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软是否过于强大？ - 彭博社

这是一个寒冷的十一月夜晚，在拉斯维加斯，但有10,000名科技爱好者正处于狂热状态。他们来到这里参加1992年的秋季Comdex，这是计算机界最大的会议和庆祝活动。今晚是年度辣椒烹饪比赛，这是为国家失踪与被剥削儿童中心举办的慈善活动。每年，观众们都会涌入，享受啤酒、辣椒和现场音乐。就在这一晚，行业中的死对头们被期望放下他们的仇恨，尽情玩乐。

但今年不一样。格雷森兄弟，保罗和乔治，软件公司Micrografx Inc.的创始人和活动的组织者，正在感谢那些捐款的公司。每个公司都获得了一阵掌声。直到其中一位主持人特别感谢“比尔·盖茨和微软”，他们捐赠了30,000美元。观众的反应是：零星的欢呼声被一阵嘘声淹没。

大绿色。如今在拉斯维加斯展现出的恐惧与厌恶，以及嫉妒和不情愿的尊重，都是对微软公司的自然反应。微软长期以来一直是个人计算机软件的强者，如今已显然成为整个计算机行业中最重要的单一力量。微软引领的地方，计算机制造商和客户随之而来。它所占据的领域，竞争对手则避而远之。随着微软从操作系统的主导地位跃升到应用程序的主导地位，留给其软件竞争对手的空间越来越小。如今，许多风险投资家表示，他们不会考虑资助那些看起来可能会在微软不断扩张的领域中竞争的软件初创公司。

自IBM的辉煌时代以来，计算机行业还没有见过如此集中的影响力和权力。即使是英特尔公司，其微处理器的普及程度与微软的软件相当，但也没有微软的杠杆作用，部分原因是英特尔现在必须应对芯片克隆。一些软件高管将位于华盛顿州雷德蒙德常青树中的微软称为“绿色巨头”。1970年代司法部对IBM无果而终的反垄断诉讼的首席经济学家艾伦·K·麦克亚当斯说：“这听起来确实很熟悉。微软正在以与IBM完全相同的方式使用其权力。”

但这是否意味着微软太强大了？它的主导地位是否真的抑制了软件市场的竞争，并且是否妨碍了计算机行业本身的发展？而且，也许最令人担忧的是，这是否最终会导致竞争者减少和创新不足，而这一行业的基础正是最新、最伟大和前所未有的？这些问题至关重要，因为计算机软件已成为经济中的驱动力之一。软件行业不仅是创造就业的关键领域，而且还生产其他行业提高生产力所需的工具。这样一个重要的行业是否最好由一家主导公司来服务？

联邦贸易委员会调查。微软的竞争对手回答说不。软件竞争对手坚持认为，微软的超强攻击性——利用所有可用的手段来获得优势、进入新领域或再争取一小部分市场份额——已经开始将创新本身挤出成为决定行业形态的力量。微软董事长威廉·H·盖茨三世表示，这些指控是荒谬的。“我们的成功仅基于一件事：优秀的产品。这并不复杂，”他说。“我们没有足够的力量让不优秀的产品畅销。”尽管如此，其他软件制造商的投诉促使联邦贸易委员会对微软的策略进行了为期2年半的调查。联邦贸易委员会的消息人士表示，这项非公开调查在1992年底完成，重点关注 allegedly unfair tactics used to squelch competition (table)。根据《商业周刊》获得的一份机密大纲，联邦贸易委员会调查了从微软定价软件的方式到其 allegedly uses tying arrangements to force customers who want one Microsoft product to also buy others 的做法。接近调查的消息人士表示，联邦贸易委员会的工作人员建议采取多项行动，包括初步法院禁令，命令微软立即停止违规行为，等待案件结果。

