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女郎的复仇》 - 彭博社

对于一家著名东京服务公司的一个高管来说，这一切始于大约一年前。她在桌子上发现了暗示她性生活的便条。她的男性同事们贴上了一张与她相似的裸体中心折页。还有一次，他们在一张人脑的图示顶部写下了她的名字，指明哪些脑叶驱动了她的性欲。当她抗议时，管理层建议她耐心等待。今年春天，她被调到一个挑战性较小的职位，而那些男性并没有受到惩罚。“我花了一半的精力只是为了应对这种羞辱，”这位女性回忆道。“我的老板们就像这完全是我的问题一样。”

多年来，日本女性在这种情况下唯一的应对方式就是“泣き寝入り”，即默默地哭着入睡。现在，这种情况正在改变。前所未有数量的女性员工正在挑战日本男性主导的企业社会。她们指责公司纵容职场中的性骚扰——或称为“セクハラ”——以及在晋升和薪酬方面的性别歧视。

意外裁决。随着案件的增多，一些案件开始取得结果。去年四月，福冈一家小型出版公司的前员工成为日本首位赢得性骚扰案件的人。在该案件中，一名女性员工声称她的老板散布关于她所谓的放荡行为的谣言。当她投诉时，她被迫辞职。这一令人惊讶的裁决让一些公司感到恐惧，而日本媒体则引发了关于职场性行为的全国性辩论。在案件结束两天后，东京政府发行了10,000本关于性骚扰的小册子，所有小册子很快被抢购一空。参与该决定的律师津田由纪子表示：“这个案件表明，性骚扰是公司的责任。如果他们不采取措施来防止它，他们将面临诉讼。”

确实如此。目前，日立有限公司面临一宗43.7万美元的工资歧视诉讼，九名女性指控与她们有类似工作经历的男性的薪水通常高出10%至74%。日立否认这些指控。在住友生命保险公司，二十多名女性指控该公司延迟已婚女性的晋升。住友的一位官员表示：“我们不认为存在任何歧视。”

在美国的日本公司也成为骚扰案件的目标。例如，贸易公司住友株式会社在平等就业机会委员会面临一项投诉，指控其芝加哥办公室虐待美国公民金伯利·卡拉威，她曾担任销售助理。她指控日本管理层允许传播色情材料，并且一位经理多次要求她提供穿泳装的照片。与此同时，她声称自己只获得了象征性的晋升。住友的一位律师拒绝发表评论。而贸易公司C. Itoh & Co.正试图与在纽约办公室发起集体诉讼的女性员工达成庭外和解，指控性别歧视。C. Itoh的一位律师拒绝发表评论。

在日本，女性发现自己被困在企业阶梯底部并不新鲜。成功的第一个障碍是日本的双轨招聘制度，这使得蓝筹公司中不到3%的专业职位向女性开放。因此，未能获得这些全职工作的雄心勃勃的女性往往最终成为“办公室小姐”，她们负责归档，穿着制服，并在为客人和男性同事倒茶时礼貌地鞠躬。

幸运获得专业工作的女性可能会遇到第二个障碍——敌对的企业气候。劳动部的一项民意调查显示，43%的女性管理人员抱怨遭遇性骚扰。另一个障碍是客户倾向于感到被冷落，如果公司没有派男性作为代表。尽管自1986年以来，日本法律保护女性平等就业的权利，但东京市政府劳动咨询主任金子正臣表示：“公司仍然期望女性结婚后退休。”

但现在，日本的女性开始发声。6月27日，周刊《现代》刊登了一篇文章——讽刺的是，前面有一篇六页的裸体女性光面图——由在四月赢得13200美元判决的女性撰写。最近，东京一家服装公司的女员工在公司坚持要求她们穿着一条新推出的迷你裙时进行了抗议。

双重标准。即使是日本一些成熟的公司也可能对性骚扰视而不见。以广告巨头电通公司为例。其1992年的招聘手册，面向大学毕业生，展示了一幅典型电通“女员工”的插图，上面覆盖着一些意图轻松的手写评论。但这些评论关注的是她的身体魅力和诱惑力，而不是她的智力和创造才能。一条信息指出她的胸部“相当大”。另一条则关注她“相当柔软”的臀部。电通的“男员工”插图也在调侃，但几乎没有对他的身体特征发表评论。一位电通官员表示：“我们并不是特别想说她可爱或性感。这部分是开玩笑。”他说，该手册已经被撤回。不过，在过去两个月里，几位潜在员工仍然收到了该手册的副本。

尽管日本女性开始反击，但几乎没有公司建立正式处理歧视和骚扰的程序。律师津田说：“他们会让事情看起来漂亮，” “却不解决真正的问题。” 如果事情真是这样，只会导致更多的投诉、法庭争斗，以及对日本企业施加压力，以确保女性获得平等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