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慎对保诚来说有多重要？ - 彭博社

轰鸣的80年代激励了许多金融机构，但没有哪一家像美国保诚保险公司那样受到如此强烈的冲击。作为全国最大的保险公司，保诚超越了沉闷的互助保险领域，几乎进入了金融宇宙的每一个角落：投资银行、信用卡、抵押贷款、房屋销售。

保诚将自己转变为一个创业熔炉，鼓励拥有创新想法的人设立新的业务部门。抛弃了其古板的文化，这家位于新泽西州纽瓦克的巨头吸引了横跨哈德逊河的华尔街精英，并支付丰厚的薪水，让他们利用其丰富的资金创造奇迹。这家保险巨头在过去十年中抓住了许多最引人注目的企业收购和房地产交易。它还向“保险不足”的东亚和南欧等新领域扩展。

如今，不幸的是，命运似乎需要惩罚1980年代的大胆。保险公司的交易中有令人作呕的数量遇到了麻烦——梅西百货（投资8.11亿美元）、卡特·霍利·海尔（投资3.44亿美元）、E-II（投资8700万美元）。投资损失迫使保诚在1991年将保单持有人的股息削减7%，在1992年削减4%。更糟的是，在1月份，保诚失去了穆迪投资者服务公司所授予的梦寐以求的最高评级，降级到Aa1。在1990年，其投资银行当时名为保诚-巴赫证券公司，遭遇了巨大的失败，亏损达2.59亿美元，并遭到数千名愤怒的有限合伙投资者的诉讼。竞争对手大都会人寿保险公司在有效人寿保险总额上已超过保诚。

`双向推动。’ 这一粗鲁的事件引发了关于普鲁在1990年代最佳战略的深刻内部辩论。辩论的中心是董事长罗伯特·C·温特斯，他是一位有条理的人，其精算师的培训使他在性格上倾向于传统的互助保险公司思维。他认为，已有116年历史的普鲁需要暂停进行重新调整，回归其传统的谨慎态度。他觉得，在诸如问题贷款等基本困境未得到解决之前，冒险的举措毫无意义。然而，更具进取心的员工则认为公司应该继续向新的方向发展。“我感到左右为难，”温特斯说，他在1987年接替了更具进取心、扩张思维的罗伯特·A·贝克。“但这些时代需要谨慎管理，这必然会让大胆者失望。”

温特斯领导下的普鲁是如何重新引导一个庞大机构的案例研究，抑制过度而不扼杀过去几年发展起来的健康创业精神。温特斯知道他必须走一条微妙的平衡线。过于谨慎可能会滋生一种在长期内证明致命的自满。“在我们消化过去的变化时，”他说，“我们需要继续寻找增长。”事实上，甚至有报道称，普鲁正在与通用电气公司谈判收购通用电气的基德·皮博迪公司，双方对此均予以否认。

到目前为止，温特斯的战略似乎奏效。尽管1980年代的糟糕交易仍令人担忧，但普鲁保持了作为行业资产冠军的地位，资产总值达到1480亿美元。而其资本——或净值，保险公司表现的最佳衡量标准——在1991年激增，远远超过了大型竞争对手，并弥补了1990年的平淡表现（图表）。

侦察员的荣誉。帮助这一点的是互助结构中固有的长期前景，在这种结构中，其1200万保单持有人在技术上拥有公司，这意味着保诚没有急于追求不断上升的季度回报的股东。此外，保诚没有令人疲惫的内部斗争，这里有一种深深根植的同事文化，在内部被称为“保诚礼貌”。

这对温特斯来说是神圣的，他努力保持工作环境的愉快。他写了一份类似童子军的行为准则，员工应该体现这些准则，包括相互尊重。“保诚是一个比其他地方更快乐的工作场所，”詹姆斯·W·史蒂文斯说，他在成为保诚投资部门的执行副总裁之前曾在花旗集团和迪伦、里德公司工作。曾经，在一次罕见的对一位高管的公开发脾气后，温特斯在公司聚会上走上讲台向他道歉。另一次，温特斯削减了几位心胸狭隘的经理的薪水。“你不必虐待人们就能获得良好的结果，”他说。

作为一名精算师，60岁的温特斯可能是应对问题重重的1990年代的完美保诚首席执行官。精算师评估风险，生活在一个硬数字的世界里。温特斯是艾特纳一名精算师的儿子，他常常告诉下属，他不想要即兴的意见；对他来说，立场必须有坚实的证据支持。温特斯是一个安静、理智的人，与他外向的前任贝克截然不同，后者有销售背景。

温特斯面临的最大挑战之一是同时约束和激励他那些对战略不耐烦的冒险高管。他希望他们帮助保诚为明天的机会做好准备。但他也需要他们参与修复1980年代遗留下来的弱点。

`冰川城市。’ 这种方法对于那些积极进取的人来说尤其难以接受。他们中的许多人已经去其他工作了。有人说：“普鲁又回到了冰川城市。”那些留下来的人承认他们对谨慎的思维感到沮丧。例如，詹姆斯·史蒂文斯对高层管理层决定将保险公司排除在杠杆收购之外感到不满。“我认为我们在杠杆收购中赚了很多钱，”史蒂文斯说。