必要的邪恶？他们甚至考虑这样的禁令——而不是等待委员会程序的结果——表明FTC工作人员认为情况是多么严重，前FTC委员特里·卡尔瓦尼说。“工作人员进入这个未知领域的原因是担心现在仍在运营的公司在FTC完成对微软的案件审理时可能不再存在，”他说。但禁令只是众多工作人员建议中的一个，到目前为止，FTC委员们尚未采取行动。2月5日，他们考虑了这些建议，并在采取何种行动（如果有的话）上以2-2的结果分裂。他们预计将在几周内再次会面，但卡尔瓦尼表示，这一平局对希望看到重大行动的竞争对手并不乐观。

即使FTC什么都不做，微软的主导地位仍将是一个争议的漩涡。与60多位行业高管和客户的访谈以及对仍然保密的FTC文件的审查指向一个压倒性的担忧：微软的方法及其对计算机行业日益增长的控制可能会扼杀任何阻碍其发展的公司的生机。NeXT计算机公司董事长史蒂夫·乔布斯公开呼吁将微软拆分为两家公司：一家负责操作系统，另一家负责应用程序。这一举动——曾被FTC工作人员考虑后拒绝——将阻止微软利用其操作系统业务为其应用程序业务提供额外的优势，正如现在所指控的那样。

在大多数情况下，客户看不出所有争论的意义：大多数人似乎对他们所获得的和所支付的感到满意。即使计算机制造商抱怨微软现在对他们的商业计划施加了多大的影响，他们也承认微软设定的标准有助于保持他们行业的活力。一位顶级PC制造商的高管说：“微软在这一点上不仅仅是一个必要的邪恶。它对行业的进步是必要的。”

对于许多客户来说，大绿已经承担了曾经属于大蓝的角色。计算机经理们曾经有句俗语：“没有人因为购买IBM而被解雇。”现在，一位主要法国制造商的信息技术经理说：“如果你把所有的赌注都押在微软身上，你就安全了——就像以前的IBM。”

即使是盖茨，他对与1970年代强大的IBM进行比较嗤之以鼻，也同意他的公司在一定程度上承担了大蓝失去的领导角色。“谁来填补这个空白？微软，比其他任何人都更能做到，”他说。技术投资者Integral Capital Partners的合伙人罗杰·麦克纳米补充道：“微软被任命为行业沙皇。当这种情况发生时，人们会让它变得非常非常富有。”

WINDOWS与孤儿。确实非常富有。根据桑福德·C·伯恩斯坦公司的数据，微软的MS-DOS操作系统被每年生产的2200万台IBM兼容PC中的81%使用。微软Windows为MS-DOS提供了图形化的“外观和感觉”，每月销售量达到100万份。由于它率先推出了顶级的Windows应用程序包，微软现在是这个炙手可热的增长领域的王者。根据市场研究公司Dataquest Inc.的数据，Lotus Development Corp.在MS-DOS世界中是电子表格的王者，但在价值7.56亿美元的Windows电子表格市场中仅占20%，而微软的Excel现在占据了73%。在文字处理方面，MS-DOS的领导者Wordperfect在Windows市场中占有31%，而微软Word则占有53%。

简而言之，微软正在大获成功——以牺牲其较小竞争对手为代价。当其他软件制造商在1992年宣布市场份额缩小、亏损或裁员时，微软在日历年中增加了9.75亿美元的收入——根据初步的Dataquest数据，这超过了PC软件行业所有收入增长的90%。微软在全球桌面PC软件行业的市场份额去年达到了44%，根据Dataquest的数据。如果分析师预测的情况属实，微软的销售额将在截至6月30日的财政年度增长36%，达到37.5亿美元，微软的收入将超过其七个最接近的上市竞争对手的总和。并且，接近10亿美元的净收入将是它们的两倍多（图表）。

所有这些钱，竞争对手担心，很快将转化为微软更大的权力。没有健康的利润，其他软件制造商可能会发现很难为新的开发提供资金或为复杂程序（如数据库）融资，这些程序包含数百万行代码。博尔兰国际公司主席菲利普·卡恩在12月裁员15%（共2200名员工）时，指责微软对博尔兰数据库领域的侵入施加了压力。博尔兰随后报告该季度亏损6130万美元，并将一个已经开发了两年的文字处理项目搁置。盖茨表示，博尔兰主要是因为其产品上市太晚而遭受损失。

