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 工作 工作 - 彭博社

就像通勤者焦虑地盯着轨道，数百万失业的美国人正在等待伟大的就业快车。但尽管企业利润上升、产出增长、经济复苏，预期的招聘激增却无处可见。求职广告仍然稀缺，私人就业增长缓慢，每月仅有可怜的75,000个职位——其中许多是临时或兼职职位。

美国企业对招聘产生了深刻且或许是持久的抵触情绪。IBM、Sears和通用汽车的裁员公告只是故事的一部分。对增加员工的厌恶也影响到了小型和中型公司，而这些公司曾是1980年代就业增长的支柱。“底线是这不是一次典型的复苏，工作岗位并没有回归，”劳工部长罗伯特·B·赖希说。

比尔·克林顿总统的经济计划定于2月17日公布，可能无法对促进就业增长做出太多贡献。在整个商业领域，座右铭是：用更少的资源做更多的事情。美国经济以一种破坏了产出增长与就业创造之间历史联系的方式发生了变化。公司与其招聘新员工，不如让现有员工更加努力。在制造业中，过去一年失去了188,000个工作岗位的工人，每周工作超过41小时，这是26年来最长的工作周。

在某种程度上，这种不愿意招聘的情况可以归咎于不稳定和不可靠的经济。根据国家经济研究局的说法，这场复苏始于1991年3月，该机构是官方的评判机构。但自那时以来，经济受到国防削减、沉重债务和海外疲软的拖累，仅能实现2.2%的增长。这远远低于过去30年任何一次复苏的速度（图表）。一旦公司看到更有说服力的证据，证明复苏不会像去年春天那样停滞，它们就更有可能开始再次增加员工。

但即使持续的经济增长也可能仅以之前复苏的一半速度带回就业。全球竞争、昂贵的劳动力和廉价的计算机的致命组合已经切断了经济增长与就业增长之间的联系。首先，美国公司已经意识到，除非提高生产力并保持精简的工资单，否则他们无法在全球市场中竞争。此外，医疗保健和其他福利的不断上涨正在推高雇用新员工的成本。自1987年以来，平均工人的成本，包括工资和福利，已比新商业设备的平均价格上涨了超过17%。考虑到利率下降，这一差距扩大了近40%。尤其是计算机价格的暴跌，导致许多中小型制造商、办公室和零售商将以前由人工完成的任务计算机化。

克林顿预计的310亿美元经济计划，包括更多的基础设施支出以及投资税收抵免（ITC），如果被削减赤字的措施抵消，将对创造就业几乎没有刺激作用，这似乎是很可能的。而他的计划可能会产生反效果，强化长期抑制招聘的力量。例如，ITC将使机械设备变得更加便宜。“ITC使得资本投入工作而不是人力投入工作更具优势，”纽约野村证券国际公司的首席经济学家大卫·雷斯勒说。而要求家庭假和将最低工资与物价挂钩可能会使工人成为企业更昂贵的负担。

坏消息。这个画面并不完全阴沉。今天的工作减少可能是美国为了更光明的未来所必须付出的代价，乐观主义者这样说。新的工作正在计算机软件和其他商业服务等增长行业中创造，帮助缓解经济其他领域的裁员。而通过削减工资单，公司能够提高生产力、增加利润，并在全球市场上更好地竞争。事实上，许多经济学家认为，缓慢的就业增长只是暂时的。最终，生产力的提高将是导致更高工资和更快增长的灵丹妙药，从而在更长的时间内创造出大量新的高薪工作。

这个美好的情景可能会实现。但到目前为止，这似乎更多的是希望而非现实。尽管生产力在1992年底激增，但自1991年3月复苏开始以来，其平均增长率仅为2.6%。这低于以往复苏的3%平均水平。西北大学的生产力专家罗伯特·J·戈登说：“庆祝活动显得相当为时已晚。”

而就业增长的缺乏对美国经济来说是坏消息。由于工作仍然稀缺，消费者支出可能会变得疲软，从而抑制复苏。更重要的是，无业的复苏使美国在富人和穷人之间的分化更加明显。当九百万失业工人

在旁观时，复苏的好处表现为更高的企业利润和对有工作的人的更高加班支付。当人们找到工作时，往往是在临时或兼职职位上，这些职位的薪水较低，福利也较少。“这将是一个两极化的社会，”国家规划协会的高级经济学家理查德·S·贝洛斯警告说。

裁员的公司将会缓慢增加员工。“我们会招聘人员，但我们会非常谨慎，”中美废物系统公司的副总裁迈克尔·T·帕顿说，该公司的工资单比30个月前减少了15%。“裁掉某人是很痛苦的。”

骨干团队。其他工作则永久消失。以欧文斯-康宁公司为例，该公司在过去三年中裁减了15%的员工。最近，欧文斯-康宁宣布计划重新开放自1987年2月以来关闭的田纳西州杰克逊的一家工厂。问题是？在1987年，该工厂的员工接近500人，但在1994年重新开放时，只有80人。虽然这种削减成本有时是由于来自其他美国公司的竞争压力，但更多时候威胁来自外国竞争对手。而且，美国经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开放于这种外国竞争。世界市场影响的一个衡量标准是：出口和进口的总和现在几乎占美国经济的25%。这比10年前的16%有所上升。

随着美国对世界贸易的依赖加深，它发现

欧洲人在1980年代学到的教训：当公司试图提高生产力以在世界市场上竞争时，工作与产出之间的联系消失，就业可能会受到影响。例如，法国在1980年代后半期年均增长3.1%。然而，在同一时期，法国的就业仅以0.4%的速度增长。

