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简单生产将转向东部” - 彭博社

这是一段不太可能的求爱故事。随着共产主义在东欧的崩溃，瑞士-瑞典巨头阿尔斯通·布朗·博维（Asea Brown Boveri）向一家濒临破产的波兰北部工程公司展开了追求。这家收购目标——成立125年的扎梅赫（Zamech）——是西方管理者的噩梦：庞大的工资单、糟糕的工人态度和低质量的产品。

那是两年前。现在，在ABB的管理下，扎梅赫正在创造利润。尽管波兰正经历严重的经济衰退，但今年的订单增长了50%。但最重要的是，尽管扎梅赫的质量几乎达到了西方水平，但其生产的组件成本仅为ABB德国工厂生产的组件的一半。这为ABB提供了强大的竞争优势，使其能够从通用电气等竞争对手那里抢夺燃气涡轮机、发电机和类似设备的投标。

越来越多的欧洲和美国公司正在大举押注于像扎梅赫这样的转型——不仅在波兰，还包括邻近的匈牙利和捷克斯洛伐克。这些新来者被该地区最热门的资源吸引：廉价劳动力。他们希望创造类似于墨西哥的马基拉多拉（maquiladoras），这些边境工厂主要由美国公司使用以降低生产成本。前共产主义集团的工资仅为西方的十分之一或更少（表格，122G页）。而且还有一个额外的好处：技能和教育水平接近西欧。

巨大的浪潮。在东部设立工厂是目前席卷欧洲的企业重组巨大浪潮的关键部分。东欧已成为一些公司的生存之地，而对于其他公司，如汽车制造商，则是争夺全球市场份额的战略武器。“所有简单的生产都会转向东部，”最近退休的柏林机械制造商德意志·巴布科克·博尔西（Deutsche Babcock Borsig）首席执行官约尔格·希尔（Jorg Schill）表示。这种情况已经在玻璃、机械、化学、消费电子、家具和纸张等行业发生。

欧洲人将低成本生产平台和进入新市场视为对抗日本的防线。先进的工厂可能会抵消在汽车和机械等行业面临的亚洲威胁。它们甚至可能给欧洲在消费电子领域复兴的机会。

但也有一个缺点：对东方的投资将从西欧抽走就业机会。西方在该地区的投资目前总计为70亿美元，但专家预测在未来四年内可能会涌入多达200亿美元。随着资金向东流动，向西方的出口已经在上升。与波兰、匈牙利和捷克斯洛伐克的欧洲共同体协议现在限制进口，这些限制将在未来5到10年内逐步取消。“这些国家将吸收西欧制造业的相当一部分，”位于巴黎的联合技术汽车公司总裁马丁·克雷德特说。

大多数西方高管认为收益值得这些动荡。大众汽车、通用汽车和菲亚特已经急忙向东建立超高效的工厂。通用汽车在匈牙利的发动机工厂已经被评为公司最有效的运营之一。这三家汽车制造商都计划将新工厂纳入他们的网络。大众计划在捷克生产的汽车中，三分之一在当地销售，三分之一在欧洲其他地区销售，其余在亚洲和美国销售。

法国电子巨头汤姆逊是另一个先驱。它将所有14英寸和20英寸电视管的生产转移到波兰，以与亚洲竞争对手抗衡。“波兰给我们的成本与泰国相同，”汤姆逊去年收购的华沙电视管制造商汤姆逊波科洛尔的董事长伯纳德·瓦罗特说。汤姆逊在这一项目上投资超过1亿美元。瓦罗特表示，质量已经达到了西方水平，拒收率低于1%——相比一年前的灾难性33%大幅下降。

实地考察。这不仅仅是大公司向东走。受到低价亚洲进口商品的威胁，许多德国中型企业的老板们也在驾驶他们的梅赛德斯和宝马，沿着颠簸的道路寻找可以收购的工厂。例如，德国机床制造商Maho正在将其相当一部分生产从西德转移到布达佩斯，那里的总成本低了35%到40%。

最艰难的任务之一是教东欧人竞争的意义。宝洁公司正在通过将捷克洗涤剂公司Rakona的工人送往西方宝洁工厂进行培训，来实现其转变。Rakona的当地负责人正在辛辛那提进行为期两年的工作，而其他数十人——从经理到秘书——也被派往西欧各地进行临时工作。尽管这一步骤成本高昂，但“你必须这样做才能达到西方的生产力和绩效水平，”宝洁在布拉格的总经理威廉·D·哈特说。

虽然主要定位于出口，但许多投资者在当地市场发展速度超出预期的情况下获得了额外收益。西方援助项目通过为从移动电话网络到石油管道的基础设施提供大量贷款，推动了投资。比利时玻璃制造商Glaverbel对捷克汽车和建筑行业在其1.5亿美元合资企业Glavunion Ltd.的订单激增感到惊讶，该公司位于捷克的特普利采镇。“东部的新市场是投资者的最终奖赏，”Glaverbel的首席执行官卢克·维拉梅说。

尽管该地区的诱惑，西方投资者仍然抱怨在东部新民主国家运营的困难。与政府官员、公司首席和工会领导的谈判可能会产生天文数字的差旅费用，而花费的钱却几乎没有回报。“仅仅是参与就需要10万美元，而没有保证你能达成交易，”匈牙利Cohfin公司的董事总经理斯蒂芬·弗拉特说，该公司是意大利德·贝内代蒂集团的附属公司。其他问题包括合格供应商的短缺，以及布拉格和华沙的办公租金与纽约相媲美。

更重要的是，改革后的工会正在 clamoring 要求西方风格的工资。尽管斯柯达-大众的工人收入比捷克平均水平高出20%，但工会要求的步调一致的涨幅将使斯柯达的工资更接近德国的水平。“将斯柯达与西欧最伟大的公司之一联系起来应该带来相应的薪水，”斯柯达-大众工会负责人兹德内克·卡德莱克说。

罢工。没有人期望低工资的好处会永远持续下去。西方公司看到10到15年的机会窗口。但如果工人的要求过快地推高工资，就像在东德那样，投资者可能会退缩，从而显著减缓东部的复苏。例如，一场持续八周的波兰罢工要求提高工资，正在延迟菲亚特计划在汽车制造商FSM投资20亿美元。

但大多数在匈牙利、波兰或捷克斯洛伐克经营超过两年的公司表示，那里的劳资纠纷是异常的。东欧人通常乐于获得高于平均水平的工资，并在安全的工作中使用新技术。“我们的工厂更干净，工作更好，”扎梅赫的工会领导人亚当·库列沙解释说，他凭借自己的收入买了一台彩电、一台录像机和新家具。如果这种热情能够得到培养，东部可能会成为西欧重组和复兴的企业巨头的强大竞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