曾经是PC应用程序第一的Lotus在1992年首次裁员。现在，它正将资源集中在微软尚未涉足的领域：如Notes这样的程序，帮助工作组协作。

‘完全的弱者。’如此鲜明的富者与穷者之间的对比让行业高管感到担忧。他们担心将会有少数主要参与者，更多的整合，以及除了微软以外，其他人获得的资金会更少。他们还警告软件初创公司的寒冬。约翰·M·格里洛斯负责罗伯逊·斯蒂芬斯风险投资部门的技术投资，他表示，初创公司仍然有新的机会，许多项目正在设计中——在多媒体等有前景的新领域。但在进行投资之前，他有一长串微软的电话号码，并会查看这个巨头的计划。他会经常打电话吗？“当然，”他说。“我可不傻。”

盖茨，这位微软帝国的亿万富翁策划者，表示这样的担忧是无稽之谈。微软是否太强大？“答案显然是否，”他说。他指出，微软在一些重要市场仍然落后。“以网络为例。我们是完全的弱者。”而且，他声称，在电子表格和文字处理等市场，微软的存在促使竞争对手改善他们的产品。

盖茨还指出，他的主导地位并不能保证他在下一代软件中的成功：操作系统将使个人计算机网络能够承担目前由大型机、小型计算机和工作站完成的大型计算任务。微软的进入，Windows NT，将与Novell的UnixWare、Sun Microsystems的Solaris、IBM的OS/2和NeXT的NextStep展开竞争。

尽管如此，这些竞争对手都没有微软从Windows获得的动力。这应该有助于盖茨实现他在第一年销售100万份NT的目标。但他坚持认为这并不意味着NT已经是赢家。“这是一个超竞争的市场，”盖茨说。“规模在这个行业并不全是积极的。聪明才智才是这个行业的积极因素。”

当然，像Lotus和Borland这样的竞争对手通过他们自己不够聪明的举动助长了微软不可战胜的神话。同样真实的是，有一些软件公司在微软之前保持了领先。许多公司，如Intuit Inc.，个人财务软件的制造商，都是有利可图的细分市场的高手。

迄今为止，成功抵御微软的最大玩家是Novell Inc.，这家价值9.33亿美元的普罗沃（犹他州）网络软件制造商。但微软正通过将一些类似于Novell的NetWare的功能构建到Windows NT中，瞄准这个关键软件市场。Novell的执行副总裁Kanwal S. Rekhi说：“微软会让我们保持警觉。”然后，他半开玩笑地补充道：“我希望他们不要杀了我们。”Novell可以开玩笑。现在，它仍然占据70%的市场份额。但行业的其他人并没有笑。竞争软件公司对微软的良好产品和巧妙的营销给予了肯定。但许多软件高管也对他们所说的微软不必要的强硬，有时甚至是恶意的策略感到愤怒。一家竞争软件公司的首席执行官说：“如果你处在我的位置，你可能会想去射杀他们。这不是一个公平的竞争环境。IBM在1970年代是最有机会主义和无情的。而这正是微软今天的样子。”

蒸汽老虎。确实，行业老兵表示，IBM当年的行为与微软现在的行为之间存在显著的相似之处。计算机高管表示，就像昔日的IBM一样，大绿公司欺凌合作伙伴， withholding 重要信息，贬低竞争对手，并通过提前宣布产品来拖延市场，尽管这些产品还未准备好。微软否认了这样的指控。虽然这样的战术在许多竞争对手的手册中都有，但在最富有和最强大的参与者手中，它们可能是致命的。

