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松石、汽水和《终结者2》 - 彭博社

德拉·李自1940年以来一直在Shiprock Trading Co.做生意。即使路上有一家超市，东边30英里处的法明顿还有三家折扣店，她仍然忠于Shiprock交易站。“我和这些白人相处得很好。杰德和埃迪·福茨，他们是我的好朋友。两年前，我做了一块8乘10的地毯，他们给了我2500美元。他们真的这样做了，”李说。然而，她今天并不是来卖东西的。她是来购物和结账的。李穿着传统的纳瓦霍分层裙和衬衫，长发用绳子在后面扎成一个结，正在检查一件“旧典当”的物品，一枚镶嵌切割绿松石的银色花饰胸针。她的衬衫上别着一枚类似的胸针，一个花饰戒指，以及每只手腕上都有一个花饰手链。

“我今晚会戴上它，”她用专业的眼光看着胸针说。

“当我们去跳舞的时候，”交易员杰德·福茨开玩笑道。

“我希望我年轻25岁，”她调情道。“嘿，我的饮料钱在哪里？”

福茨递给李一张可以兑换六罐汽水的凭证。他给每位结清账单的顾客都发一张。

自然桥。对于70岁的李来说，交易站是一个经济体系的支柱，这个体系为纳瓦霍人服务了超过100年。交易员出售食品和干货，购买印第安人的牲畜、编织品和手工珠宝。传统上，他们的工作远不止这些。直到几年前，联邦政府对印第安保留地的利率进行了限制，交易员们还提供贷款，以珠宝作为抵押。（因此，古董珠宝被称为旧典当。）交易员是通往令人困惑的白人世界的桥梁，帮助阅读信件和解释法律。他们甚至帮助埋葬死者，因为纳瓦霍人对尸体感到恐惧。

像他的纳瓦霍顾客一样，杰伊·埃德温“杰德”福茨，28岁，深受这一传统的影响。他是第五代纳瓦霍交易商，祖先是约瑟夫·莱希·福茨，一位多妻制的摩门教徒，创立了一个交易王朝。杰德的祖父在亚利桑那州的蒂克诺斯波斯经营一个邮局，距离这里27英里，因脊髓膜炎去世，可能是从他埋葬的一位纳瓦霍人那里感染的。

就在去年八月，杰德从他的父亲埃德温·L·福茨手中购买了希普罗克贸易公司，埃德温在工作了30年后退休。纳瓦霍人称埃德·福茨为“小红胡子之子”，55岁的他三次扩展了邮局，将其发展成一个繁荣的综合商店。同时，希普罗克成为美国最大的纳瓦霍地毯批发商之一。

杰德·福茨尚未拥有纳瓦霍名字，面临着不确定的未来。希普罗克贸易公司有20名员工，包括纳瓦霍人和盎格鲁人，是25,000英亩纳瓦霍印第安保留地上仅存的少数全方位服务的邮局之一，而在1950年我第一次来这里时，这个数字约为70个。当时，我的父母为一块25美元的地毯讨价还价，而我和我的兄弟则喝着草莓汽水，看着纳瓦霍人在马车的阴凉处吃爆米花和罐装桃子。

今天的印第安人开着皮卡，这使他们更灵活，但也使他们成为了不太忠诚的顾客。许多邮局已被改造成便利店。为了生存，剩下的交易商必须为顾客提供他们在其他地方无法获得的服务。杰德提供信用，并免费兑现政府支票。他为仪式捐赠食物，为葬礼提供披肩——尽管他从未被要求帮助处理尸体。

`更真实。’ Jed的纳瓦霍语不如他的父亲流利。不过，印第安人对他很自在。77岁的Mary Monroe从新库姆（Newcomb, N.M.）来到商店，距离南方35英里，因为她在这里感到像在家一样。但她的女儿Carrie Chase，35岁，说：“我在法明顿购物。那里更便宜。”

80岁的Harvey Johnson戴着深色眼镜观看着他的孙女翻译。Johnson是一位纳瓦霍的药师，他从亚利桑那州的Sweetwater开车52英里，只为在Shiprock Trading购买鹿皮、篮子和沙画材料。“他们有更真实的东西，”他说。“你在超市里找不到这些。”

当然，并不是所有在Shiprock交易的人都很老。14岁的Ronson Clani在《白人不能跳》和《玫瑰战争》的录像带中寻找他最喜欢的阿诺德·施瓦辛格电影《终结者2》。Clani和他的表妹Dianda Benally一起进来，Dianda也是14岁，她希望能卖掉她的4-H小牛。

Jed从印第安人那里购买牲畜、松子和珠宝，但Shiprock Trading最出名的是地毯，因此编织者们从保留地的各个地方来到这里出售。例如，来自亚利桑那州红色梅萨（Red Mesa, Ariz.）的编织者Annie Blackhat害羞地等待Jed查看她带来的折叠在塑料袋里的地毯。Jed把她带到一个后房间，把地毯铺在地上。地毯编织精细，描绘了两只鸟，周围有传统的几何边框。“你想要多少钱？”他问。

“300美元。”

“那200美元怎么样？”

这是一个公平的价格，经过考虑，Blackhat说：“好的。”

如今的交易不再像25年前那样是一种艺术形式，当时我看到Ed与一位编织者谈判了30分钟。他们用纳瓦霍语为她的地毯讨价还价，当他们达成价格时，Ed用现金、杂货和下一块地毯的纱线付款。当交易完成后，Ed伸手进珠宝柜，拿出一条精美的旧手镯，放进了编织者的杂货袋里。

“和爸爸在一起时，价格也是，但远不止于此。双方之间有一种纽带，”杰德说。“今天你谈论的是金钱。交易的日子已经过去。”

优质石头。他给黑帽子写了一张支票。她签字后，他把现金递给她。然后他转向一位出售手镯的银匠。他买了半打，评论着精美的工艺和天然未处理的绿松石的质量。劣质的绿松石通常会用塑料处理以增强其颜色。

杰德对珠宝的了解就像他父亲对地毯的了解。在杨百翰大学学习期间，杰德和他的妻子霍莉成立了一家批发纳瓦霍珠宝公司，客户包括罗伯特·雷德福的桑丹斯目录和拉尔夫·劳伦的Polo商店。他希望Shiprock不仅因地毯而闻名，也因珠宝而闻名。他还在购买其他工艺品。一位来自被称为Hogback地区的印第安艺术家向他展示了六幅沙画，杰德买下了它们，并支付了四幅将在一周内交付的额外画作的费用。

午餐后活动减缓，因此杰德坐下来吃一碗霍莉的绿辣椒汤，谈论未来。他从小听着商人的故事，喜欢那些交易站的浪漫。但怀旧无法让他维持生意。

地毯、珠宝和其他工艺品可以。他们现在占销售额的三分之二，几乎所有的利润。杂货和干货的利润微薄，杰德可能不得不停止销售这些商品——但他不想。“如果你去掉商店的那部分，你就去掉了交易站。你是一个艺术和工艺品的经销商，而不是一个商人，”他说。

杰德仍然是一名交易员，他希望他的儿子伊莱，5岁，有这样的机会。“我相信爸爸在我和伊莱同龄的时候看着我，想知道这里是否会有我一席之地，”杰德说。“现在我在想，伊莱是否会有一个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