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是完美的》 - 彭博社

1989年5月的某一天，迈克尔·H·博林豪斯，一家小型华尔街交易公司的总裁，获得了一个引人注目的消息：拥有海鲜餐厅连锁的杰里科公司将很快被一家纽约投资集团收购。他告诉他的合伙人海因茨·F·格雷因，并建议他们的公司，弗罗斯特与沙利文控股公司，收购杰里科的股份。三个月后，杰里科同意以每股24 1/4的价格被收购，而在弗罗斯特与沙利文开始买入时，价格为16。

这个消息来自哪里？博林豪斯否认任何非法活动，但格雷因声称博林豪斯明确告诉他，这个消息来自某个有内部信息的人。

在接下来的两年里，弗罗斯特与沙利文成为一个广泛的内幕交易网络的中心——也许是自1986年伊万·F·博斯基认罪以来最大的内幕交易网络。该公司投资了至少两打交易，包括对摩特尔6、诺顿、平方D和伯明翰钢铁的收购，以及时代、安贝斯、通用信号和使命资源的资产出售。

根据格雷因提供的线索以及自己进行的四个月调查，《商业周刊》现在能够详细描述这个交易圈的规模，并识别出似乎是其主要参与者的个人。格雷因的大多数线索已得到独立来源的证实，包括投资者和交易及银行记录等文件。

除了格雷因和博林豪斯，证据表明，所谓的交易圈还包括：克里斯托弗·M·加维，一名年轻的法律助理，在一家大型纽约律师事务所斯卡登、阿普斯、斯莱特、梅赫和弗洛姆工作了两年，专门处理金融交易；莱昂纳德·S·贝莱扎 Jr.，R.H.梅西公司的高管；以及大卫·J·西蒙，一名私募投资者。西蒙的律师和贝莱扎否认任何不当行为，而加维的律师没有提供回应。

威慑？这个所谓的网络通过一个巧妙的交易系统运作，覆盖了从纽约到巴拿马，再到卢森堡和瑞士的范围。大部分交易是通过BfG:卢森堡进行的，BfG是总部位于法兰克福的德国第七大商业银行——Gemeinwirtschaft银行（BfG）的卢森堡分行。BfG向许多投资于该网络股票的富裕美国和欧洲投资者提供贷款。熟悉该操作的德国执法官员估计，至少有2000万美元投资于与内幕交易相关的交易。

这些活动引发了一个问题，即1980年代末内幕交易起诉的巨大宣传是否产生了任何威慑效果。6月4日，证券交易委员会对七位东海岸的知名高管和投资者提出指控，他们被指控在看似毫无顾忌的情况下互相传递内幕消息。

一些Frost & Sullivan的交易，特别是Motel 6和Norton，正在被SEC调查，SEC还在检查前Skadden法律助理的活动。德国检察官正在调查一些欧洲投资者可能存在的逃税违规行为。但美国检察官似乎甚至不知道Frost & Sullivan网络的存在，更不用说其广泛的范围。已知美国检察官尚未对任何被指控的参与者提出指控。

关于该网络的许多细节来自Grein，他是一位强壮的40岁私人投资者，1987年从德国来到美国。Grein决定在该网络因一系列投资失败而解散后向《商业周刊》讲述他的故事。Frost & Sullivan现在已经停业。Grein声称他对参与非法活动感到越来越不安。他的律师与联邦检察官进行了初步讨论，关于一个认罪协议，Grein将承认减少的指控，并同意作证指控网络中的其他人。律师尚未向检察官透露该网络的任何细节。

`我们运气不错。’ 根据Grein的说法，他负责Frost & Sullivan的交易，Borlinghaus是信息来源的主要联系人。Borlinghaus是一名受过训练的厨师，经营着一家机构食品服务业务，他向联邦调查人员表示自己只是名义上参与Frost & Sullivan的运营。Borlinghaus表示他的投资建议来自随意的谈话。“你不能称之为内幕交易，”他补充道，“尽管我们有时运气不错。”但总部位于卢森堡的商品交易员Werner Scheele声称，他在1991年时Borlinghaus告诉他，这些投资是基于内部信息进行的。