以IBM经典的提前宣布产品的举动为例——这种策略被称为“预宣布”。在软件领域，这样的产品被称为“蒸汽软件”，而且没有人太在意——除非推广蒸汽软件的公司占据主导地位。在这种情况下，市场会冻结。在1960年代面对新兴的控制数据公司时，IBM通过宣布正在开发比CDC的机器快得多的机器，瘫痪了科学主机市场。这些纸老虎，正如在随后的反垄断审判中所称，阻止了CDC在18个月内赢得任何订单。

微软的预宣布现在也有类似的效果。以Adobe系统公司为例，该公司制造控制计算机打印机如何生成字体的软件。在1989年9月，微软和苹果电脑公司表示他们将共同开发一款竞争产品。Adobe的股票在一天内下跌了20%，在接下来的九个月里，该公司花费了90%的时间来回答客户的问题和“对抗蒸汽软件”，董事长约翰·E·沃诺克说。结果，苹果退缩了，而微软的竞争产品TrueImage则延迟了两年才发布。

微软将这款“大蓝”武器对准了IBM自己。正当IBM在1991年中期准备推出OS/2版本2.0时，微软宣布了Windows NT的计划。与IBM的产品一样，NT将是一个32位操作系统，这意味着它将充分利用英特尔最快芯片的所有性能。客户可以选择从IBM购买32位系统，或者等待至少18个月才能获得NT。

强有力的推销。你猜怎么着？大多数市场都在等待领导者。一位顶级PC公司的高管讲述了一位客户的故事，这位客户在承诺购买36,000份OS/2后感到压力。根据这位高管的说法，微软来推销NT，而买家则将OS/2的订单搁置。“以前是IBM可以搁置订单，”这位高管说。“现在发生在微软身上。”

而NT呢？尽管仍未准备好，它在科技界却备受瞩目。经过六个月的延迟，它现在计划在六月发货——比宣布晚了两年。它可能会大获成功。甚至Borland也在为其开发软件。首席执行官卡恩说：“没有选择。问题不在于NT好坏。问题在于NT正在被微软推动。”

而微软已经在谈论一个超越NT的操作系统。它叫做开罗，预计在1995年推出。该公司表示，这个软件包将匹配Novell最先进的网络程序的功能，以及NextStep和Pink的面向对象编程功能，后者是IBM与苹果的合资企业Taligent在1995年推出的操作系统。

恐惧、不确定性和怀疑的导弹。盖茨表示，微软提前宣布系统软件是因为客户和外部开发者需要详细信息以便提前规划。一旦微软告诉开发者，消息传播得很快。“我们告诉100位开发者，”盖茨说。“相信我，第二天这就会在媒体上出现。”

无论合法目的是什么，预先宣布是计算机制造商所说的IBM多年来有效使用的更大策略的一部分。这被称为F. U. D.--即恐惧、不确定性和怀疑--而且它实际上只对大公司有效。这基本上是一种暗示性的宣传活动，暗示在竞争对手身上下注是非常不安全的。盖茨对微软使用F. U. D.作为武器的说法嗤之以鼻。“我们有一个专门负责F. U. D.的部门，”他开玩笑说。严肃地说，他补充道，微软只是表达自己的观点，并期望客户自己判断。“我们在诚实地表达购买这些产品的明智程度，”他说。

当竞争对手和联邦贸易委员会考虑到微软在操作软件中的主导地位所带来的权力时，关于微软权力的任何讨论就变得非常严肃。就像IBM一样，IBM为了保持其在大型机中的主导地位而采取的激进策略导致了1969年司法部的反垄断诉讼，微软在维持其在操作系统中的地位时似乎也最为无情。

微软最具争议的策略是针对MS-DOS的“每处理器”折扣计划，这一计划是针对最高销量的PC制造商提供的。平均而言，PC制造商每份支付13到14美元。为了获得最大的折扣，PC制造商必须同意为每台出货的PC支付一份MS-DOS的费用，无论软件是否实际安装。这使得“制造商不愿意出货除MS-DOS以外的任何东西，”一位PC高管说。微软表示，PC制造商有多种方式购买MS-DOS。但在其他计划中，折扣较小，而在激烈的价格战中，PC制造商根本无法承受放弃最大的折扣。

