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用汽车更狠，但几乎没有更精简 - 彭博社

当动荡不安的通用汽车公司董事会在去年四月任命约翰·F·史密斯（John F. Smith Jr.）为公司新总裁时，史密斯大致知道他面临着当今商业中最棘手的逆转之一。然而，他认为今年能够将这家全球最大的汽车制造商扭亏为盈——考虑到1991年其惨重的45亿美元亏损，这一目标实属非凡。

六个月后，显然史密斯无法达到这个目标。分析师们已经削减了一个月的利润预测，现在预计公司今年将亏损约8.7亿美元，销售额约为1150亿美元。通用汽车的股票在30美元左右，自六月以来已损失三分之一的价值。华尔街的联盟资本管理公司汽车分析师蒂姆·佩蒂（Tim Pettee）表示，华尔街在对通用汽车说：“看起来你咬的比你能嚼的还要多。”

事实上，扭转通用汽车的局面将比史密斯预想的要困难得多。首先，公司的成本结构远比任何人想象的要糟糕：10月5日发布的一项研究显示，通用汽车的年劳动成本比竞争对手福特汽车公司高出40亿美元——每辆车795美元的劣势。

严重的动荡？而当史密斯试图削减开支时，反抗的迹象随处可见。通用汽车遭遇了一系列近期罢工，这可能预示着严重的劳动动荡——正当公司准备明年重新谈判与美国汽车工人联合会的合同时。包括固特异轮胎和橡胶公司及米其林等重磅供应商在内的供应商对大幅削减价格的要求表示拒绝。洛克威尔国际公司则完全放弃了一份合同。即使经济也成为史密斯的一个障碍：疲软的需求迫使他将通用汽车计划的第四季度产量削减了27,000辆，降至118万辆。

这些猛烈的打击可能会让史密斯失去节奏。史密斯是一位圆脸的高管，他那悠闲的举止掩盖了他的坚韧，他建立了一种以削减成本和精简官僚机构为基础的战略，这一模式他在1980年代末期用于扭转通用汽车在欧洲的运营。这一次，他希望到1993年底削减通用汽车膨胀的官僚机构中的20,000名白领员工。到1996年，他希望关闭21家工厂，并裁员54,000名蓝领工人。

然而，到目前为止，史密斯还没有裁掉任何人——他仍然希望通过自然减员和提前退休来减少员工数量。而史密斯已经挂牌出售的非核心业务中，仅有一项被售出。即使是史密斯的得力助手、采购大亨哈维·伊格纳西奥·洛佩斯·德·阿里奥图亚，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对供应问题说得那么强硬。

史密斯在公司高层产生了一些影响。在史密斯的领导下，“慷慨汽车”取消了高管奖金和福利，冻结了薪水，并削减了医疗保健福利。史密斯还在继续推进削减通用汽车公司员工的计划，裁减其13,500名员工中的10,000名。“今天，你可以用炮轰穿第14层，”通用汽车底特律总部的高管办公室所在的楼层，管理顾问和前美国汽车公司董事长杰拉尔德·C·迈尔斯说。

在裁员的同时，史密斯正在努力打破通用汽车的等级制度和封建式的官僚体系。麻省理工学院的汽车专家詹姆斯·P·沃马克说，史密斯是我在通用汽车管理层中遇到的第一个意识到通用汽车运作不良的人。为了帮助改变这一点，史密斯成立了北美运营战略委员会——他的核心圈子。它包括愿意挑战假设和打击官僚主义的新成员。也有一些来自通用汽车老一辈的成员。显然缺席于这次改造的是通用汽车董事长罗伯特·C·斯坦佩尔。一位顾问说，他们的关系“很好，但不亲密”。

新一届管理层中最具攻击性的成员可能是洛佩斯，他因其水果和液体的“战士饮食”以及要求助手将手表戴在错误的手腕上，直到通用汽车恢复盈利而在底特律声名显赫。他在6月2日的会议上首次激怒了通用汽车的供应商，宣布公司现有的所有供应合同将进行“审查”。

但到九月底，洛佩斯的语气有所缓和。现在，他否认违反现有合同，但表示：“如果供应商没有竞争力，他们将接到我们的电话”要求改进。为了帮助他们适应这一制度，洛佩斯说服一些零部件制造商让他派遣制造特种部队进入他们的工厂。洛佩斯表示，自五月以来，通用汽车已完成101次为期一周的工厂访问，平均提高了62%的供应商生产力。通用汽车内部的零部件制造商也受到同样的审查。

新路线。但通用汽车的一些最大外部供应商，包括主要的轮胎制造商，成功抵制了洛佩斯对额外降价的要求。另一个风险是：供应商可能将他们最好的新技术带给其他汽车制造商，或者推迟为通用汽车开发组件。最终，机床制造商吉丁斯与刘易斯公司的董事长威廉·J·费夫警告说，如果洛佩斯强迫供应商过度削减价格，通用汽车的零部件质量可能会受到影响。

质量是史密斯在努力重塑通用汽车不尽如人意的车型系列时最后能承受的牺牲。通用汽车没有畅销的迷你厢式车或运动型多用途车——这两种都是汽车市场上最热门的产品。为了填补空白，史密斯正在加快对如雪佛兰布雷泽运动型多用途车和雪佛兰卢米娜这款通用汽车滞销家庭轿车的重新设计。分析师认为，史密斯还将抛弃通用汽车的慢销车型，包括奥兹莫比尔98、别克天鹅和雪佛兰卡普里斯。

重新改造通用汽车的产品线在史密斯面临的与美国汽车工人联合会的头痛问题面前显得轻而易举。在过去几个月中，美国汽车工人联合会的地方组织在俄亥俄州洛德斯敦的一家通用汽车零部件工厂和密歇根州兰辛的一家车身组装厂发起了代价高昂的罢工。10月7日，工会授权代表3400名工人的地方组织在印第安纳州安德森的通用汽车外部零部件工厂进行罢工。这样的罢工将使通用汽车的大部分业务停摆，因为安德森工厂为几乎所有通用汽车车型生产灯具。工会坚持认为罢工涉及地方问题，但工会内部人士私下承认，这些罢工是一个警告：他们将竭尽全力以防止失业。

这场斗争可能会非常艰难。根据制造咨询公司Harbour & Associates的最新研究，自1989年以来，通用汽车的生产力几乎没有改善，而国内竞争对手的生产力却大幅上升。研究发现，通用汽车组装一辆汽车所需的工人比福特多50%。如果史密斯想要追赶上去，这意味着他必须保持改革的高效运转。“我只见过两种改变公司行为的方法，”亚瑟·D·利特尔公司的管理顾问拉尔夫·G·科莱洛说：“震撼效应和管理的坚持。”史密斯尝试了第一种。现在他需要大量的第二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