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屋电气：更多痛苦在前 - 彭博社

在宾夕法尼亚的秋天，西屋电气公司的股票似乎随着落叶缓缓下滑。随着股价的下跌，保罗·E·莱戈面临的压力越来越大。这位西屋的董事长需要数十亿美元来维持这家匹兹堡巨头的运转。但进入股票或债券市场是绝对不可能的：公司的信用评级糟糕，财务状况恶化，吓跑了承销商。莱戈几乎将公司60亿美元的银行信用额度用尽。愤怒的投资者在媒体上发表了激烈的批评。到11月中旬，压力显而易见。在与投资者的至少一次会议上，莱戈几乎泪流满面。“他非常激动，”一位在场的人说。

不久之后，莱戈终于采取了行动。11月21日，他召集董事会在华盛顿召开紧急会议。在那里，他推动董事们批准出售一系列公司资产——从其可怕的房地产组合到久负盛名的西屋电气供应公司，这是西屋与冰箱和炉具的最后联系，使西屋成为家喻户晓的名字。莱戈意识到这些销售不会带来利润，呼吁对第四季度的收益进行痛苦的11.3亿美元的税后费用。同时，为了满足对管理层变动的呼声，三位高管离职。然后，在11月23日，他向在纽约广场酒店聚集的股票分析师们宣布西屋已经回到正轨。

争取时间。没多久。尽管他公司的疲软股票在11月23日回升至双位数，涨幅为2 3/8，达到12 1/8，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投资者消化重组的影响以及44%的股息削减后，股价又回落了1 1/8。正如股票走势所示，莱戈需要的不仅仅是一剂痛苦和裁员来扭转西屋的局面。他必须让这个僵化的企业不仅变得更小，而且更灵活，将一个被比作苏联政治局的官僚机构转变为企业家的温床。正如联合股东协会的主席拉尔夫·V·惠特沃斯所说，莱戈和他的团队只是“为自己争取了一些时间”。

他们为这段喘息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现在在出售的单位将使公司缩减三分之一，从去年的128亿美元销售额降至86亿美元。但在今天疲软的市场中出售资产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事实上，许多资产已经出售了几个月，甚至几年。西屋电气一年前就将其不景气的金融服务部门——西屋信贷公司，出售给通用电气资本公司。而西屋供应自1980年代末以来一直在悄悄挂牌出售。通过加快销售，乐高实际上是在降低价格。可能很快会有更多的资产被出售。“他从西屋信贷投资组合中获得的越少，他就必须出售更多的公司，”一位分析师警告道。

当前这一轮剥离显然是乐高一个痛苦的决定。直到最近，他仍坚决否认西屋信贷的问题危及他的多元化战略。他将西屋信贷传来的崩溃声归因于经济中的区域性软点。每个季度，他都对信贷的损失进行计提，声称每次都是最后一次。“这是一家一直在不断发布坏消息的公司，习惯于合理化现实，”前SEC专员、现任斯坦福大学法学院的约瑟夫·A·格伦德费斯特说。

退休的西屋高管们抱怨乐高的管理不善，并指责他导致他们的养老金投资组合缩水。但实际上，衰退的种子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在道格拉斯·D·丹福斯的领导下播下。当西屋看到其匹兹堡邻居——海湾石油公司在1984年被掠夺者吞并时，他们开始以高收益和重新评估的股票来保护自己。推动这一增长的是西屋信贷，在1980年代期间不受限制地增长。

紧急时刻。就像一个快速获利的储蓄和贷款机构，西屋信用公司开始了一场无拘无束的贷款狂潮，成为最后的贷款人。“我们在批准贷款时的价值达到了110%，”一位前员工说。“这太疯狂了。”

当投资组合在1990年开始暴跌时，乐高的反应是否认问题的严重性。这位以数字掌控能力自豪的工程师，从他的执行办公室的电脑上监控坏消息。乐高与仅有的几位亲密顾问隔离在一起，决定坚持下去，从母公司向西屋信用公司抛出救生圈。

对金融单位的慷慨使母公司陷入了困境。到去年夏天，西屋面临流动性危机。信用机构下调了其债务评级，使其无法进入商业票据市场。西屋发行股票的努力在华尔街遭到了嘲笑。没有其他选择，乐高不得不转向银行，去年12月银行曾提供了60亿美元的循环信用额度。到11月3日，信用额度已降至最后的5亿美元，而数亿债务即将到期。

突然间，乐高感受到了来自股东和银行的压力。自去年冬天西屋向高管们授予丰厚的股票期权包以来，股东们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到夏天，许多人已经在为1993年4月的年度会议起草决议。然后是10月份通用汽车公司的董事会政变。股东团体有更多时间集中关注西屋。

到了秋天，他们的不满声音变得如此响亮，以至于乐高花费了大量时间飞往全国各地与机构投资者会面。在10月底的一次德克萨斯州的商业会议上，乐高发现自己坐在加利福尼亚公共雇员退休系统（CalPERS）首席执行官戴尔·M·汉森旁边。汉森借此机会向乐高施压，要求变革。乐高概述了一项改革计划，并在11月9日与CalPERS官员的会议上进一步阐述。但与会者抱怨说，尽管他为西屋的多元化辩护，但他的演讲缺乏战略。

