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朗夫曼家族开始撤资 - 彭博社

在紧密联系的加拿大商业世界中，没有哪个家族比两组兄弟更具主导地位：多伦多的布朗夫曼家族和赖克曼家族。彼得和爱德华·布朗夫曼是加拿大最强大王朝之一的后裔，他们在二十年间将自己的帝国发展成为加拿大最大的企业。与保罗、阿尔伯特和拉尔夫·赖克曼一样，布朗夫曼家族在极大的秘密中运作，积累了庞大的房地产、自然资源和金融资产。在1980年代，这两个家族帝国几乎触及了加拿大经济的每一个领域。如今，导致赖克曼家族的奥林匹亚与约克开发有限公司崩溃的房地产崩盘正在对布朗夫曼家族造成影响，他们的帝国似乎正在崩溃。

埃德珀企业有限公司的副董事长J. Trevor Eyton坚称，与赖克曼家族的崩溃相比，这只是“过度的猜测”。他和兄弟们的高管团队正在多伦多一座豪华办公大楼的埃德珀总部进行马拉松式的会议，以确保这种猜测不会蔓延。但这种相似之处让加拿大的金融市场感到恐慌，仍在从1992年O&Y崩溃中恢复过来。与O&Y一样，埃德珀在疲软的房地产市场中暴露巨大。O&Y背负着120亿美元的债务，直到最近，加拿大银行单独对埃德珀的债务和优先股的暴露估计为80亿美元。与赖克曼家族一样，布朗夫曼家族的帝国错综复杂，外部人士很难理解正在发生什么或是谁在做。“当你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时，你会对可能发生的事情感到恐惧，”多伦多偿债分析公司的首席执行官罗斯·希利说。

这些担忧也引发了对Bronfman家族问题可能对加拿大金融系统造成多大损害的警报。麦克莱恩·麦卡锡有限公司的银行分析师阿兰·图赫梅尔表示，暴露于Edper“是加拿大银行面临的最大负债”。在2月初，加拿大金融机构的监管机构要求银行、信托公司和保险公司向渥太华保密报告他们对Edper的暴露情况。

为了避免Edper出现类似O&Y的急剧下滑，Bronfman家族迅速出售了他们在一个包括北美最大的上市房地产公司和加拿大最大的森林产品及保险公司的帝国中的一些重要资产。2月9日，Bronfman家族出售了他们在加拿大顶级森林产品公司MacMillan Bloedel Ltd.中的49%股份。仅仅三天后，他们又处置了在加拿大第二大酿酒商约翰·拉巴特有限公司中的37%股份，该公司还是世界冠军多伦多蓝鸟队的拥有者。

然后，在2月19日，Bramalea Ltd.的债权人批准了一项痛苦的重组计划，这将使Bronfman家族在这家曾拥有约50亿美元美国和加拿大房地产资产的缩小开发商中仅保留20%的股份——从72%降至20%。而Edper的官员们正在拼命寻找买家，以帮助拯救陷入困境的加拿大第二大储蓄机构Royal Trustco Ltd.。到一切结束时，“Edper将小得多，”蒙特利尔银行首席经济学家劳埃德·阿特金森预测。仅在一年前，拥有约800亿美元资产的帝国可能会缩小超过40%。

更灵活。但Edper的出售不仅仅是这样。它可能会改变加拿大企业的面貌。西安大略大学教授大卫·莱顿表示，由于Bronfman家族、雷克曼家族和其他家族所拥有的巨大权力，直到现在，加拿大约70%的上市公司都有控股股东。然而，随着90年代帝国的解体，通过杠杆控制巨大资产的主导家族股份正在让位于更多的多元化股东，将更多权力下放给机构投资者和其他人。加拿大的企业格局可能会变得更像美国，更多独立公司将在多伦多证券交易所上市。

与此同时，Edper曾经的蓝筹股在东京证券交易所因坏消息和更糟糕的恐惧而受到重创。在1980年代牛市的巅峰时期，Edper公司的市值占交易所总值的10%以上。到1992年底，Edper集团的公开发行股份仅占东京证券交易所的2.6%，一年内市值下降超过40亿美元。

随着风暴的加剧，Edper的高管们正在疯狂地努力缩减规模和重组他们多样化的资产。为了恢复信心，他们希望向市场证明这只受伤的巨兽仍然拥有多大的力量。“我们比外界所描绘的要强大和稳固得多，”Eyton辩称。作为证明，他指出Edper在不到一周的时间内通过将Labatt和MacMillan Bloedel出售给机构投资者筹集了16亿美元，这是加拿大历史上最大的两笔交易。