当Grein第一次接触到他认为是Jerrico交易中的内部信息时，他最初感到矛盾。“我的观点相当分裂，”他回忆道。“我很清楚我们做了违法的事情。但借口是，大家都这样做。”不过不久，他便全身心投入到内幕交易中。在Jerrico之后，执法机构没有进行任何调查，Grein表示这似乎证实了Borlinghaus的保证，正如Grein所说Borlinghaus告诉他，“如果我们以正确的方式进行，就没有问题。”

Grein已经建立了一种复杂的交易安排，旨在允许欧洲投资者逃避税收。在Jerrico之后，他仔细研究了被定罪的内幕交易者Dennis B. Levine的交易方法，这些方法对检察官来说相对容易渗透。Levine在巴哈马交易时实际上是以自己的名字进行交易。Grein意识到他的逃税系统，尤其是其巴拿马注册公司的网络，将比Levine的系统在保护投资者免受内幕交易调查方面更为有效。

事情是这样的：Frost & Sullivan的欧洲投资者拥有或租赁至少15家卢森堡子公司，这些子公司是注册在巴拿马的公司的交易工具。这些公司在BfG:卢森堡有账户，由专业受托人查尔斯·尤尔特管理，他名义上也负责Frost & Sullivan控股公司，即美国公司的母公司。

当Frost & Sullivan收到线索时，格林会通知他的富有欧洲投资者网络，他们会在自己的巴拿马公司中存入资金。通常，他们会借钱或从BfG的信用额度中提取资金。然后，格林会将资金转移到他控制的其他巴拿马公司。通过这些实体，格林会向BfG发出交易指令，BfG会将订单转发给美林证券公司和谢尔逊·雷曼兄弟公司等美国经纪公司执行。如果交易成功，格林会将一半的利润转移到投资者的公司，其余的则留在他的公司中作为Frost & Sullivan的收益。

在格林的系统下，执法机构可以追踪到Frost & Sullivan的交易。但该公司可以声称只是为客户执行订单。除非当局能够识别出真正的所有者，而在现有的巴拿马和卢森堡法律下这是不可能的，否则他们无法提出指控。“这个系统真的很完美，”格林自豪地说。“你无法打破它。”

为了进一步挫败检察官，格林收集了大量的经纪报告、新闻剪辑和其他公共信息来源的档案，他可以声称这些是他交易的依据。为了让检察官失去线索，他经常通过Wagner Stott & Co.直接在纽约进行交易，这是一家Frost & Sullivan租用办公空间的证券公司。当他根据内部信息通过BfG发送订单时，他会同时进行与内幕交易不一致的纽约交易。

Grein表示，他要求Borlinghaus保护他不受Frost & Sullivan的信息来源影响，以便如果检察官询问他关于来源的问题时，他可以诚实地否认任何知识。然而，当交易信息的质量出现问题时，Grein被迫直接与一些来源交谈。

该环的投资资金大部分是由Heiner Wille募集的，他是一位位于杜塞尔多夫的投资顾问，代表Frost & Sullivan，以及Lothar Poschmann，他是BfG:Luxembourg负责私人投资者的高级执行官，同时也安排了贷款和信用额度。投资者包括来自法兰克福的商品交易商Friedebert Schaubert，他投资了300万美元；汉堡的房地产经纪人Juergen Kaape，他投入了130万美元；法国商人Antoine Teillagory，他投资了280万美元；以及卢森堡交易商Werner Scheele，他投入了130万美元。

确定的事情？投资者似乎对Frost & Sullivan为何是一个良好的投资去处没有什么神秘感。当然，逃税的机会可能是一个卖点。然而，关键在于Frost & Sullivan暗示的其在收购交易中的内部渠道。“在BfG，所有知道Grein的人，包括我自己，都确信他的交易是基于内部信息，”Poschmann说。“那是他吸引投资者的诱饵。”

