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权力平衡到贸易平衡 - 彭博社

比尔·克林顿的外交政策观点在总统竞选期间几乎没有引起美国政治雷达的关注。但随着他的总统任期进入第二个月，克林顿的国际视野正变得更加清晰。越来越明显的是，他的政府将采取与其前任截然不同的外交政策。尽管罗纳德·里根和乔治·布什是现实政治的信奉者，但比尔·克林顿的指导原则是经济政治。自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传统地缘政治在美国外交政策中首次让位于经济。

这种转变在克林顿2月26日在美国大学的外交政策演讲中得到了共鸣。克林顿没有沉溺于安全问题，而是利用他作为总统的第一次国际政策演讲，呼吁加强美国在全球经济中的领导地位。政府五点计划中唯一的传统外交政策支柱是对俄罗斯民主的支持，甚至这也是排在最后的。“这是克林顿发出信号的方式，表明我们进入了一个新时代，”进步政策研究所的总统威尔·马歇尔说，这是一个民主党智库。“他的外交政策的主要焦点将是振兴全球经济增长，同时重建我们的国内经济。”

考虑到布什因似乎过于关注外交政策而遭受的重创，克林顿将国际事务委托给了高级助手。他让国务卿沃伦·克里斯托弗在2月10日的亮相中揭示了政府的新波斯尼亚政策。美国人道主义空投的正式公告是在书面声明中发布的。

坚守阵地。克林顿对赢得国内支持其赤字削减和财政刺激计划的高度关注，是他从竞选承诺中退缩、未能推动解除对波斯尼亚的武器禁运的关键原因，他满足于进行效果存疑的空投。历史学家迈克尔·R·贝施洛斯说：“在他99%的心思集中在国内经济的情况下，[克林顿]只是试图在外交政策上坚守阵地。”

同样，经济因素促使克林顿重新考虑他在人权问题上的言辞。例如，在批评北京的侵犯人权行为时，克林顿暗示他希望避免将中国贸易特权的续期与其人权和军售记录挂钩的立法。原因是：对抗可能会让美国公司损失数十亿美元的销售。

克林顿政府的贸易政策清楚地表明，经济在白宫中是多么强大的推动力。出口是克林顿计划创造高薪工作和促进美国繁荣的核心。而克林顿的团队则挥舞着大棒，迫使贸易伙伴开放市场。他们猛烈抨击保持空客工业生存的欧洲补贴，并警告日本其贸易顺差是不可容忍的。美国官员表示，他们不想像沉默寡言的布什那样诉诸报复。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不会这样做。一位克林顿政府的高级官员表示，“在开放市场方面，更愿意冒短期成本以换取长期收益。”

艰难的选择。在一个主要军事威胁似乎遥远的时刻，克林顿对经济政策的执着是有道理的。挑战在于如何防止经济民族主义失控。克林顿用呼吁美国人“竞争，而不是退缩”来缓和他强硬的贸易政策，但如果例如华盛顿给其贸易伙伴提供了限制美国出口流动的理由，这种做法可能会适得其反。

如果真正的危机爆发，克林顿也可能被迫放弃他对经济问题的高度关注。如果波斯尼亚空投被认为无效，克林顿将面临是否加深美国军事介入的艰难选择。另一个可能分散注意力的危机是伊拉克的挑衅举动。最终，他将不得不花费宝贵的政治资本来处理与俄罗斯的一系列棘手问题，例如增加美国的援助。克林顿将在4月4日会见总统鲍里斯·尼古拉耶维奇·叶利钦，并计划在此之前和之后与其他几位世界领导人举行会谈。

目前，欧洲人和亚洲人对克林顿专注于使美国财政状况正常化感到满意，许多人认为这是早该进行的。但这是一种平衡的问题。如果克林顿在推动经济议程时过于激进，同时放松传统的美国安全角色，这将会让盟友感到不安。克林顿团队认为，他们在七国集团的谈判中占据了道德高地，因为他们在国内提出了严厉的药方。他们希望利用这一立场，加大对日本和德国的压力，以振兴他们的经济。华盛顿在贸易谈判中的强硬姿态也让欧洲人感到紧张。“美国到处打破很多瓷器，这将使[关贸总协定]谈判更加困难，”德国外交政策协会的高级研究员伯恩哈德·梅说。

在家中，克林顿对保护主义的拒绝，加上关于开放市场的强硬言辞，对美国的贸易矛盾起到了积极的作用。在其他地方坚持某些布什的外交政策也是政治上明智的。美国人最关心的无疑是经济增长，但他们并不想简单地放弃国际承诺。因此，尽管克林顿的经济政治可能让美国的盟友感到紧张，但他对国内观众的把握相当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