标志性的保密性。也许最重要的是，这些销售表明与O&Y的比较是有一定限制的。一方面，Edper的多样化程度超过O&Y，其融资结构也更为灵活。Reichmann家族在短期商业票据上依赖很大，因此一旦出现对这些票据的挤兑就容易导致他们的崩溃。相比之下，Edper几乎没有商业票据。此外，虽然O&Y的大部分杠杆是银行债务，但Edper在普通股和优先股的使用上远远超过了它。它发行了约40亿美元的优先股，这与银行债务不同，不能被赎回。Bronfman家族也抵制了将其资源公司股票作为房地产债务抵押的诱惑。这种交叉抵押意味着O&Y在危机来临时几乎没有回旋余地。相比之下，Bronfman家族可以出售资产以筹集现金，从而提高他们的复苏机会。

尽管如此，驾驭危机对这对神秘的兄弟来说将是痛苦的。彼得·布朗夫曼（Peter Bronfman），63岁，自1960年代以来一直领导Edper，对大多数加拿大商业领袖来说仍然是个谜。在1978年，在他为数不多的采访中，彼得·布朗夫曼向传记作家彼得·纽曼（Peter Newman）抱怨：“一旦你说出你的名字，就会有反应。你能看到那个人眼中现金注册机的响声。”隐私是布朗夫曼家族的痴迷。去年，他们的副手成功阻止了出版关于Edper的书籍的计划，甚至在手稿提交之前就以威胁法律行动为由。

这种保密性是布朗夫曼王朝的标志。彼得·布朗夫曼和他的哥哥爱德华是传奇企业家塞缪尔·布朗夫曼（Samuel Bronfman）的侄子，他建立了Seagram公司的酒类财富。塞缪尔将彼得和爱德华排除在Seagram的任何角色之外，以便为他的儿子查尔斯和埃德加（Charles and Edgar）铺平道路，但这位家长确实留给他们2500万美元的股票，这为Edper提供了种子资金。爱德华在Edper Enterprises中拥有19%的股份，该集团的高级控股公司。彼得持有38%的控股权。

现金紧缩。Edper在1970年代和1980年代的惊人扩张是通过收购推动的，这些收购是由级联杠杆的融资系统所驱动。在该系统下，布朗夫曼家族向其中一家高级控股公司注入新股本，然后要求公众股东匹配投资，以维持他们的股份。然后，整个金额被转移到链条中的下一家公司，在那里重复这一过程。最终，在顶部投资的1亿美元可以为金字塔底部的运营公司筹集超过10亿美元。

这个系统在1980年代表现得非常出色，当时投资者热切地加入了布朗夫曼的行列。但一旦1990年经济衰退来临，它就造成了巨大的反向杠杆。商品价格暴跌和房地产市场的严重下滑使得运营收益大幅下降。在诺兰达公司，这个集团最大的单一投资，1992年的收益仅为6200万美元，销售额为68亿美元，远低于1988年的4.76亿美元。Edper的大多数运营公司都削减了股息，减少了对集团高级控股公司的收入。Tuchmaier表示，随之而来的现金流紧缩使得Edper“非常依赖外部融资”来满足其巨大的资本需求，包括优先股息、利息费用和资本支出。

亮点。由于担心不断增加的风险敞口，Edper的高管们在1990年秋季开始通过出售资产、增加股本和发行长期债券来“抵御衰退”。到1992年底，他们筹集了近80亿美元。而且，他们的投资组合中也有一些亮点。高管们表示，房地产市场正在改善，加拿大的复苏可能会使诺兰达的收益在明年超过3亿美元。

除此之外，布朗夫曼家族还在采取措施使Edper对投资者更加可接近。控股公司结构曾促进了增长，但现在由于私营和公共公司的混合而让投资者感到害怕。官员们表示，Edper将逐步消除私营控股公司，然后合并大多数或所有的公共公司。最终，可能只会有一家顶层公司。

重组Edper可能需要长达五年的时间。而清理该集团的房地产问题可能也需要同样长的时间。随着经济的改善和可行战略的实施，Bronfman帝国将能够度过危机。但它在加拿大舞台上的存在将会更小、更弱、也不再令人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