内部信息来自于广泛的来源并由其传递。但根据《商业周刊》的调查，显然最重要的来源是Christopher M. Garvey，他在1989年夏季从哈佛大学毕业后，作为法律助理在Skadden Arps的曼哈顿总部工作。Garvey在1991年8月离开Skadden，此前SEC和曼哈顿美国检察官办公室的官员对Garvey的活动表示了兴趣，他们正在进行一项内幕交易调查。执法部门提到的Skadden参与的交易与Frost & Sullivan投资的交易之间存在重叠。《商业周刊》未能联系到Garvey。他的律师Debra Grobman被要求回应，但她没有提供任何回应。

加维的信息是如何传达到弗罗斯特与沙利文的？《商业周刊》无法确定这个方法。有大量证据表明链条中有一个明显的联系：莱昂纳德·贝莱扎，45岁，梅西东北公司的高级副总裁。贝莱扎曾是迈克尔·博林豪斯的偶尔商业伙伴和邻居，博林豪斯住在新泽西州的米德尔敦，格雷因也住在那里。但贝莱扎是如何获得这些信息的呢？

一个引人注目的事件是1991年8月的一次晚宴，推测是在克里斯托弗·加维离开斯卡登之前，在彼得·卢杰牛排馆，这是一家受欢迎的布鲁克林餐厅。晚宴上有维尔纳·谢勒、博林豪斯、贝莱扎，以及一位被介绍给谢勒的个人，名为“利伯曼”。晚宴的一个目的是说服谢勒投资一个类似于弗罗斯特与沙利文的新网络，该网络将通过位于苏黎世的卢森堡莱乌银行分行运营。“利伯曼”是卖点：谢勒表示他被告知他是弗罗斯特与沙利文内幕交易网络的“最终来源”的父亲，这个人不久前刚从哈佛大学毕业。关于最终来源的未来教育计划进行了讨论。谢勒表示他很清楚“利伯曼”并不是这个人的真实姓名。谢勒对晚宴的叙述得到了格雷因的支持，格雷因表示博林豪斯向他简要介绍了情况。

克里斯托弗·加维的父亲是威廉·P·加维，格雷广告公司的高级副总裁，该公司是纽约最大的广告代理之一。然而，《商业周刊》没有发现任何证据将他与这个圈子联系起来。加维父亲拒绝对此事发表评论。克里斯托弗的律师德布拉·格罗布曼告诉《商业周刊》，任何关于威廉·加维可能涉及内幕信息的指控都是“完全不真实的”。

伦纳德·贝莱扎否认参与内幕交易计划，并表示他从未听说过加维家族或斯卡登·阿普斯。他说他在“几只”由弗罗斯特与沙利文交易的股票中持有头寸，但仅仅是基于博林豪斯提供的信息。

金钱迷宫。贝莱扎的至少一项投资可能相当有利可图。1990年3月，贝莱扎前往卢森堡领取格林所称的与内幕信息相关的交易利润分成。银行文件显示，1990年3月26日，两张来自BfG:卢森堡的支票金额为15,000美元，支付给贝莱扎的岳父安东尼·J·彭塔和贝莱扎的银行联合县信托公司。格林还提取了32万美元现金，他表示这笔钱也给了贝莱扎。

格林表示，这些支票和现金代表了贝莱扎在诺顿公司的投资利润份额，诺顿是一家磨料制造商，其股票在1990年3月15日收到来自伦敦的BTR PLC的收购要约时大幅上涨。斯卡登代表BTR。弗罗斯特与沙利文在3月9日至3月13日之间购买了2 1/4到5的看涨期权，并在3月19日至20日以高达20的价格卖出，获利390万美元。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与弗罗斯特与沙利文联系，涉及诺顿的内幕交易调查。

