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回报来了 - 彭博社

两年来，全国各地的公司一直在削减债务、削减开支，并清理资产负债表。但尽管经历了所有的痛苦，席卷美国企业的重组浪潮在产生结果方面却进展缓慢。1991年，利润在微薄的销售增长中连续几个季度暴跌。尽管1992年上半年显示出令人鼓舞的改善，但经济依然疲软。分析师们交叉着手指，想知道成本削减和降低利率是否能带来真正令人印象深刻的结果。

好吧，猜测的时间结束了。在经历了所有的血腥洗礼后，企业利润在第三季度飙升。根据《商业周刊》的企业评分表，900家公司的收益在扣除非常项目前增长了惊人的31%。不仅结果远远好于第二季度的20%收益增长，而且这也是自1987年经济衰退前以来最大的季度跃升，当时第三季度的利润增长了37%。更重要的是，如果不是因为IBM因大规模重组费用而造成的28亿美元的惊人亏损，最新时期的利润将会增长更令人印象深刻的41%。

确实，今年第三季度的数字是由标准普尔的Compustat服务公司准备的，基准是有记录以来最糟糕的时期之一。1991年第三季度的利润下降了22%，而当时经济仍然陷入衰退。但并不仅仅是软比较使得最后一个季度看起来不错：第三季度的净利润率达到了可观的4.2%。这虽然不如1988年经济以强劲速度扩张时的6.2%利润率，但仍然好于1991年第三季度的3.4%。

`魔法。’ 利润激增是迄今为止最强有力的证据，证明公司之间的大规模重组确实可以对底线产生奇迹。西切斯特（宾夕法尼亚州）顾问公司Regional Financial Associates的经济学家马克·赞迪（Mark Zandi）表示：“最终，低劳动力成本、利息成本和能源成本发挥了它们的魔力。”

随着企业成本削减全力以赴，经济学家们认为，第三季度的良好表现将在第四季度及以后重现。赞迪表示：“我们看到的改善将为1993年奠定基础。”他预计最后一个季度的收益增长将达到22.5%。对于1993年全年，赞迪预测利润将增长15.2%。1992年的表现已经比去年好得多。前九个月的利润增长了19%。相比之下，去年同期的收益下降了17%。

乐观预测的一个主要原因是：公司继续削减运营费用。汇丰控股PLC的首席经济学家莱西·亨特（Lacy Hunt）表示：“两到三年前裁员的公司正在再次裁员。”即使是盈利强劲的健康公司也在宣布本季度将裁减更多员工。康柏计算机公司（Compaq Computer Corp.）在本季度销售增长50%，刚刚宣布将裁员10%。

削减成本甚至可能在某个时刻帮助经济强劲反弹。为了降低持有成本，公司已将库存削减到最低：与销售相比，库存现在处于历史低位。这意味着即使需求略有改善，也会提升整体生产。

不幸的是，利润激增并不一定意味着经济已经进入高速运转，尤其是持续的裁员使消费者感到不安。高盛（Goldman, Sachs & Co.）的经济学家爱德华·F·麦凯尔维（Edward F. McKelvey）指出，虽然提高生产力对经济有利，但并不能替代强劲的销售。实际上，销售增长了6%，好于去年的平稳结果，但远低于典型复苏中可预期的10%到12%的增长。此外，从绝对金额来看，公司仍然有很长的路要走。商业周刊（BUSINESS WEEK）企业评分榜上列出的公司在1988年第三季度赚取了469亿美元，这是经济衰退前的最后一个繁荣期。这比最新时期多出大约70亿美元。

然后，人们越来越担心公司可能会过度重组。在追求更高利润的过程中，注重成本的首席执行官可能会失去经济复苏时所需的能力和经验丰富的员工。美国管理协会的研究员埃里克·格林伯格警告说，裁员和其他削减成本的措施已经变成了一种“上瘾”。“你会发现，治疗的结果比疾病本身更糟。”

明亮的明星。尽管专家们如何分析，第三季度在许多行业中带来了令人欢迎的消息。半导体行业以惊人的1285%的利润增长位居行业赢家之首。对个人电脑的强劲需求也起到了推动作用。去年，该行业仅录得2500万美元的微薄利润。在最新的季度中，英特尔、模拟器件公司和先进微电子公司等明星企业表现出色，推动该行业利润达到3.62亿美元。模拟器件公司743%的增长得益于销售额的提高和利润率的改善。

铁路公司，去年是大输家之一，利润增长了618%。再次强调，这一增长在很大程度上是与去年糟糕表现的比较。但有几家公司也实现了强劲的销售增长。联合太平洋公司的收益受益于铁路交通的增加以及效率措施。而堪萨斯城南方工业公司则比名单上的其他铁路公司更具多样化，在这一时期销售增长了20%。

