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正在农场上袭来 - 彭博社

明年某个时候，长期延迟的农业生物技术革命的先遣队将走进杂货店。它将以装满番茄的木车到达，每个番茄上都贴有“MacGregor--由Flavr Savr种子种植”的标签。这是加州戴维斯的Calgene Inc.经过八年和2000万美元研究的成果，MacGregor番茄经过基因工程改造，以延缓腐烂：它们可以在更成熟时采摘，应该比商店里在收获季节以外出售的苍白、未成熟和人工催熟的番茄更红、更美味。如果一切顺利，Calgene的首席执行官罗杰·H·萨尔奎斯预测，到1990年代末，Calgene将销售价值5亿美元的MacGregor番茄。到那时，它们可能为其他十几种新食品开辟了道路。

如果一切顺利是棘手的部分。首先，MacGregor的价格在某些市场上可能是其天然同类的两倍。但更重要的是，Flavr Savr引发了自约翰·贝鲁西在电影《动物屋》中发起的最激烈的食品争论。一些消费者和环境活动家，以及一些种植者和餐饮业者，将番茄视为他们必须击沉的旗舰，主要是通过暗示其生物技术起源使其本质上不安全。没有证据表明Flavr Savr存在任何健康或安全威胁。但著名的农业生物技术反对者杰里米·里夫金仍然发誓要“追究这个产品，直到它彻底失败。”

意外之财？这样的言论让行业感到不安，因为他们的未来也寄托在这些番茄车上。自1986年以来，农业部已发放超过300个基因工程植物田间试验的许可证。总的来说，孟山都、Ciba-Geigy和杜邦，以及Calgene、DNA植物技术和Agritope等初创公司，已经投资超过10亿美元于尚未盈利的产品。名单上有各种各样的水果和蔬菜，从覆盆子到豌豆，具有更好的保鲜和运输寿命；经过改良的作物——如玉米、棉花和大豆——能够抵抗害虫和疾病；以及可能比目前市场上的油更便宜、更营养和多用途的油。

如果消费者喜欢Flavr Savr，它所产生的势头可能会带来意外之财：分析师表示，到2000年，这类产品的年销售额可能达到100亿美元，而目前非食品农业产品（如生物农药）的销售额仅为2亿美元。如果番茄失败，整个行业可能会萎缩。“人们都在屏息以待，”前Agrigenetics Co.首席执行官、现任行业顾问的塞缪尔·德赖登说。

投资者位于这个名单的首位。当生物技术在1970年代兴起时，农业市场被视为潜在的富裕市场，和医疗市场一样。基因拼接者希望创造新食品，改善主食的味道和营养，并对抗世界饥饿。《农业生物技术股票信函》的编辑詹姆斯·麦卡曼特估计，投资者为农业初创公司提供了5亿美元的资金，而孟山都、杜邦和西巴-基基等巨头在研发上至少投资了同样的金额。

然而，进展缓慢。基因操作植物并创造安全食品比在体内寻找新型天然化学物质作为药物要困难得多。联邦对农业研究的资助落后于医疗支出，因此公司不得不为更基础的科学研究提供资金。而农业生物技术产品并非都是畅销品：例如，美国番茄种子市场为2000万美元，而新鲜番茄的零售额为40亿美元。农业生物技术公司的一个解决方案是与种植者签约，然后销售新鲜农产品，正如Calgene所做的那样。但这需要分销和市场营销的智慧，而这需要时间来建立。再加上公众的担忧。通常，“对新药的接受没有疑问，”孟山都公司农业植物科学部的监管事务主任爱德华·E·德布斯说。“但在食品方面，接受需要时间。”事实上，直到最近，华盛顿对农业生物技术实验保持着严格的控制。

这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47岁的里夫金在华盛顿特区经济趋势基金会的努力。作为一名职业活动家，他在哲学、宗教和科学的基础上反对农业生物技术。他一直在追击这个行业，提起诉讼，游说国会制定更严格的法规，并指责生物技术公司是追求利润的寻租者，冒着环境灾难的风险。

失去的地盘。里夫金在制造关于生物技术的混乱方面最为成功。例如，他并不关注单个产品的优缺点，而是用最坏的情况来抹黑整个行业。当被问及Flavr Savr时，他转而警告说，将动物基因嫁接到植物中（一些公司正在尝试这样做）违反自然法则，可能冒犯素食者和吃犹太洁食的犹太人，并可能将致命过敏原转移到新食品中。由于Flavr Savr没有动物基因，这让萨尔奎斯非常愤怒，他称里夫金为“卑鄙之人”。里夫金回应道：“我诚实、正直且正确。人身攻击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

然而，里夫金最近在监管机构面前失去了地盘。今年5月，食品和药物管理局表示，从此将把转基因食品视为所有其他食品，不需要特殊测试或标签——除非进行了重大修改或在植物中插入了外来基因。然后在10月，农业部表示，对于大多数田间试验只需通知，而不需要许可证，因为到目前为止的几百个试验并没有发现环境威胁。