贝莱扎确认收到了这些支票，但他否认这些支票与内幕交易利润有关。他表示，这些支票是他对博林豪斯所做贷款的偿还。他否认收到了任何现金。博林豪斯无法就这些交易发表评论。

在1990年11月，贝莱扎被指控参与内幕交易讨论。弗里德伯特·绍伯特在接受《商业周刊》采访时，以及洛塔尔·波施曼在与德国针对格林的法律程序相关的宣誓证词中表示，他们在新泽西的格林家中与贝莱扎会面，此时几项弗罗斯特与沙利文的投资已经失败。贝莱扎告诉他们，他掌握了信息，法国电气工程公司施耐德将在1991年1月对美国电气产品制造商Square D Co.提出收购要约。当时，斯卡登正在代表施耐德，而施耐德确实在2月提出了收购要约。绍伯特同意再投入80万美元，而波施曼则从几位未被告知投资情况的BfG客户那里贡献了超过100万美元。贝莱扎表示，他与绍伯特和波施曼一起参加了一个聚会，但否认讨论Square D。

根据格林的说法，第二个内幕信息的渠道是大卫·J·西蒙，41岁，一位私人投资者，他以Twin Securities的名义在曼哈顿中城进行收购交易和特殊情况的交易。西蒙的律师李·理查兹表示，任何关于西蒙参与内幕信息的指控都是“完全错误的”。西蒙从未被指控有不当行为。

然而，西蒙显然是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关注的对象。委员会以“关于大卫·J·西蒙的调查”的材料是“为执法目的编制的调查记录，发布这些记录可能合理地预期会干扰执法程序”为由，拒绝了《商业周刊》提交的《信息自由法》文件请求。李·理查兹表示，他和西蒙“对目前针对西蒙先生的任何调查并不知情。”

西蒙的名字首次公开出现在1980年代中期与所谓的“雅皮士五人组”相关的起诉中，这是一个年轻华尔街专业人士的内幕交易团伙。西蒙是安德鲁·所罗门的朋友和高中同学，所罗门是其中一位作证反对同伴的雅皮士。在其中一个审判中，所罗门作证称他曾向西蒙提供关于Revco D. S. Inc.和MGM Pathe Communications Inc.的“重要非公开信息”。他还表示西蒙曾向他提供关于梅西百货、 Occidental Petroleum、MidCon和杰克·埃克德的内幕消息。当时，西蒙是投资公司Spear, Leeds & Kellogg风险套利部门的研究分析师。

西蒙与Frost & Sullivan的主要联系是通过约瑟夫·P·格林沃尔德，他是美国证券交易所的期权交易员，也是Greenwald Securities Trading Inc.的总裁，其办公室与Frost & Sullivan位于2 Rector St.的办公室相邻。格林沃尔德和西蒙是商业伙伴，西蒙管理着格林沃尔德的一部分资金。根据格林的说法，格林沃尔德经常与Frost & Sullivan的交易员约瑟夫·拉托纳讨论交易策略。

汽车旅馆交易。根据格林的说法，西蒙在Frost & Sullivan最成功的内幕交易之一中发挥了核心作用：1990年7月，法国酒店和旅游公司Accor收购Motel 6 Corp.。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在其信息自由法信中表示，其记录显示“Motel 6调查与对西蒙的调查之间没有关系”。然而，格林表示拉托纳告诉他，正如格林所说，“西蒙发起了这笔交易”，并且“西蒙与信息来源有联系”。格林表示，西蒙的名字在关于Motel 6的讨论中经常被格林沃尔德和拉托纳提及。他还表示，他被告知西蒙和他的家人在交易宣布之前对Motel 6进行了大量投资。

理查兹，西蒙的律师，表示没有“丝毫证据”证明他的客户在Motel 6上利用内部信息进行交易，并且关于他参与的报道“极其不准确”。斯蒂芬·E·考夫曼，格林瓦尔德的律师，表示他的客户“明确否认”任何内幕交易的指控。拉托纳无法联系以发表评论。

