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许经营争议 - 彭博社

当马萨诸塞州马什菲尔德山的柯蒂斯·B·比恩两年前购买了美国汽车检查公司的十二个特许经营权时，他认为这是一个理想的投资。如果有人应该知道，他想，那就是他。比恩在特许经营行业工作了超过20年，包括在霍华德·约翰逊特许经营系统公司担任首席执行官的四年。此外，他还听到了来自新泽西州汽车检查公司的特许经营者的好评。比恩特别喜欢这个特许经营，因为它的移动汽车检查服务旨在防止二手车买家被欺诈。

事实证明，比恩和其他15名特许经营者在一项诉讼中指控，他们才是被欺骗的一方。他们所谈论的“特许经营者”从未拥有过特许经营权，而他们所承诺的利润从未实现，诉讼称。与此同时，联邦贸易委员会在一项民事投诉中指控汽车检查公司的高管温迪·曼德尔·盖勒及其丈夫李·盖勒虚假陈述广告费用，并错误声称进行检查不需要任何先前经验。到比恩倒闭时，他已经损失了超过20万美元——他的全部积蓄。“如果我都能上当，任何人都可以，”比恩说。李·盖勒称对他们的指控“毫无根据”。

关于破坏承诺和隐藏成本的指控只是困扰今天特许经营行业的众多问题之一。在这个2460亿美元的行业中——其最纯粹的定义是排除汽车经销商和加油站——特许经营者正在与特许人争夺对自己业务的更多控制权。特许人则积极反击，以维护他们的利润。而现在国会准备提出可能会监管整个行业的立法。面临的风险是美国经济中一大块的未来：特许经营企业占零售销售的约12.7%。如今，任何东西都可以成为——并且确实是——特许经营，从钢制蹦极塔（Air Boingo）到枪店（Strictly Shooting）。对于小企业主来说，特许经营提供了一种加速增长的替代融资方式。对于更多被裁员的经理和早期退休者来说，这是一种追求拥有自己企业的美国梦的方式。

然而，对于今天更多的特许经营者来说，这个梦想只是梦想。拥有特许经营权从来就不是成功的保证。糟糕的管理和不良的地理位置在过去几年中使许多特许经营失败。但经济衰退、许多市场的过度饱和以及来自杠杆收购的巨额债务正在给特许经营商施加新的压力，迫使他们压榨特许经营者。随着特许经营商深入新市场，他们也越来越多地争夺特许经营者的客户。这些新的压力是在一个法律不一致、执法松懈的行业中，已经不平等的权力结构之上出现的。

终止。特许经营商和特许经营者不应该是对立的，但他们正在变得如此。例如，在小凯撒企业公司，特许经营者表示，他们被迫从公司拥有的分销商那里购买原料和纸张，支付的价格比竞争对手高出多达15%。其他系统的特许经营者表示，当他们投诉时，他们会被终止或起诉。

特许经营商也有自己的抱怨。对于百事可乐公司（PepsiCo Inc.），即肯德基、必胜客和塔可钟的拥有者，一些特许经营者抵制保持系统竞争力所需的变革。至于小凯撒，他们表示特许经营者没有理由抱怨，因为他们可以自由地从公司批准的来源购买原料，除了两种商业秘密项目。其他特许经营商表示，特许经营者没有做好功课，期望过高。“我最大的挑战？一个人购买特许经营权后希望变得富有而不工作，”装饰den系统公司的首席执行官詹姆斯·S·巴格（James S. Bugg）说。

特许经营商还声称，特许经营者的要求越来越多，因为他们变得更有权力。国际特许经营协会（IFA）主席威廉·B·切尔卡斯基（William B. Cherkasky）表示，多年前，大多数特许经营者是拥有几家店铺的夫妻经营者。现在，许多特许经营者拥有多个单位。随着经济实力的增强，特许经营者正在组织起来，然后雇佣游说者和律师来推动他们的诉求。“我们是自己成功的受害者，”他说。

无论原因是什么，烟花吸引了立法者的注意。在多年无作为之后，国会即将重新提出增强特许经营者权利的立法。现行法律仅关注披露，并且总体上执行较为松散。在国会的压力下，联邦贸易委员会正在加强执法。各州也在积极参与。爱荷华州最近通过了迄今为止最严格的特许经营法，迫使特许经营者遵循严格的特许经营终止、续约和转让规则。“美国人口中越来越多的群体被常规要求放弃基本法律权利，仅仅因为他们选择成为特许经营者，”赞助这些法案的纽约州众议员约翰·J·拉法尔斯（John J. LaFalce）说。

特许经营者誓言不惜一切代价来击败立法。这场斗争将是血腥的，因为涉及的利益太大。维持现状可能会吓跑潜在的特许经营者，并减缓行业的增长。然而，给特许经营者施加过多的监管——以及随之而来的诉讼——可能意味着消费者成本上升和失去工作。“我们在这里把如此美好的事物压缩在新法律的前景中，”特许经营者律师布雷特·洛威尔（Bret Lowell）说。

到底有多美好？关于特许经营没有独立的数据。国际特许经营协会（IFA）在其宣传材料中声称，每年不到5%的特许经营失败或关闭。相比之下，美国小企业管理局表示，63%的新企业在六年后失败。大多数专家会同意，存活下来的特许经营比其他新企业更多。即便如此，5%的数据来自旧的商务部报告，这些报告依赖于对特许经营者的调查。最近对特许经营者的调查显示，年度失败率在10%到12%之间。“这是一个控制自身形象的行业，”拉法尔斯的助手迪恩·萨格（Dean Sager）说。

