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猜看：IBM 在大型机市场也在失利 - 彭博社

没有问题，1992年对IBM来说是一个灾难：公司首次出现运营亏损，进行了一轮代价高昂的裁员，导致美国企业历史上最大的净亏损，股价暴跌50%，以及一阵批评声，这促使IBM的董事们在1月26日寻求替换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约翰·F·阿克斯。

然而，几乎被头条新闻淹没的是一个特别令人担忧的揭示：IBM似乎甚至在大型机处理器和存储系统方面失去了触觉——这是一个价值500亿美元的全球行业，IBM在其中主导了25年。虽然1992年此类设备的整体销售增长仅为微弱的2%，分析师估计IBM的大型机处理器收入在1992年下降了10%到15%，约为75亿美元。与此同时，大型机竞争对手Amdahl公司报告其收入增长了48%，并以245万美元的净利润打破了华尔街对第四季度亏损的预测。第二大大型机制造商Unisys公司报告其大型机销售比1991年增长了超过10%。

显然，大型机并没有死。然而，死去的是来自旧式机器的收入增长，例如IBM当前的System/390。即使是Amdahl和Unisys也面临着笼罩在IBM大型机业务上的挑战：向基于与个人电脑和工作站相同类型的微处理器技术的大型计算机的痛苦转变。从惠普公司到美国电话电报公司，几十家公司在利用这些廉价部件制造机器方面已经领先于IBM多年。这些新计算机在绝对性能上可以超越旧机器，但每单位计算的价格往往只有旧机器的十分之一或更少。

随着他们竞相教导大公司新的计算方法，IBM的竞争对手们开始沉迷于Gartner Group Inc.的首席大型机分析师James Cassell所称的“狂热捕食”。考虑一下：使用IBM的大型机处理器，客户每MIPS（每秒执行100万条指令的能力，计算能力的粗略衡量标准）支付大约100,000美元，而惠普公司最大的小型计算机，基于公司自己的RISC（精简指令集计算）微处理器，成本约为每MIPS 12,000美元。由于这种差异，“那些额头上印有IBM标志的公司现在正在与我们交谈，”惠普计算机系统组织的副总裁兼总经理Willem P. Roelandts说。

惠普的“主机替代品”营销计划自去年五月以来赢得了约200个订单——而IBM最近的坏消息正在助力这一进程。Roelandts说：“客户们在说：‘整个世界都变了——我为什么只听IBM的？’他们在寻找第二个战略供应商。”

不断升级的攻击延伸到IBM大型机系列的最高层。领先的竞争者是AT&T的NCR部门，它销售一种“高度并行”的机器，可以将多达1,000个英特尔486芯片组合在一起，就像个人电脑中的那些一样。在许多工作中，它的性能超过了IBM价值超过2000万美元的ES/9000处理器系统，但售价最高仅为1260万美元。一个仅有32个处理器的版本与Shepard’s（一个法律引用出版商，属于麦格劳-希尔公司，出版《商业周刊》）的Amdahl大型机相比，平均处理时间减少了七倍。“没有任何传统大型机能够跟上我们的增长，”Shepard’s的信息系统和技术总监Gary Richard说。

显著模式。NCR 正在通过展示其机器能够完成传统大型机无法做到的事情（至少不够快速），逐步进入主要 IBM 客户的市场。NCR 大型计算机产品部副总裁威廉·J·艾森曼表示，重点是零售、航空和银行等行业，这些行业的管理者需要在大量数据中寻找显著模式。例如，Hallmark Cards Inc. 使用其新的 NCR 3600 大型机扫描 250 家自有门店以及沃尔玛、凯马特和塔吉特等连锁店的每日销售情况。“人们确实感到，IBM 作为一家公司没有给客户提供在 90 年代经营业务所需的工具，”肯德尔广场研究公司的总裁兼首席执行官亨利·伯克哈特三世说，该公司是几家计划攻击 IBM 商业大型机市场的初创公司之一。