然而，里夫金仍然是一个强大的力量。在1980年代，他与小型乳制品农民合作，击退了BST，这是一种由孟山都、先正达等公司设计的基因拼接激素，旨在让奶牛产更多的牛奶。农民们担心BST会导致牛奶过剩，导致只有大型乳制品公司能够承受的市场洗牌。当里夫金提出支持他们的议程时，他们为他的安全异议发声。一些大型超市抵制来自BST注射牛的牛奶，三个州暂时禁止了它。BST在FDA仍处于搁置状态，其前景看起来黯淡。事实上，在10月底，孟山都对其BST库存的未披露价值进行了减记。对此，孟山都植物科学副总裁罗伯特·T·弗雷利表示：“我们已准备好为转基因食品而战。”

抵制。里夫金针对Flavr Savr的策略似乎承诺了这一点。这种番茄已经通过了所有安全测试，并预计将获得加尔金请求的特别FDA认可，尽管这并不是强制要求。即便如此，里夫金的“纯食品运动”正在敦促农民、零售商、运输商和餐馆抵制该产品，基于一个简单的论点：美国人有很多优质食品可供选择，那为什么要冒险呢？即使在产品上市后，他发誓会继续进行攻击。

目前，他已经在他的运动中招募了来自纽约21俱乐部和水俱乐部以及洛杉矶Spago等高档餐厅的1500名美国厨师。“餐馆老板最大的恐惧除了差评就是有人生病，”旧金山Square One的老板兼行政主厨乔伊斯·戈德斯坦说。如果科学家在安全性上出错，她说，“我们就麻烦大了。”加州番茄种植者乔·埃斯福梅斯看到相关的风险：不信任生物技术的消费者将停止购买番茄，除非基因拼接的番茄有明确的标签。“我的家族在这个行业已经65年了，我可不想和科学家一起爬进试管里，”他说。

即使是加尔金在Flavr Savr上的合作伙伴，坎贝尔汤公司，也非常谨慎。坎贝尔资助了对这种番茄的原始研究。该公司仍然保留在美国以外的新鲜番茄和全球加工番茄的营销权。但研发高级副总裁詹姆斯·R·柯克表示，坎贝尔不会使用Flavr Savr，除非它们首先受到消费者的欢迎。“我们不想危及这个业务，”柯克补充道。“我们显然必须向自己和消费者展示好处，以证明继续前进的合理性。”

难怪51岁的Salquist拼命奔波。他在过去一年中已经多次前往华盛顿，与监管机构、环保人士和媒体会面。他说：“从第一天起的策略就是对一切保持开放。”Salquist通过进行广泛的安全测试并公布结果，赢得了监管机构、竞争对手，甚至一些激进组织的赞赏，尤其是环境保护基金会。DNA植物技术公司的首席执行官罗伯特·塞伦贝茨说：“Calgene的做法使FDA和USDA制定了明确、合理的指导方针。”

然而，Calgene真正的考验在于消费者。大多数消费者在任何满意的农产品名单中将番茄排在最后。科罗拉多州68家杂货店连锁店King Soopers的农产品经理贝丝·巴恩斯说，母自然的番茄“没有腿”——运输效果不好。因此，它们在未成熟时就被采摘——永远无法真正成熟。巴恩斯认为消费者会欢迎一种味道更好的番茄，而Calgene的市场研究显示它可以获得健康的溢价。“在12月，这种番茄可能比我能得到的大多数番茄都要好，”一位旧金山厨师说，尽管他计划抵制这种番茄。Salquist将通过在蔬菜柜台上投放解释技术的小册子来安抚消费者。“我们希望人们知道这种番茄来自哪里，”他说。

从生物技术的角度来看，它的起源很简单。Calgene的科学家使用一种“反义”基因，或产生一种叫做聚半乳糖醛酸酶（PG）的酶的基因的镜像，这种酶会导致番茄腐烂。将这个基因插入番茄中可以停止PG的生产。这一修改已经得到了广泛研究，农业部门没有发现Flavr Savr可能成为一种顽固杂草或损害其他作物的证据。它也没有显示出任何更高水平的毒素。

这样的属性使Flavr Savr免受对生物食品的最尖锐攻击。例如，DNA植物技术的一项实验将比目鱼基因插入番茄中，以使其更好地抵御冰冻。这种产品无疑会引起监管机构的严格审查。

关于农业生物技术的另一个问题是，它是否促进可持续农业，正如行业所声称的那样——或者不促进，正如里夫金和一些环保主义者所主张的那样。可持续农业旨在开发种植、耕作、害虫管理和其他非化学技术，以实现更环保和更高效的农业。生物技术公司声称，他们的产品与这一目标一致，特别是那些经过基因改造以抵抗疾病和害虫的植物。

是福是祸？然而，很容易看出为什么会有争论。例如，孟山都正在努力使油菜植物耐受该公司自己的除草剂Round-Up。这将使农民在油菜苗生长后只需喷洒一次。目前，他们必须在发芽前后用两种不同的化学品喷洒两次。一种除草剂总比两种好，孟山都表示，这一变化将为农民节省1亿美元的化学和劳动力成本。但像国家野生动物联合会这样的批评者认为，不使用除草剂才是最好的——而且孟山都正在延长对化学品的依赖。

Calgene现在不必处理这些问题。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可持续发展项目主任威廉·利布哈特表示，Flavr Savr作为一种产品比BST更有意义。事实上，很多事情将取决于消费者对其味道的喜好。如果味道合格，那么基因改造的玉米、土豆、覆盆子和豌豆可能也不会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