根据《商业周刊》的调查，信息的来源是一位Motel 6的高级管理人员。他向一位因艾滋病而生病并随后去世的密友透露了谈判的细节。这位朋友以20万美元的价格将信息出售给了Frost & Sullivan。格林表示，他有第一手资料证明一张20万美元的支票已寄给了信息来源。

在Motel 6进行的大规模交易引发了广泛的SEC调查，该调查仍在进行中。SEC拒绝对Motel 6的高管提出指控，理由是他并不打算让信息被传播。由于他的健康状况，SEC也没有对他的朋友提出指控。

根据格林和德国来源的说法，Frost & Sullivan与卢森堡之间也存在双向信息流动，当时内幕交易在卢森堡是合法的。在德国，内幕交易仍然是合法的。他声称，BfG官员投资了Frost & Sullivan的交易，如诺顿、Motel 6和Square D。“每笔交易都与银行的高层管理进行讨论，”格林说。“事实上，我的许多交易遍布整个欧洲。”格林表示，作为回报，BfG官员向Frost & Sullivan提供了关于Ultimate、Kay Jewelers、Contel和NCR等公司的内幕消息。BfG在法兰克福总部的一位发言人表示，内部调查“未发现管理层自身账户中的不当行为。”

一段时间内，Frost & Sullivan 网络运作得非常出色。除了Motel 6、Norton和Jerrico，Frost & Sullivan 还为其投资者在Birmingham Steel和Time上赚取了丰厚的利润。但在1990年中期，华尔街的交易狂热逐渐减退，情况开始恶化。Frost & Sullivan 遭遇了第一次重大损失。Grein表示，Bellezza曾传递信息称，英国媒体大亨Robert Maxwell曾试图收购Harcourt Brace Jovanovich Inc.，但随后又撤回了，现在正在准备新的出价。Skadden Arps当时为Maxwell工作。但最终没有达成任何交易，Frost & Sullivan的投资者最终损失了270万美元。

彻底崩溃。情况变得更糟。Mission Resource、AmBase和General Signal的损失增加。损失的加剧是因为许多投资都是在到期时未被行使的期权，导致投资者的总投资被抹去。在大多数情况下，正在考虑的交易被放弃。在其他情况下，Grein表示，来自Wall Street交易新手Christopher Garvey的信息要么混乱，要么不完整。

一连串的挫折在网络内部产生了越来越大的紧张。Grein和Borlinghaus开始争论谁应该负责，谁应该承担损失。欧洲投资者变得越来越不安。“人们开始不满，”Grein同意。许多人在Bellezza的保证下对Square D的巨大收益感到安心，但当Schneider的出价被推迟到几乎所有投资者获得的期权到期之后时，许多人感到愤怒。许多投资者的现金在未经他们许可的情况下被投入交易，向BfG:Luxembourg投诉，并威胁要去银行总部。Poschmann表示他对这些账户有自由支配权，但银行否认他有。

到1991年4月，网络正在解体。Frost & Sullivan 实际上关闭了。BfG 解雇了 Poschmann，替换了 BfG：卢森堡的整个高层管理团队，并起诉 Grein 诈骗银行。Grein 和 BfG 也被他的几位投资者起诉。他们声称 Grein 保证他们的投资会盈利。尽管他没有被正式指控不当行为，Grein 最终因这些行为在监狱里短暂待过三次。在欧洲，私人诉讼的目标通常因程序原因被短暂监禁。

所有这些对 Grein 造成了影响。“我经历了地狱，”他说。他的婚姻破裂，债务缠身。但他现在期待着写一本关于他经历的书。他表示，通过承认自己的错误，他希望重建与三个年幼孩子之间紧张的关系。“现在，压力减轻了，”他坚持说。对于那些给他提供信息的人来说，情况则不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