IBM 在大型机磁盘和磁带存储方面的传统技术也变得脆弱。尽管每年有 60 亿美元的研发预算，IBM 在这些关键领域开始落后——这是该公司 61 亿美元的业务。举例来说，它尚未推出适用于其大型机的磁盘阵列。EMC 公司和 Cambex 公司等公司提供的这些设备使用数十个小型、低成本的磁盘驱动器来完成几个大型旧式驱动器的工作——价格仅为其三分之一。

更重要的是，IBM 的传统驱动器出现了可靠性问题，使得日立公司自 1989 年以来获得了七个百分点的市场份额。与此同时，存储技术公司通过向 IBM 客户销售自动化磁带库而获利，该设备在某些工作中可以替代 IBM 更希望他们使用的高利润磁盘驱动器。

IBM并没有坐以待毙。2月2日，它计划推出一款由数十个相同芯片构建的并行处理器，这些芯片为其RS/6000工程工作站提供动力。该机器旨在用于科学工作，可能填补1月25日史蒂夫·陈的超级计算机系统公司倒闭所留下的空白，这是一家IBM资助了五年的初创公司。到夏季，IBM预计将通过一款并行数据库处理器来回应NCR的挑战，该处理器旨在连接到其大型主机。它将依赖于正在开发中的390设计的微芯片版本，代号为雷诺阿。

IBM还计划改造其传统大型主机。为了刺激对System/390的需求，预计将在2月9日宣布一项新的大型机器价格结构。咨询公司Meta Group Inc.的主席马克·布特林表示，这可能是IBM自1979年以来最重要的定价行动，当时它推出了低价的4300大型主机。新的390系列将提供比当前型号每美元多出30%的处理能力。

负责现代化IBM大型主机业务的高管是企业系统部的总裁尼古拉斯·多诺夫里奥。他在1992年接手该业务时，卡尔·孔蒂退休，发现自己面临的产品线落后于Amdahl和日立。由于没有自己的新型号，以及市场上二手IBM大型主机的过剩，多诺夫里奥不得不采取大幅折扣，有时甚至将标价削减50%以达成交易。“价格是他们唯一的武器，”Gartner的卡塞尔说。IBM拒绝对此报道发表评论。

然而，折扣并没有为IBM的主机业务带来足够的交易以保持在盈利状态。卡塞尔表示，一个原因是到1992年中期，客户在期待今年的新型号时放慢了购买速度。与此同时，IBM的降价迅速对利润造成了影响。主机及其存储系统的销售毛利率从几年前的65%下降到60%以下，导致公司的毛利率降至42%。现在，多诺弗里正在领导IBM主机开发和制造的首次严肃成本削减。今年早些时候，IBM披露了在其东费什基尔（纽约）和恩迪科特（纽约）工厂裁员的计划。这两个工厂一直参与生产热导模块（TCM），这是一种复杂且昂贵的微芯片封装，需要水冷却。多年来，竞争对手如Amdahl和日立使用不同的封装技术制造了更便宜的风冷主机。显然，IBM现在正在远离水冷，并可能在1996年完全转向围绕雷诺阿及其后续产品构建的风冷机器。

现金奶牛？一些IBM批评者呼吁对IBM的大型系统部门进行更为激进的变革。《计算机战争》一书的合著者查尔斯·H·费格森和查尔斯·R·莫里斯建议IBM将其主机业务视为“现金奶牛”。他们给IBM董事的公开信建议：“将所有传统的数据中心业务单独分开。让管理者负责从一个衰退的业务中榨取利润。”

这种主题的某种变体可能会成为IBM未来的方向，特别是如果他们聘请的新CEO对主机的热情不如阿克斯和他的首席技术官杰克·D·库赫勒似乎那么高。但即使传统主机的市场开始缩小，关于大型计算机死亡的报道也为时尚早。“言辞的程度已经变得荒谬，”Amdahl总裁兼首席运营官E·约瑟夫·泽姆基说。大型公司总是会以某种形式需要大型计算机。只是在未来，当寻找这样的机器时，IBM可能不是第一个想到的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