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称她为圣女贞德 - 彭博社

迈克·约翰逊不会很快忘记去年十一月与琼·欧文·史密斯的第一次会面。这位身材高挑、穿着棕色呢子外套和卡其裤的加州土地继承人，带着她的两只小猎犬斯基皮和西西，直截了当地说：史密斯想要购买画作——很多画作——她听说约翰逊是一位专门研究被盗艺术品的前警探和私人侦探，可以提供帮助。十五分钟后，约翰逊惊讶地开始作为史密斯的独家买家工作，并获得丰厚的佣金。

这笔匆忙达成的交易对约翰逊和加州艺术市场的其他人来说，证明是一次巨大的成功。不到九个月，58岁的史密斯已经购买了超过2000幅20世纪初加州风景画家的作品。根据画廊的消息，她已经花费了约1500万美元，复兴了一个在1980年代火热，但在1990年当地房地产行业下滑时停滞不前的市场。

往日时代。事实上，史密斯的消费对挣扎中的加州风景艺术经销商来说似乎是如此神奇，以至于她现在在全州被称为“圣琼”。旧金山画廊老板大卫·卡尔森夸张地说：“如果她没有进入市场，加州一半的经销商可能会破产。”

然而，随着繁荣而来的还有争议。史密斯将威廉·温特、本杰明·C·布朗和其他地区户外画家的作品价格推高——这些作品常常被认为过于模仿法国印象派而不被认真对待。没有人知道当她停止购买时，价格会发生什么变化。专家们也质疑她计划开设一个6万平方英尺的加州印象派博物馆和一个1800平方英尺的专门经营该类型的画廊。

最近，史密斯的购买狂潮已经放缓。但她会回来的。她当然有这个能力：史密斯——原名欧文，正如城市、牧场和开发公司——手头有2.56亿美元的现金，这来自于1991年出售她家族10万英亩土地残余的股票，这片土地从太平洋延伸到圣安娜山。她将其中一部分资金投入艺术，不是作为投资，而是为了保存一个逝去时代的记忆。“看着这些画，”史密斯最近对《洛杉矶时报》说，“就像回到我小时候的橙县。”自那以后，很多土地已经被推土机推平并开发。

“坚强的女士。”像许多艺术新手一样，史密斯开始时是冲动购买，愿意支付任何费用。在去年二月的巴特菲尔德拍卖会上，史密斯购买了大约200件拍卖品中的100件。至于画廊，“她带着微笑和支票本——这是两件好事，”圣莫尼卡的威廉·A·卡吉斯美术馆主任惠特尼·甘茨说。在冬季和春季，史密斯和约翰逊通常每天工作18小时，每周六天，驾驶她的米色梅赛德斯旅行车沿海岸从圣地亚哥到圣巴巴拉旅行。

在兴奋的经销商注视下，史密斯会迅速翻阅他们的库存，将画作分成“保留”和“拒绝”两堆。“保留”堆几乎总是更大。然后，她就去下一个画廊。约翰逊随后通过电话谈判价格。“我拼命工作，”约翰逊回忆道，他与史密斯在购买哪些画作和支付什么价格上发生了争执。“她真是个难以跟上的坚强女士。”随着消息传出史密斯在购买，画作很快就送到了她那里。来自芝加哥和纽约等地的经销商将装满艺术品的卡车送到了她位于圣胡安卡皮斯特拉诺的马场。

史密斯购买了如此多的作品，以至于一度将溢出的部分存放在约翰逊的家中，挤满了走廊、厨房，甚至浴室。经销商说，她后来将购买范围缩小到主要的艺术家，但她的消费习惯却没有改变。史密斯最近以40万美元购买了一幅大型的盖伊·罗斯画作，以及以20万美元购买了一幅格兰维尔·雷德蒙德的作品——这两者都是创纪录的价格，消息来源称。三年前，类似的画作售价不到这些金额的一半。

较低价值的作品也经历了大幅的价格上涨，有时显得相当投机。一幅莫里斯·布劳恩的作品，在旧金山以5万美元的“试用”价格购买，几天后在史密斯购买她的罗斯和雷德蒙德珍品的同一家拉古纳海滩画廊中，标价65,000美元。经销商雷·雷德费恩证实，史密斯支付了这个价格，他表示他是为一位圣巴巴拉的客户出售这幅画。

尽管如此，史密斯并不是个软弱的人。根据家族传说，她从5岁起就坚决地将名字从阿塔莉改为琼。作为孩子，她非常崇拜她那专横的祖父詹姆斯·小，后者则将她留给琼22%的基金会股份，以管理他的土地。这使得当时14岁的琼成为牧场最大的个人股东。十年后，即1957年，史密斯获得了基金会董事会的席位。在她的第一次会议上，这位年轻的金发女郎指责其他几位成员——她祖父的老朋友们，利用他们的席位来增强自己的房地产交易，并猛烈抨击他们支付微薄的股息。随后发生了一系列安静的辞职。

没有妥协。这场胜利让史密斯渴望更大的战斗，最终与董事会和美孚石油公司展开了控制权的斗争。她赢了，和橙县开发商唐纳德·布伦及其他投资者一起。但当布伦在1980年代初期后来收购其他人时，史密斯坚持要三倍于他的报价。法律斗争持续到1991年，法院判给她2.56亿美元。

现在，史密斯以同样的动力推进她的博物馆和画廊。“我拥有这些画作，我不想再等待，”她最近说道。然而，其他人质疑史密斯选择的博物馆馆长让·斯特恩，他缺乏学术资历。他最后一次工作是在比佛利山庄做艺术经销商，他的兄弟乔治是加州艺术的有影响力的供应商。一位博物馆馆长问道：“她是想建立一个受人尊敬的机构，还是只是另一个虚荣博物馆？”他们还嘲笑她决定开设商业画廊的选择。许多人说这就是她打算处理错误购买的方式。如果是这样的话，一旦市场回落到圣琼之前的水平，她可能不得不吞下损失。

史密斯并不担心。她甚至可能会把家族的牧场房子买回来作为博物馆的地点。曾几何时，她的祖父在豪宅的阳台上漫步，眺望着他的牛群、农作物和葡萄园。如今，圣琼忙于建立一个画布帝国。就目前而言，这对一些加州印象派经销商来说是自油漆发明以来的最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