家庭法庭。今天的特许经营与肯德基创始人桑德斯上校的时代相去甚远。在1960年代，特许经营者和特许经营者认为自己是合作伙伴。特许经营者说，合同通常只是餐巾纸上的涂鸦。像Sonic Corp.这样的特许经营，如今的汽车汉堡连锁店，正在努力保持这种开放的关系，而其他如Blimpie的特许经营则在努力恢复这种关系（见框）。

但这些特许经营正在成为例外。由于企业收购和膨胀的官僚机构，今天的特许经营者变得更加专制。特许经营合同通常超过50页，并且严重偏向特许经营者。例如，特许经营者通常要求美国各地的特许经营者在特许经营者的家乡解决所有法律争议。

与此同时，竞争压力的加剧正在迫使一些特许经营者过度推销自己。其他特许经营者则隐瞒可能吓跑潜在投资者的信息。例如，去年八月，联邦贸易委员会起诉了现已关闭的WhiteHead Ltd.，一家位于斯坦福（康涅狄格州）的家具特许经营商及其主要官员沃尔特·J·赖特和理查德·J·沃尔。诉讼指控该公司未披露对这两名男子的1000万美元欺诈判决，涉及之前的特许经营。赖特拒绝发表评论。沃尔的律师萨拉·布朗表示，他正在准备应对。

在餐饮行业，竞争环境的严峻促使特许经营者大量抱怨，德克萨斯州DQ运营者委员会主席威廉·G·霍尔表示。他说，特许经营者被迫吸收来自各种供应商的价格上涨，但在将这些涨幅转嫁给客户时受到限制。尽管面临更艰难的时光，霍尔作为一名前独立餐厅老板，仍然是一名忠实的特许经营者：“我坚信成为更大团体一部分的好处。”

尽管如此，许多快餐特许经营者表示，他们无法生存，因为他们的主要竞争对手是他们自己的产品。一般来说，特许经营商可以决定在任何一个地区可以开设多少个单位。尤其是百事可乐的特许经营者们感到恐慌。在其1991年年报中——封面上有兔子的图案——董事长D. Wayne Calloway写道，百事可乐正在“重新定义”其业务，从“快速服务餐厅”转变为“快速服务食品分销”。他说，必胜客的比萨现在将在机场、购物中心等地方出售。肯德基和塔可钟的情况也是如此，它们的“自助亭开始像……好吧，像兔子一样迅速增加。”

向公司拥有的“分销点”的转变对百事可乐的利润底线是有利的：1992年，三大食品业务的国内利润增长了17%。但百事可乐的特许经营者声称，这一新策略对他们来说是有害的。在肯德基和塔可钟，特许经营者指责不断增加的门店正在侵占他们的市场。而必胜客的特许经营者声称，公司部分通过收购最好的餐厅来扩张。一位必胜客发言人表示，这些指控不属实。在肯德基，副总裁Gregg M. Reynolds表示，公司并不以侵占特许经营者的领地为政策。至于塔可钟，一位发言人表示，新店对全国所有餐厅的影响不到1%。

尽管如此，一些德克萨斯州立法者正在推动一项针对塔可钟的法案，其中包括保护特许经营者免受与公司拥有餐厅竞争的影响，防止在没有正当理由的情况下终止特许经营，以及禁止对试图组织自己的特许经营者进行报复。

禁区。自从爱荷华州去年七月通过其严格的法律以来，特许经营商们纷纷选择退出：至少有22家公司表示，他们将在法律改变之前停止在该州的特许经营。而麦当劳公司正在就该法律的追溯性提起诉讼。特许经营商表示，该法律剥夺了他们按照自己的意愿运营系统的权利。例如，反侵占条款禁止食品特许经营商在现有特许经营店三英里范围内或人口少于30,000的地方开设新店。特许经营商还担心，该法律在合同争议中给予特许经营者过多的权利。多年来，法院裁定，由于特许经营者签署了合同，他们必须接受交易条款——无论条款多么不公平——并驳回了诉讼。但在最近一起针对汉堡王公司的案件中，佛罗里达联邦法院表示，将允许陪审团决定该公司是否侵犯了特许经营者的领地。汉堡王“不同意这一决定”，如果有必要，将采取措施应对，法律顾问罗杰·汤姆森表示。目前，汉堡王及其特许经营者协会正在努力制定一项侵占政策，以便让快餐运营商能够扩展，但不会伤害现有的特许经营者，协会主席杰瑞·鲁恩赫克表示。

其他特许经营商也在采取主动。2月11日，11家顶级特许经营商启动了一项调解计划，以避免诉讼。此前，国际特许经营协会（IFA）宣布成立新的特许经营者委员会和扩展的伦理规范。IFA的新主席承诺将迎来一个和解和自我监管的时代。“我们将会包容，”主席史蒂夫·林恩说。“我们将专注于正确的事情。”

行业能否被信任自我监管？国会议员拉法尔斯（LaFalce）认为不能。他正在提出一项立法，要求更多的披露，设定特许经营关系的统一最低标准，并赋予特许经营者对特许人违反联邦特许经营法的起诉权。

特许经营者和监管者表示，拟议的立法将有助于重新调整权力平衡，使特许经营更加公平。但特许人表示，现有的法律已经足够多。在某种程度上，这是真的。大约15个州有关于特许经营销售的披露法律，其他州必须遵守联邦特许经营法。同时，13个州——不一定是同样的州——有所谓的关系法，规范特许人和特许经营者的行为。

但批评者表示，这种零散的规则仍然使大多数特许经营者没有保护，并允许特许人不公平地操控系统。特许人表示，这也使合规成本更高，程序更繁琐。州证券监管机构正在开始解决这些问题，使他们的披露文件更加一致和易于使用。通过设定统一的最低标准，拟议的联邦立法也可能有助于缓解行业内在的紧张关系。如果是这样，特许经营将继续成为经济中的一个亮点，而不是不满的特许人和特许经营者之间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