DOS与不DOS。当定价不足以诱使时，微软据称使用其他手段。一家PC制造商表示，它告诉微软计划在大约10%的机器上出货DR-DOS，诺瓦尔的MS-DOS克隆。通过在90%的PC上出货MS-DOS，该公司认为仍然可以获得最佳折扣。微软的回应是：将该客户的MS-DOS价格翻倍，这迅速迫使PC制造商放弃向客户提供选择的想法。一位公司高管表示：“在我看来，任何垄断情况对客户都不好。”一位微软高级执行官表示，他并不知道这一指控，但表示这不会是普遍做法。

这些所谓的战术可能看起来有些过分，但在PC操作系统中保持主导地位至关重要。就像IBM在大型机中的主导地位一样，这给微软提供了一个极其可靠、极其盈利的收入来源。“微软的大型机就是它的操作系统，”一位软件高管说。分析师估计，从1989年到1992年，MS-DOS和Windows产生了23亿美元的收入，其中1992年就占了9.98亿美元。根据桑福德·C·伯恩斯坦公司，去年这些销售的净利润为2.78亿美元。这些利润帮助资助了几乎所有主要软件市场的进军。微软的新数据库程序Access的开发成本高达6000万美元——而这只是微软去年推出的十几个产品之一。相比之下，博尔兰去年的整个研发预算为5000万美元。在Lotus，预算为3500万美元。

这还不是全部。微软还有资金以99美元的价格提供Access的入门价格——这不到类似软件包零售价格的三分之一。结果：微软在短短三个月内售出了70万份。1992年的整个市场仅为120万单位。

盖茨对操作系统是他的摇钱树的说法不以为然。“这是我听过的最大的笑话，”他反驳道，并指出像Word和Excel这样的产品才是他最赚钱的。然而在下一句话中，当他详细说明操作系统的回报时，他说：“如果你只是考虑摇钱树业务，而不考虑NT和Cairo的开发成本，是的，你会得到巨大的盈利。”

盖茨指出，他的应用程序业务现在产生的利润--约占净收入的50%--超过了操作软件，这一点是准确的。但这花了多年时间才达到这一点--在这几年中，微软资助了多个版本的Word，直到它足够好以获得可观的市场份额。直到1990年Windows 3.0版本出现时，它才开始起飞。

操作系统业务不仅仅是产生利润。竞争对手指责微软因为编写操作系统，所以在编写与之配合的应用程序时也有不公平的优势。他们说微软的应用程序开发人员可以提前了解新操作系统的内部工作，以便他们可以首先编写程序来利用新功能。在联邦贸易委员会的文件中，调查人员将其称为微软的“假中国墙”，并列出了微软 allegedly 滥用其地位的其他十几种方式。微软否认任何不公平的交叉或内部知识。

软件开发人员也抱怨微软在提供有关操作系统所需信息时反应缓慢甚至不情愿。或许最具讽刺意味的指控来自Claris公司，苹果的一个软件子公司。那里的高管表示，他们尝试了一年从微软获取编写Windows应用程序所需的信息，但无济于事。Claris表示，微软担心Claris与苹果操作系统团队之间的中国墙存在裂缝--这正是竞争对手所说的微软内部发生的事情。但在高管会议和没有裂缝的保证之后，情况得到了解决。微软的开发者关系负责人表示，他并不知道Claris的问题，但确实承认对向我们的操作系统竞争对手提供信息的“担忧”。

微软表示，它正在尽力向数千家公司提供信息，并且不会隐瞒信息以使自己受益。微软开发组的经理帕特·贝拉马赫说：“对我们来说，人们觉得获取信息很困难，这真是讽刺，因为这正是我们所提供的。”盖茨估计微软每年花费8000万美元向开发者传播信息。

