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收革命的低语愈发响亮 - 彭博社

近十年来，经济学家们一直认为，解决国家长期无法储蓄和投资的最佳方法是废除现有的税收制度，因为该制度惩罚了本应得到鼓励的节俭。但除了在1986年税制改革辩论期间短暂引发的兴趣外，政治家们一直回避将税制从收入转向消费的全面转变。

这一情况正在改变。由于对复杂且过时的所得税法感到沮丧，各类立法者开始呼吁向消费税的戏剧性转变。值得注意的是，这一举措悄然获得了广泛商业界的支持。“我看不出我们还能走向哪个战略方向，”美国商业会议的会长巴里·K·罗格斯塔德说，该协会由中型公司组成。“我们已经没有更多的魔法可以施展。”前国会预算办公室主任鲁道夫·G·佩纳补充道：“我对这引发的兴趣感到惊讶。”

跨越党派的。参议员萨姆·南恩（民主党-乔治亚州）和皮特·V·多梅尼奇（共和党-新墨西哥州）最近提议废除当前的所得税制度，取而代之的是一套旨在鼓励储蓄和投资的新税法，这两者在1980年代呈下降趋势，至今尚未完全恢复（图表）。参议院财政委员会的有影响力的主席劳埃德·本森（民主党-德克萨斯州）建议，某种形式的消费税可能在未来几年内被采纳。他的委员会的两名成员，大卫·L·博伦（民主党-俄克拉荷马州）和约翰·C·丹福斯（共和党-密苏里州），正在设计一种消费税，希望明年能推出。

这一问题可能不会在总统竞选中浮出水面，但布什和克林顿的顾问们正在悄悄考虑这个想法。布什的关键助手，包括经济顾问委员会成员大卫·K·布拉德福德，多年来一直支持消费税。一些克林顿的顾问认为，他们候选人提升公共和私人投资的目标可以通过基于消费的税制最好地实现。“我们应该重新设计我们用来筹集收入的机制，以鼓励储蓄并抑制消费，”进步政策研究所副总裁罗伯特·J·沙皮罗说，他是克林顿经济智囊团的成员。

但尽管兴趣日益增长，转向消费税不会很快实现。首先，支持者在任何新系统的目的和设计上存在分歧。有些人希望补充所得税，另一些人则希望取而代之。有些人将消费税视为减轻所得税负担的一种方式，而另一些人则希望利用额外的收入来增加支出或减少赤字。最重要的是，“消费税”是一个描述至少三种非常不同的收入征收方式的术语（见表）。虽然这些方法共享一个标签，但它们对经济的影响却大相径庭。

那些寻求系统全面改造的人被消费所得税所吸引。它有许多种形式，但目标是对所有收入征税，除了储蓄或投资的部分。然后，还有一种欧洲风格的增值税及其相关的国家销售税。第三种方法是广泛的能源税，这不仅可以增加收入，而且如果设定得足够高，还可能减少能源消费。

增值税可能是美国企业界的最爱。因为几乎所有主要的美国贸易伙伴都有增值税，出口商渴望美国能够跟上。大多数国家会将其增值税退还给外国买家，显著降低税后价格。美国公司无法对所得税和工资税进行这样的操作。麻省理工学院经济学家莱斯特·C·索罗说：“任何一个不通过增值税征收大部分税款的国家都是愚蠢的。”

太复杂了吗？最可能的安排是使用这种税收，该税在产品从原材料到成品的每个阶段征收，以补充所得税。但它也可以用于减少赤字、为减税提供资金，甚至帮助支付国家医疗保健费用。

对美国出口商的提振是一个好处。缺点是增值税在根本上是累退的，因为穷人花在日常必需品上的收入比例比富人高。这个问题可以通过免除食品、药品和其他必需品，或者向低收入人群提供现金支付来缓解。但无论哪种解决方案都会增加复杂性。

一种替代欧洲风格增值税的方案是国家销售税，类似于加拿大的销售税。资金可以由各州征收，几乎所有州都有自己的销售税，然后转交给华盛顿。

一个不太受欢迎的替代方案是国家能源税。因为生产所有商品和服务都需要能源，对能源使用征税相当于一种广泛的消费税。好消息是，这种税可以减少美国的过度能源消费。坏消息是，这将提高美国相对较低的能源账单，这是美国企业相对于外国竞争对手的最大优势之一。

立法者正在考虑两种方法。一种是所谓的BTU税，将对所有能源使用征税。另一种是一种全球变暖费用，将对燃料的碳含量征税，从而对煤炭和石油的打击大于天然气、核燃料和可再生能源。支持这一想法的一位人士是民主党副总统候选人阿尔·戈尔，他将利用所得款项来减税。

最激进的方法是消费收入税，有时称为现金流税。与其他替代方案不同，它可以完全取代所得税。虽然它将基于熟悉的所得税，但会简单得多。

税收可以通过几种不同的方式计算，但通常是这样的：企业的应税收入是通过从毛利润开始，减去资本投资、库存和购买服务的成本来计算的。设备将在一年内完全折旧——但利息支付和股东分红将不可扣除。无论是作为分红分配还是保留以提供未来的资本收益，利润只会在公司层面征税。斯坦福大学经济学家约翰·B·肖文说，这种方法“消除了税收是我们投资不足原因的争论。”他说：“这确实是长期解决方案。”

棘手的问题。个人的税收将以类似的方式运作。税收将基于毛收入减去任何储蓄或投资来支付。这个系统通常被认为是“单一税”，但可以很容易地适应渐进税率结构。它还可以免除前$15,000或$20,000的支出，以帮助减轻对低收入工作的负担。最重要的是，即使有多个税率，消费收入税也会使4月15日对纳税人来说简单得多。

消费收入税是南恩和多梅尼奇原则上支持的方法。但在它成为具体提案之前，支持者必须回答很多问题。购买房屋算作消费还是投资？老年人呢，他们几乎不储蓄，可能会受到税收的严重打击？

转向消费税将比1986年的所得税改革更为戏剧性。但考虑到公众对政治家的不信任，以及来自每个可能受到影响的群体的巨大抵制，重写税制将需要巨大的努力，无论白宫里是谁。尽管预算赤字上升，投资停滞，当前的税法看起来越来越过时，但如果消费税成为1990年代中期经济政策辩论的焦点，也不要感到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