尽管——或者说正因为——银行最近不愿意放贷，银行仍然继续繁荣。榜单上列出的51家银行赚取了43亿美元，比去年增长了145%。银行向存款人提供微薄的利率，将现金投资于相对高收益的政府证券，并从中获益。虽然房地产风险仍然是许多银行的问题，但与消费者和其他商业贷款相关的问题信贷成本有所下降。总部位于弗吉尼亚州里士满的克雷斯塔金融集团的利润增长最大，收益增长超过八倍，达到2150万美元。

电信行业也显示出强劲的利润改善，增长了241%，达到43亿美元。但这在一定程度上被美国电话电报公司（American Telephone & Telegraph Co.）的业绩所夸大，该公司在一年前亏损18亿美元后，赚取了9.63亿美元，其中大部分是由于与收购NCR公司相关的费用。

当然，并不是每家公司都在庆祝季度业绩。截止到9月30日的三个月中，计算机及外设是损失最大的行业，损失达24亿美元，而去年同期则盈利5.925亿美元。由于销售不佳和重组成本，IBM和数字设备公司（Digital Equipment Corp.）的利润受到影响，拖累了整个行业。如果没有IBM，整个办公设备和计算机行业将实现34%的利润增长，或12亿美元。

航空业的业绩也恶化，尽管客运量增加，但未能抵消夏季票价战带来的损失。整个行业损失了2.717亿美元，而去年则亏损2570万美元。损失最严重的公司包括达美航空（Delta）、AMR、美国西部航空（America West）和美国航空（USAir）。在天空中唯一的好消息来自西南航空（Southwest Airlines），其收益增长了71%，达到2690万美元。

医疗服务是1991年最强劲的行业之一，但随着收入增长放缓，成为另一个亏损行业。投资研究公司HKS & Co.的Hemant K. Shah指出，医疗公司面临着严重的定价压力。“华盛顿的流行词是控制医疗费用，无论谁当选，”Shah评论道。美国医院公司（HCA-Hospital Corp. of America）的业绩也使该行业受到抑制。该公司背负着超过20亿美元的债务，在第三季度进行了3.33亿美元的税后重组费用，以重组其疲软的精神病医院。

制药公司面临来自华盛顿的类似压力，更不用说客户的抵制。该行业将难以依赖不断上涨的价格来增加收益。行业利润下降了4%，降至27亿美元。尽管百时美施贵宝和默克在本季度的得分板上是最盈利的公司之一——两者的收益超过10亿美元——但礼来公司2.68亿美元的亏损可能是未来制药集团面临更艰难时期的迹象。礼来公司在重组和特殊费用上注销了5.2亿美元的税前费用。“我认为第四季度不会变得更好，”沙赫对该行业表示。

汽车行业也仍然陷入亏损，尽管亏损比去年的惨淡第三季度要少。汽车制造商总共亏损了7.416亿美元，而去年亏损了17亿美元。唯一的亮点是克莱斯勒公司，盈利2.02亿美元，而一年前亏损8200万美元。克莱斯勒的辉煌季度得益于运营效率的提高和卡车销量的增加。这家汽车制造商在得分板上九个月的销售数字中也有最大的增长。克莱斯勒的销售在1月至9月期间增长了26%，达到267亿美元。

不安。展望未来，许多分析师担心利润的改善趋势可能最终会开始减弱。虽然公司将继续提高生产力，降低利率将帮助管理者减少企业债务成本，但这种趋势的好处不会永远持续下去。

虽然销售的回升将有助于避免收益增长的下降，但经济学家并不认为这种情况会发生。到目前为止，消费者克服不安的迹象很少。即使是低利率也没有吸引他们大量消费。经济学家加里·希林表示，除了担心工作，家庭仍在应对巨大的债务负担。“最终，十年后，债务将被削减到足够低的水平，以便低利率成为一种刺激，”希林说。出口也不太可能提供太多帮助。在1988年增长了35%之后，现在仅增长3%。而且，贸易量是否会很快改善也令人怀疑。欧洲正处于自己的衰退之中，日本也开始感受到压力。

糟糕的销售前景仍然让经济学家感到担忧。尽管利润有所改善，工业公司尚未开始在厂房和设备上增加支出或雇佣新员工——通常这两者是强劲复苏的两个关键引擎。希林担心公司可能不得不进一步裁员。而更多裁员的前景可能会进一步惊吓消费者。

尽管如此，得益于重组和较低的利率，公司正处于一段时间以来的最佳状态。如果经济稍微回暖，精简而强大的美国企业可能最终会迎来它们一直期待的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