在他的会议上，Lego承诺在年底之前采取行动。投资者希望能更早，并对Westinghouse温顺的董事会的质量提出质疑。Lego为此辩护。“我们有Frank Carlucci，”他说，指的是前国防部长。“是的，但他在10个董事会，”一位股东反驳，暗示有能力的Carlucci正在分散精力。股东回忆说，会议从那时起就开始走 downhill。最后，Lego让他的情感流露出来，捍卫自己的公司时眼含泪水。

吸引银行家。股东们在会议结束后比以往更坚信春季需要股东提案，并渴望在那之前迫使Lego采取行动。他们告诉Lego，他们希望见到一些公司的外部董事。

Lego更关心的是资金——他需要快速筹集数十亿。如果没有快速的现金注入，他就面临超越在60亿美元信贷额度中设定的严格契约——控制净资产和杠杆比率的风险。违反契约将有效地将公司的控制权交给银行。

由于他的命运与银行紧密相连，Lego向他们寻求帮助。消息人士称，他发出了探询，询问他们是否能再提供20亿或30亿美元。由化学银行公司牵头的49家银行拒绝了他。Westinghouse随后邀请银行家参加在匹兹堡的会议。

11月16日早些时候，Westinghouse的财务官员聚集在会议上。到上午中期，来自德意志银行、化学银行、巴黎银行、巴克莱银行及其他数十家银行的银行家们涌入位于匹兹堡市中心的优雅的威廉·佩恩酒店。安全措施非常严格。Lego不见踪影。Westinghouse的高管们准备了一份纸质文件，概述了与银行家一对一交流的要点。但在备忘录的底部有一项指令，敦促他们将“棘手问题”引导给未出席会议的银行委员会成员。

西屋公司的官员向银行家们保证，决定性的行动将在12月2日的董事会上出台。西屋信贷资产的出售将加速进行。股息可能会被削减或取消。他们指出公司核心业务——电力生产和电子仪器——仍在持续盈利。他们概述了一个最坏的现金流情况，显示他们能够保持在契约限制之上。一位参与谈判的银行家表示，“气氛很乐观。”

悬念中。让银行家们感到振奋的是，西屋公司聘请了一大批投资银行来研究西屋信贷持有资产的快速出售和清算。雷曼兄弟、巴布科克与布朗以及高盛都在忙于对这笔价值90亿美元的投资组合进行评估，里面充满了废弃的酒店和违约的欠条。他们将告诉乐高他需要承受多大的损失。只有这样，他才能知道他需要出售多少资产来弥补损失。

乐高期待在12月的会议上推动他的新的计划。但市场继续对西屋施压，导致其在11月20日跌至个位数。乐高在华盛顿召开了紧急董事会会议。

董事会如其名声所示，表现出消极。根据乐高的指示，董事们几乎没有争论或讨论就接受了提议的变更，一位公司内部人士表示。除了出售公司大部分股份的举措外，他们还接受了三位高级管理人员的辞职。11月23日，公司宣布这些离职是大规模管理重组的一部分。但事实上，一位公司内部人士表示，离职的三人——首席顾问罗伯特·F·普吉利斯和执行副总裁西奥多·斯特恩及乔治·C·多曼——都想离开。这使得乐高在执行副总裁安东尼·马萨罗和他的妻子艾琳（副总裁）的支持下，核心团队保持完整。

目前，乐高暂时阻止了自己的罢免。但他仍然处于困境中。他的计划依赖于为房地产投资组合筹集每美元37美分，后者有23亿美元的不良贷款。这比许多分析师认为他能获得的还要多。他很着急，潜在买家也知道这一点。更糟的是，他还在与解决信托公司的大规模储蓄与贷款出售竞争。即使乐高通过资产出售筹集足够的资金将西屋电气从悬崖边缘拉回来——即使乐观者也预测这将是一次艰难的挣扎——他还必须将公司剩余的部分重塑为一个精简的全球竞争者。

这种描述现在并不适用。沮丧的员工描述了与外部顾问进行无休止会议的情景，而他们的建议很少被采纳。“这让我想象到50年代的商业，缓慢而迟钝，”西屋电气家具集团的前高管，诺尔国际公司的高管说。

即使在灵活的全球化领导者掌舵下，西屋电气的核心业务似乎也并不适合在1990年代的市场中蓬勃发展。公司的核心是核能。自1970年代以来，美国原子能行业的公众支持一直在稳步下降。位于五角大楼的电子部门面临着十年的合同缩减。难怪西屋电气的官员们如此频繁地赞美Thermo King公司，这家公司的冷藏卡车部门盈利丰厚。

目前，乐高几乎没有时间花在核心业务上。他将忙于将母公司与西屋电气信贷分开。如果他筹集的资金不足，他在纽约告诉分析师，可能不得不剥离公司珍贵的电视和广播电台。

假设他能度过接下来的六个月，乐高将在春季面临一场肯定会引发争议的年度会议。股东们将坚持进行改革。首先，他们希望有一个提名委员会来寻找新的、更积极的董事。他们还会推动将董事长与首席执行官的职位分开，剥夺乐高一半的工作。这意味着如果乐高要重塑西屋电气，他很可能不会独自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