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的上升焦虑 - 彭博社

在日本南部的九州岛，数十个多关节机器人在日产汽车公司最新的高科技生产线上旋转、弯曲和鞠躬，生产脉冲星。但由于国内汽车销售低迷，这场机器人芭蕾舞正在缓慢进行。该工厂于6月开业，目前每天仅生产166辆汽车，或其产能的25%。日产担心，工厂可能需要长达一年才能达到全速运转。

这个夏天，不仅是汽车制造机器人在缓慢爬行。东京长达31个月的股市崩盘的冲击波正在蔓延到实体经济，数百家工厂突然遭遇同样的命运。随着库存增加、利润下滑以及消费者和企业支出停滞，官僚们开始收回对经济将在秋季反弹并在截至3月的财政年度实现3.5%增长的断言。“他们认为可以实现软着陆，”美林证券日本首席经济学家彼得·摩根说。“这看起来不可能。”

摩根是越来越多认为经济今年仅增长1.1%的分析师之一（图表）。面对这样的预测，政策制定者承认他们必须采取行动以防止更大的损害。7月24日，首相宫泽喜一宣布，政府将在9月中旬之前启动约500亿美元的公共工程支出，比计划提前一个月。而日本银行行长三野义文将贴现率下调了0.5个百分点，至3.25%。一位中央银行官员承认：“我们没有意识到悲观情绪的深度。”

微不足道的增长。根据许多经济学家的说法，官僚们仍然没有。批评者称这些举措过于谨慎，指出宫泽的方案实际上涉及280亿美元的新资金，其余部分来自于已分配用于其他目的的借款。富士银行有限公司研究部门的高田雅则估计，计划在未来一年内仅能使经济增长增加0.8%，这几乎不足以使日本摆脱低迷。许多高管还认为，考虑到通货膨胀现在仅为2%，利率过高。这就是为什么分析师认为日本很快将被迫增加公共支出并再次降低贴现率。

失业的前景可能会促使采取这样的行动。一些公司已经开始削减兼职工作以降低成本。仅半导体制造商的资本支出预计今年将下降30%，分析师认为即使是全职员工也可能很快面临裁员。为了避免危及大公司的薪资员工的神圣工作保障，一位高级财政部助手表示，“我们将采取任何措施。”许多高层商界人士现在希望采取这样的措施。日产汽车董事长久米丰呼吁减税以刺激消费支出。“振兴日本经济，”丰田汽车公司总裁丰田章男同意，“是绝对必要的。”

忧郁的蓝色。随着日本的年度贸易顺差预计在今年和明年膨胀至约1300亿美元，而对进口商品的需求低迷，布什政府也在施压宫泽加快步伐，以减轻对世界经济的压力。但极端保守的财政官僚们仍然倾向于稳步推进，坚定地反对减税。失业率为2.1%，雇主发布的职位仍然超过申请者，政策制定者担心过多的刺激将重新点燃1980年代的通货膨胀和金融过度。

尽管如此，官僚气氛正在改变。在最新经济举措的几天前，宫野首次对金融系统的健康状况表示担忧。他还承认，经济比他预期的要弱。受到德国降息和日本15年来最低货币增长率的影响，日经股票平均指数对宫野的焦虑表达作出了反应，暴跌至六年来的低点15,541。宫泽和宫野的行动并没有改变股票的走势。1992年机床订单下降了45%，大型电子制造商的利润预计在当前财政年度将下降超过20%，交易员和高管们都感到沮丧。“日本政府的经济政策不是很好，”日本雇主协会会长长野武志抱怨道。“这对心理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可以肯定的是，日本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仍将保持高度竞争力。在过去五年中，制造商们向世界羡慕的工厂投入了近3万亿美元。德意志银行资本市场（亚洲）有限公司的高级经济学家肯尼斯·S·库尔蒂斯指出，“为了保护这些投资，现在经济停滞不前，公司正在精简到其坚如磐石的竞争核心。”但这样做可能只是在加速国家的滑坡。在官僚们最终决定采取行动之前，九州的机器人可能会以更慢的节奏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