其他公司来说可能显得有些过时。但在这里，它是社区的基础。IBM的创始人托马斯·J·沃森（Thomas J. Watson Sr.）曾说“尊重个人”是公司的基石。根据当地传说，沃森在1953年参观波基普西工厂时，停下来帮助一位在机器上割伤手指的工人。“沃森家族有一种特定的哲学，”里德说。“那已经不复存在。”

“没有士气。”这里的工人知道生意很糟糕，需要改变。但许多人表示他们感到愤怒，因为IBM没有坦诚相待。两年来，管理层一再向员工保证，问题只是大型机销售的暂时下滑——而不是公司现在承认的转向更便宜技术的变化。“人们失去了所有的尊重，因为IBM没有坦诚相待，”44岁的布鲁斯·多根（Bruce Donegan）说，他是一个旨在帮助削减工厂职位的工作组成员，包括他自己的职位。

随着裁员传闻的升级，工厂内偶尔发生破坏行为的报告，以及员工寻求更好解雇协议的诉讼。“没有士气，”一位38岁的机器操作员说，他正在寻找新工作，但没有运气。

整个地区的前景变得黯淡。由于IBM在波基普西、东费希基尔和金斯顿的工厂，中哈德逊谷的失业率在1980年代的大部分时间里保持在3%以下。现在，它接近7%并且还在上升。IBM表示，这三家工厂的20,000个工作岗位中将有6,000个被裁减。大多数人认为会更多。房地产正在崩溃。生活质量也是如此。IBM，曾是当地非营利组织最大的捐赠者，如今却突然变得无影无踪。

在一个座无虚席的波基普西地区商会早餐会上，一位牧师进行祷告，请求全能的“引导IBM走向公正的行动和正确的决策。”特邀演讲者是IBM高级副总裁尼古拉斯·M·多诺夫里奥，他于1967年在波基普西开始工作。他向人群保证，IBM关心他们，沃森的价值观将会延续。然而，他警告说：“我们不是一个利他主义的社会。”

之后，观众分成小组讨论经济复兴。到目前为止，最好的希望是旅游业，但这对许多居民来说太不确定了。“人们正在离开，”里德说。他知道。这些天，他在波基普西南部的新堡-比肯桥的收费站换零钱。他说他并不怀念“大蓝”，不过。“在IBM，你总是得让某人印象深刻，”他说。“但在这里，我可以独自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