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内衣，这是艺术，这是宣言！ - 彭博社

布鲁塞尔内衣博物馆上个月被迫关闭。当它的整个收藏品被拍卖以支付账单时，我在场，那真不是个好景象。

当然，当任何文化绿洲停止存在时，这都是令人悲伤的。但除了博物馆众多粉丝所感受到的损失，关闭内裤博物馆对那些厌恶君主制的人来说也是一次打击。

你看，这个博物馆于1990年首次开放，因为顽皮的艺术家扬·布库瓦需要一个展示他的作品的地方，他的作品主要是比利时国王鲍杜安和王后法比奥拉的彩绘石版画，上面贴着布库瓦的旧内裤。他希望他那些离谱的创作能让国王和王后看起来如此可笑，以至于他的比利时同胞会把皇室赶出去。布库瓦声称，由于他们并没有为比利时纳税人给予他们的奢侈品提供任何真正的服务，这并不会造成真正的损失。

布库瓦不仅反对不必要的君主，还反对任何建立非民主价值观的制度。因此，才有了内裤的主题。“我们都穿内裤，”他解释道。“这是伟大的平等者。”

即使没有这样的手段，布库瓦也不会太难让人们嘲笑国王，国王徒劳地努力在争吵不休的讲荷兰语的弗拉芒人和讲法语的瓦隆人之间保持和平。“他的荷兰口音糟糕透了，以至于一整代比利时喜剧演员靠模仿他谋生，”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比利时记者说，他担心激怒皇室少数狂热支持者。

形象问题。但并不是所有来竞标博物馆艺术收藏的人都对这位王室成员抱有轻蔑。“我对国王没有问题，”55岁的邻居玛丽-特蕾丝·范·鲁伊斯肯维尔德说，她曾在博物馆的布库瓦展览中勇敢地脱掉衣服，以填补一位裸体模特缺席的空缺。她认为，君主制几乎是这个在瓦隆人和弗拉芒人之间永远存在摩擦的国家中唯一的团结力量（对弗拉芒人来说，国王是鲍德温）。“我来这里只是因为扬让我笑，”她说。

尽管如此，世界上仅存的几家王室如今正受到很多批评。关于威尔士王子和公主的最新揭露让许多英国民众呼应布克夸的观点。但至少伊丽莎白二世女王和她的家族为旅游收入带来了些许收益。“大多数游客甚至不知道我们有国王，”布克夸残酷地指出。

我不得不承认，大多数来我这里的朋友都去布鲁塞尔的美丽主广场大广场，或者询问如何找到撒尿小童，这座雕像是比利时除了雷内·马格里特、蓝精灵或丁丁这个卡通英雄之外最著名的艺术贡献。但从来没有人问过我如何去皇家宫殿，那里是王室的聚集地。

也许这可以理解。脆弱的鲍杜安和他虔诚的西班牙妻子并没有过着能上八卦杂志的生活。法比奥拉不会和时髦的朋友们一起夜店狂欢，她更可能是在奥普斯·德会议上打发时间。而鲍杜安61岁时上新闻的最后一次是因为选择了一家法国医院进行心脏搭桥手术而侮辱了比利时医生。在那之前，这位天主教君主曾经为了不在一项支持堕胎的法律上签字而退位一天。

事实上，在他的统治期间，他一直是个低调的人，担任着主要是礼仪性的工作。考虑到他家族的背景，这可能是个明智的选择。他的父亲利奥波德三世在1934年接任国王后起初表现不错。但他经历了一场非常糟糕的战争。一些比利时人指责这位名义上的总司令过早地向入侵的纳粹投降。后来，在1941年，他在纳粹奥地利度蜜月，这让许多人觉得极其庸俗。战后被迫流亡，他最终在1950年退位，转让给鲍杜安。在比利时作为一个宪政世袭君主的162年历史中，最不受欢迎的国王是被流放的鲍杜安的父亲还是利奥波德二世（1865年至1909年）之间的争论不休，后者在被迫将现今扎伊尔交给比利时无情的殖民统治者之前，曾将刚果作为个人商业企业经营了十年。

猥亵讽刺。在这段不光彩的皇家历史背景下，46岁的布克奎（Bucquoy）身穿黑色T恤和牛仔裤，发起了他的反君主制运动。位于沙尔贝克（Schaerbeek）的内衣博物馆是布克奎策略中最显眼的一个。5月，他在发出新闻稿后，还试图在大广场上斩首鲍杜安（Baudouin）。准确地说，他试图用一个舞台道具的中世纪斧头砍掉鲍杜安的石膏半身像的头。在对一群困惑的游客大喊“国王去死！”和“万岁共和国！”后，他在半身像上划了几道口子，随后宪兵将他和半身像带走。但国王保住了他的头。

布克奎几个小时后被释放，身体受伤，手表也坏了。但考虑到布鲁塞尔警察的著名敏感性，情况本可以更糟。事实上，布克奎本可以被监禁。1847年的一项法律规定，公开侮辱皇室成员是犯罪行为。近年来没有人因此被起诉。但在1950年鲍杜安加冕时，一名比利时人喊出“万岁共和国！”后，这位煽动者神秘被杀。

这项过时的法律是布克奎抗议的另一个目标，其中包括一本关于国王性生活的漫画书和他对比利时心爱的蓝精灵和丁丁的猥亵讽刺。

新目标？但布克奎艺术的真正意义在于搞笑。这对周日拍卖会到场的65人来说似乎很明显。他们中有一位穿着鱼网袜的女性脱衣服，还有一位只穿透明塑料气泡膜的女性，以及一位身穿皮革的六英尺六寸的性别不明的惊艳者。没有人支付最低100美元的价格购买布克奎以法比奥拉女王的面孔为主题的内衣作品，这并没有减少艺术家希望通过他的活动创造的粗俗氛围。“这都是好玩的，”支付100美元购买国王内衣形象的让·卡尔顿（Jean Carton）说。

这位艺术家并不接受他在反王室运动中被击败的事实，仅仅因为他不得不关闭他主要的反对君主制的渠道。他可能很快就会得到他重新发起抗议所需的新闻支点。他认为，病重且无子的鲍杜安不可能永远持续下去。这将意味着全国将关注他的继任者，依据新法律，继任者可以是他的侄子菲利普或侄女阿斯特丽德。问题是，似乎没有人关心哪个。“这实在太无聊了，”布克瓦解释道。“当鲍杜安去世时，他们应该直接关掉宫殿的灯。没有人会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