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岛屿的草根力量试图拯救雨林 - 彭博社

Teu Seurakat 永远不会忘记伐木工砍倒他的榴莲树的那一天。树皮上留下了他姐姐脚印的轮廓。她在大约 20 年前死于疟疾。在西布鲁特，作为印度尼西亚门塔威群岛的一部分，这些神圣的树木代表着已故者的灵魂。Seurakat 太害怕抗议，只能在树木倒下时哭泣。他从伐木公司得到的 20 美元并没有减轻他的愤怒，这种愤怒至今仍在心中翻腾。“如果政府不在这里，我们会宣战，”他说。

Seurakat 并不是唯一对伐木工心怀不满的人。在过去两年中，欧洲和美国的环保人士发起了一场激烈的运动，以拯救西布鲁特雨林剩余的部分——以及门塔威居民的新石器时代文化的残余。亚洲开发银行（adb）和世界自然基金会积极游说，保护这座 4,800 平方公里岛屿上稀有的动植物。同时，来自内部的压力也在增加：在环保活动家的帮助下，一群西布鲁特村民成功地突破了官僚主义，在雅加达为他们的诉求辩护。

这奏效了。印度尼西亚政府决定将西布鲁特打造成一个展示。总统苏哈托本人在去年春天宣布，来自海外的信件如潮水般涌来，几乎一半的西布鲁特将成为一个自然保护区，所谓的生物圈。转型正在进行中，得益于 2450 万美元的 adb 贷款。在经历了 20 年的选择性砍伐后，三家印度尼西亚伐木公司的特许权将在 1993 年和 1994 年到期。

这一转变代表了绿党首次战胜木材大亨。“西布鲁特创造了非常好的势头，”雅加达印尼环境论坛的项目协调员苏拉亚·阿菲夫说。但目前还没有人欢呼雀跃。十年前，西布鲁特的一小部分被指定为自然保护区，但这并没有结束非法伐木和其他破坏性侵扰，如偷猎和珊瑚采矿。该保护区是“全国最经过充分研究、记录和规划的保护区之一，”一份亚行报告指出。这一次，国际捐助者和地方官员希望向门塔瓦伊人民证明保护计划是可行的。

雨季并不是访问西布鲁特的最佳时机。主要由于伐木造成的侵蚀使得岛上的部分地区变成了泥泞的田野。森林小径已经崩溃。在干旱时期，溪流和河流很快干涸，雨后则会泛滥。全年，供烹饪、洗澡和饮用的河水都是浑浊的棕色。

我开始了前往西拉奥伊南村的五小时徒步旅行。我的门塔瓦伊向导赤脚行走，比我笨重的洛杉矶装备靴子更能有效地穿越小径和单木桥。我们经过一个穿着腰布的男人，他正在砍伐一个西谷棕榈树的髓心。西谷是这里的主食，一种富含淀粉的食物。

我们来到一条伐木路。路的另一边是一片腐臭的沼泽，支撑着几根死亡灰色的树干。很难相信这里曾经是一片繁茂的西谷棕榈林，四周环绕着清澈的水域，里面满是鱼。

最后，我们看到一台黄色的推土机，冒着黑烟在翻耕红土。它属于位于苏门答腊美丹的卡里亚·法尔敏·普劳·西布鲁特，一家伐木公司，正在争分夺秒地利用其西布鲁特特许经营权在1994年11月到期之前的时间。这条新的6公里道路将是通往其特许经营权内两个处女地块的捷径。

链锯十六角。这样的场景在西巴鲁特造成了失望，许多人期待着立竿见影的结果。广播和天主教传教士传播了雅加达的承诺。伐木工人的离开意味着村民们将更容易收集木材来建造长屋和手工雕刻的独木舟。但在雅加达，亚洲开发银行的官员警告说，西巴鲁特的人民也将被鼓励减少对森林的依赖，转而从事养蜂、卡车农业和手工艺等生计。他们还将被招募参与再植树造林。

对于西巴鲁特的众多西克雷伊（或称药师）来说，生物圈的到来再晚也不为过。“这片土地将要沉没，”药师阿曼·安达奥预测。他和他的同伴们对用于治疗24000人口中疟疾和腹泻的植物被毁感到愤怒。安达奥每个月举行一次特别仪式，以驱赶伐木工人——或者至少引发一些链锯事故。

组织当地抵抗伐木工人并不容易。在听到村民的投诉后，英国游客瑞秋·基德尔·门罗成立了一个总部位于伦敦的倡导组织“S.O.S. 西巴鲁特”，并与雅加达的印度尼西亚森林保护网络建立了联系。活动家们聚集了一组核心的村长。每个月，每个成员花费多达两天的时间往返于港口城镇穆阿拉西巴鲁特进行秘密会议。然后他们出发前往首都。

前往雅加达的第一段旅程令人紧张。为了避免被军方发现，村民们乘坐不同的快艇前往他们要搭乘的船，抵达时距离出发仅有10分钟。尽管有警方监视，他们还是成功抵达雅加达。但四个月后，即1992年4月，政府驱逐了门罗。

面条。我在访问西布鲁特时只遇到了一件S.O.S. T恤，穿着者是一位名叫伊克桑的工业家（许多印度尼西亚人只有一个名字）。他的衬衫上写着：“成功的故事。”或者说他希望如此。他位于巴东的公司，Sagu Siberut Perkasa，正在花费25万美元建造该岛的第一家木薯加工厂。伊克桑计划每年处理3600棵木薯树，生产面条、面包和牲畜饲料。他还计划雇佣大约300名门塔瓦伊人。伐木公司主要依赖外部劳动力，并贬低当地人。

伐木工人不会安静地离去。这些公司继续寻求延长他们的特许权，希望找到漏洞。“这不公平，”凯尤西布鲁特的总裁连金德说。“为什么他们不在美国建立一个保护区？”

多亏了西布鲁特丰盛的森林，德克从卡车司机升至巴东最杰出的商人之一。他在伐木和其他业务中繁荣发展。1985年后，木材出口被禁止，竞争加剧，德克的财富开始下降。现在，他声称如果他的特许权不续期，他将破产。他说他欠国家和私人银行超过1000万美元。但他的新家，配有大理石楼梯、铬阳台和张开的卫星天线，几乎不会引起同情。

然而德克只是小角色。真正统治雨林的印尼华商——苏哈托家族的合伙人鲍勃·哈桑和普拉约戈·庞戈斯图——要强大得多。与这些人在整个印尼控制的广阔土地相比，所有西布鲁特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点。因此，除非亚洲和中东效仿欧洲禁止热带木材产品的进口，否则环保人士在印尼仍面临滑坡的艰难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