与此同时，竞争压力的增加，加上医疗保健和其他福利的飞涨成本，使美国工人的成本更高。自1987年以来，福利成本以6.2%的年率上升，远快于通货膨胀。在同一时期，商业设备和机械的成本仅以1.8%的年率上升。此外，这低估了机械的成本优势，因为利率下降使得投资借款的成本降低了约两个百分点。

微薄的利润。难怪公司宁愿购买机器设备而不是雇佣额外的工人。这对于小企业尤其如此，因为它们的容错空间不大。小企业主“非常谨慎地雇佣员工，因为当你雇佣新员工时，你需要承担一大笔福利费用，”马萨诸塞州丹弗斯的Hotwatt Inc.的所有者兼总裁罗伯特·S·李说，该公司年收入800万美元，拥有180名员工，制造工业机械的电加热元件。

随着工人成本的上升，公司转向计算机，因为其价格急剧下降。在过去两年中，信息技术的投资增长了31%，这是资本替代劳动的巨大转变。受影响最严重的是文员和技术工人，他们的工作最容易被计算机化。

计算机化在批发贸易领域取得了重大进展，该领域在过去一年中失去了53,000个工作岗位。例如，美国第三大制药分销商FoxMeyer Corp.近期不会增加很多工作岗位。相反，它正在大力投资于仓库自动化和信息技术，以提高生产力。“我并不感到惊讶，雇佣数字没有像人们预期的那样上升，”行政高级副总裁劳伦斯·J·皮隆说。“我们正在从一个有很多勤奋工作的人转变为一个有更少聪明工作的人的经济。”

保险行业也变得如此，过去一年中消失了33,000个工作岗位。在位于圣安东尼奥的USAA，工作创造显著放缓，从几年前的约11%降至今年的不到2%。相反，该公司通过投资于信息技术（如将客户通信存储在计算机文件而非纸质文件中的成像系统）每年提高4%到5%的生产力。仅这一项投资就为其他工作释放了125名员工。“竞争变得越来越激烈，”人力资源高级副总裁威廉·B·特雷西说。“你必须尽可能降低开支。”

管道动力。使用计算机代替人力的相同理念也延伸到小型企业。芝加哥大学商学院讲师、小企业顾问罗伯特·T·卡尔文指出：“直到最近，中小型企业对投资资本设备并不感兴趣。” “这创造了很多工作。” 然而，现在小公司的采购正在推动个人电脑购买热潮。市场研究公司InfoCorp的首席执行官亚伦·戈德堡表示：“通过增加计算机系统，他们可以在不增加人员的情况下提高总收入。”

当然，正在消灭工作的相同力量也在创造其他工作。出口繁荣帮助经济在衰退期间避免崩溃。医疗保健成本的上升使得工人成本更高，过去一年在医疗保健行业创造了超过240,000个新工作（表）。计算机的爆炸性增长为软件行业增加了数万个工作岗位。而且，不仅是像微软公司这样的巨头在招聘。以位于匹兹堡附近的快速增长的2000万美元软件公司Mastech Systems Corp.为例。“我们无法满足招聘的需求，”董事长苏尼尔·瓦德瓦尼说。他表示，该公司目前在美国雇佣450人，今年将再招聘100到200名员工。一些计算机设备和芯片制造商也在扩张。2月3日，磁盘驱动器录音头制造商Read-Rite Corp.（年收入3.89亿美元）宣布将在加利福尼亚州弗里蒙特建立一座工厂，创造多达400个新工作。英特尔公司将在圣克拉拉投资4亿美元，创造250个新工作。而Cirrus Logic Inc.，一家为个人电脑增加图形和电信功能的芯片制造商，预计在接下来的15个月内将增长30%到35%，目前员工约为1,000人。

然而，计算机、医疗保健和出口相关行业的就业增长不足以克服导致就业增长低迷的拖累。即使是成功的计算机设备制造商在招聘时也非常谨慎。“保持保守的就业是最好的选择，”Digidesign Inc.的总裁兼首席执行官彼得·C·戈彻说，这是一家成立九年的私人数字音频设备制造商，位于加利福尼亚州门洛帕克。“硅谷的氛围是，你真的需要保持精简，减少员工。”

即使公司有需要完成的工作，他们通常也会使用临时工，以避免支付福利成本。在过去的一年里，临时帮助机构的就业人数激增了惊人的240,000。像FoxMeyer这样的公司正在使用更多的兼职和临时员工，同时努力维持一支稳定的全职员工核心。有时，企业采取更激进的措施来降低就业成本。例如，BankAmerica Corp.正在减少数千名出纳员的工作时间，这将减少许多人的福利。

此外，公司通常还会使用外部顾问，其中许多人在之前被裁员以降低成本。“这种外包的情况越来越多，寻找具有特定专业知识的人，你可以共享而不需要作为全职开支，”大卫·R·派说，他是一名失业的波士顿市场营销主管，因重组在1991年失去了Prime Computer的工作，在1992年失去了JWP信息服务的工作。

对于试图在当今世界经济中繁荣发展的企业来说，这种节俭可能是合乎逻辑的。事实上，从长远来看，这可能会为美国带来巨大的收益。但对于数百万失业或努力保住工作的美国人来说，这几乎没有安慰，他们正在为提升国家的竞争力和生产力付出代价。比尔·克林顿确保他们获得回报将是一项艰巨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