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实的资产负债表，破碎的承诺 - 彭博社

会计规则，一个鲜为人知的抽象领域，给克利福德·戴维斯的退休生活带来了严酷的新现实。戴维斯在纳维斯塔国际公司工作了32年，该公司长期以来为其40,000名退休人员支付医疗费用。但从1月1日起，一项会计规则的变化要求许多大型公司在其资产负债表上列出这些日益昂贵的健康福利的巨额金额。

因此，这家总部位于芝加哥的卡车制造商希望削减其已有二十年的计划，迫使戴维斯和其他固定收入的退休人员为他们的保险支付一大笔费用。亏损的纳维斯塔表示，如果前员工不承担部分医疗费用，它将破产。然而，住在印第安纳州麦考德斯维尔的戴维斯尚未满65岁，他认为自己将不得不支付每月1400美元退休金的25%。戴维斯说：“我负担不起。”

许多其他公司正在削减或限制退休人员的健康福利（表），希望尽量减少所谓106规则带来的财务冲击，并遏制失控的医疗费用。该规则于1990年由美国财务会计准则委员会（FASB）通过，该委员会负责监督美国的会计标准。FASB认为，不承认不断增长的医疗责任会误导投资者对公司财务状况的判断。

一些财务状况良好的大型公司能够承受这一打击，选择一次性计提收益和净资产减值。但其他公司，通常像纳维斯塔这样财务状况较弱的公司，正在寻找方法以退休人员的代价来规避106规则的全部影响。

麦克唐纳·道格拉斯公司正在用多余的养老金资金，通过一次性支付每位白领退休人员18,000美元来替换其健康计划。这将使圣路易斯这家飞机制造商在FASB规则下的负债减半，降至7亿美元。但在1996年之后，大多数人认为对新退休人员的支付将被取消。根据咨询公司A. Foster Higgins & Co.的调查，几乎三分之二的美国公司将在明年之前缩减或取消这些福利。“雇主们正在疯狂地撤回对员工的承诺，”美国退休人员协会的高级分析师克莱尔·哈什贝克抱怨道。

当然，退休人员是最容易成为目标的：他们无法罢工或辞职去找其他工作。管理层“正在针对一个最不能反击的群体，”联合信息系统公司的退休人员杰瑞·费尔德舍说，该公司计划在1995年前完全淘汰其计划。

遭受医疗保健削减的退休人员确实有一个选择。许多人正在法庭上反击，尽管决定的案件太少，无法 discern 出趋势。到目前为止，关键的法律问题是公司在承诺医疗福利时的明确程度（框）。因此，大多数雇主避免削减工会退休人员的计划，因为这些计划通常写入劳动合同。例如，通用汽车公司对白领退休人员的账单施加了80%的报销限制，但对联合汽车工人退休人员则没有影响。

错误计算。纳维斯塔公司更加大胆。为了节省71%的退休人员医疗保健成本，它试图强行削减工会和非工会退休人员的福利。但UAW发起了法律反击，威胁要将公司拖入法庭多年。作为妥协，工会和这家卡车制造商已同意在合同到期前一年重新开启合同，以协商健康问题。

退休人员健康计划在1960年代末和1970年代初开始流行，此时医疗保险法案已被颁布。这个想法是，这些计划将照顾联邦医疗项目未覆盖的领域：处方药、家庭护理和超过90天的住院费用。“他们认为补充医疗保险的成本会很小，”咨询公司Towers Perrin Foster & Crosby的副总裁Richard Ostuw说。错了。在过去的几年里，企业退休人员健康计划的成本以每年15%的速度激增。

根据新规则，雇主有两种不太令人愉快的选择。他们可以在20年内摊销福利成本，或者在第一年将全部费用计入收益。IBM在1991年第一季度承受了26亿美元的收益损失。分析师Philip C. Rueppel来自Sanford C. Bernstein & Co.表示，IBM希望表明这一规则“对他们来说不会是个大问题。”尽管面临困难时期，IBM并未宣布任何福利削减。

但最脆弱的公司正在等待最后一刻才透露他们将如何应对106规则。考虑一下通用汽车的绝望情况：潜在费用在160亿美元到240亿美元之间。这家汽车制造商计划在2月份说明他们将如何处理这个问题。大多数分析师预计它将把冲击分摊到20年内。毕竟，较高的数字将吞噬通用汽车大部分的净资产。这家陷入赤字以及未资助养老金负债的汽车巨头，更容易承受每年8亿到12亿美元的缓慢摊销。

`软数字。’ 当然，拯救这一切的将是某种形式的国家健康保险，以弥补医疗保险留下的空白。当选总统比尔·克林顿希望扩大医疗保险的覆盖范围，而民主党控制的国会似乎对这一概念持开放态度。立法过程是否会关注企业退休人员的困境仍然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尽管如此，麦道公司希望到1996年，当其对退休人员的18,000美元补贴可能结束时，某种政府措施能够到位。“我们不知道到那时会发生什么，但我们可以希望，”发言人芭芭拉·安德森说。

与此同时，FASB规则将在1993年拖累企业整体表现。谢尔逊·雷曼兄弟公司估计，如果没有该规则，标准普尔500指数公司的每股收益将在明年享受17%的增长。有了这个规则，标准普尔500指数可能仅上涨10%。好的一面是，健康护理负债的资金不需要立即从运营或资本支出中转移。“这是最终的软数字，”标准普尔公司企业金融的董事总经理所罗门·萨姆森说。

然而，最终，受影响的公司必须拿出现金。这就是为什么，无论是出于会计上的考虑还是其他原因，该规则导致公司通过削减退休人员健康计划来限制负债。这就是会计的抽象艺术如何产生真实而痛苦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