微软受到如此多批评的一个原因是，无论它在哪里竞争，似乎都在进行一场特别激烈的硬球游戏。以它与罗技公司的交易为例。直到去年六月，罗技有一个以折扣价购买微软Windows 3.0的许可证，然后将其与罗技的鼠标一起销售。但微软突然取消了这项交易，称在涉及廉价硬件的“捆绑”中亏损，罗技总裁皮尔路易吉·扎帕科斯塔说。只有微软仍然继续销售与自己鼠标捆绑的Windows，价格比罗技的售价高出约10美元。在扎帕科斯塔在九月份公开了他的情况后，微软让步了。但有一个条件：新的许可证费用将提高30%。扎帕科斯塔表示，这使他失去了市场，使他的公司每年损失约2000万美元。微软继续销售其Windows和鼠标的捆绑产品。扎帕科斯塔说：“微软在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优势方面非常激进。”微软否认它将罗技挤出市场，但拒绝讨论其定价。

STAC攻击。偶尔，微软的强硬策略导致了民事诉讼。最新的一起诉讼是由数据压缩软件制造商Stac Electronics于一月份提起的。在诉讼中，Stac声称微软在未经许可的情况下在MS-DOS 6.0的测试版本中包含了Stac的技术，侵犯了其专利。Stac表示，它正在与微软谈判以获得技术许可，但谈判破裂，因为微软没有提供足够的版税。诉讼声称，微软高管随后向Stac展示了一份电子表格，详细说明了如果微软选择另一家公司的技术，将对“堆叠器”的销售产生的不利影响。微软否认这一指控，称其以诚信进行谈判，并为许可证提供了“真实的资金”。

随着故事的增多，微软早已成为大家心目中的替罪羊，这一点也变得清晰可见。聪明的年轻软件企业家们可能永远无法看到数百万，更不用说盖茨的数十亿，这无疑让他们心生怨恨。而对于那些抱怨与这家行业巨头交易的公司来说，还有数十家是热情的崇拜者。软件分销商Corporate Software的首席执行官莫顿·H·罗森塔尔说：“我们都生活在一个以微软为中心的世界。与微软合作就像在女王玛丽号后面滑雪。这是一段不错的旅程。但起步时有点颠簸。”

确实，随着“大蓝”的影响力减弱，市场上对领导者的真正需求显现出来。客户希望获得优质的软件和合理的价格。他们还希望与一个能够长期存在的软件制造商建立关系。他们想要一个新的IBM。“如果我是一个软件公司，我也会抱怨微软，”吉列公司的系统规划与研究总监格雷格·切特尔说。“但我不在乎谁赢。我只想要优质的产品。”

最终，这可能是评估微软是否确实拥有过多权力的关键。当软件制造商认为微软的做法具有反竞争性时，他们有理由大声疾呼。他们确实这样做了，联邦贸易委员会也在倾听。但只要微软的主导地位源于让像吉列这样的客户满意，就很难争辩说它的权力本身是有害的。

危险在于，微软可能会开始利用其地位的权力，而不是其产品和服务的吸引力来保持领先。“如果微软的带宽耗尽，”Integral Partners的麦克纳米说，“那么就会出现问题。”那时就有理由担心竞争会受到压制，创新会被扼杀。

如果大蓝的历史可以作为指导，微软的主导地位将在它能够通过不正当手段扭曲市场之前就面临衰退的危险。当司法部在1969年开始其反垄断诉讼时，IBM在大型机市场的控制使其看起来不可战胜。然而，到1982年联邦检察官撤回诉讼时，市场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迷你计算机和个人电脑等新技术使IBM在大型机上的近乎垄断变得基本无关紧要。

历史可能会重演：前IBM高管、现Taligent首席执行官乔·古利尔米说：“今天，大家都在害怕微软。” “但最终，大家都会竞争。外面有成千上万的比尔·盖茨，他们会找到这个市场的部分并赢得它。” 就像微软赢得它在阳光下的位置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