相反，这些高管们正在努力限制1980年代交易的损失。普鲁在一月份拒绝了一项计划，拒绝通过接受零售商债券提议的较低利率来拯救R.H.梅西公司。这一拒绝使得这家百货连锁店进入了第11章破产。保险公司认为，由于这些债券是由连锁店的宝贵房地产担保的，因此在破产中会表现得更好。

该公司的商业房地产部门，曾经不久前在各种闪亮的建筑项目上投入大量资金，如今正在逐渐出售其物业。最显著的是：去年底以4000万美元出售的帝国大厦。负责建筑投资的普鲁老将尤金·B·海姆堡正在努力让纽约官员允许推迟其计划中的15亿美元、四座塔楼的时代广场综合体，直到城市破败的办公市场好转。根据当前协议，第一座建筑必须在1995年开放。海姆堡叹息道：“坐在顶上建东西更好。”

尽管创新并没有完全从普鲁消失，但审批的门槛比以前更高。普鲁总裁罗纳德·D·巴巴罗，保险销售的负责人，在让公司成为首个提供所谓“生存利益”附加条款的顶级保险公司时经历了一场艰苦的斗争，这种附加条款允许临终病人在去世前提取部分身故赔偿金。巴巴罗在多伦多的一家艾滋病临终关怀中心探望一位临终病人时得到了这个想法。“他的家人负担不起从欧洲赶来陪伴他，”巴巴罗回忆道。生存利益提案“遭遇了数十个反对意见”，普鲁的人们担心这会带来财务损失。“他们抱怨说没有精算研究，”他说。巴巴罗设法说服温特斯这个项目是值得的，并且不会亏损。现在已经18个月了，生存利益几乎没有对普鲁造成损害，普鲁已向364名保单持有人支付了平均80,695美元，并产生了良好的宣传。

岩石滑坡。然而，当温特斯让保诚公司采取保守态度时，他小心翼翼地没有拆除1980年代的新业务，他认为这些业务最终会增强其在与其他保险公司和其他金融服务巨头竞争中的实力。公司否认了在遭遇困境时寻求出售普鲁-巴赫的传言。温特斯最终在1991年初注入了更多资本，并对经纪公司的管理层进行了重组。普鲁-巴赫更名为保诚证券公司，并在最近的牛市的帮助下，去年表现出色。

与此形成对比的是花旗集团，它剥离了其安巴克公司市政债券保险业务。或者是美国运通公司，出售了消防基金公司，一家保险公司。又或者是美林公司，它在1989年剥离了其住宅房地产部门（卖给了保诚，这是其最后一次重大新尝试）。“我们建立业务，“保险公司的首席投资官、副董事长加内特·L·基思（Garnett L. Keith Jr.）说，“我们不会将它们交易掉。”

展望未来，保诚享有一些重要的优势。公司的多样性和庞大的规模是关键因素，在糟糕的年份里，这些优势为其提供了缓冲，而小型运营商则遭受重创。直布罗陀岩石商标象征着保诚在稳定性方面的传奇声誉。这种坚定的形象吸引了新的客户，他们对许多保险竞争对手的疲软表现感到恐惧——如平等保险、旅行者保险、艾特纳——以及其他公司的彻底崩溃——如互助利益、执行人寿、第一资本。因此，管理层表示，穆迪的降级并没有对保诚的销售团队造成任何阻碍。

乙烯前沿。毫无疑问，保险和年金销售，作为保诚引擎的基本燃料，表现得非常出色。去年的保费收入激增了21%。保诚仍然面临与大都会的激烈竞争，大都会在1988年超越了保诚，成为保单总面值的领先者。大都会以可爱的史努比广告而闻名，通过大规模收购遭受困境的承保公司（如纽约执行人寿保险公司）的寿险和年金保单，进一步巩固了这一领先地位。保诚则是逐步开发新业务。

保诚正在将大量资源投入住宅房地产领域，因为它视其为最有前景的新增长领域。与过度建设的商业部门不同，私人住宅市场正在从衰退中复苏。保诚的抵押贷款部门仅在八年前成立，现在已成为全国第三大住房贷款发行机构。该保险公司还在其房屋销售公司上投入了大量关注，该公司通过收购美林而迅速崛起。目前排名第四，尚未盈利的保诚房地产附属公司旨在未来几年成为第一。“他们有持久的实力，并且正在花费巨额资金，”第一大世纪21房地产公司的首席执行官理查德·J·洛克林担心，该公司由大都会人寿拥有。

然而，在其他方面，保诚的进展则显得更加波动。尽管它在日本销售保险已有10年，但在海外仍然是个后起之秀。保诚最近在韩国、台湾、西班牙和意大利获得了立足点，并正在关注墨西哥对外国保险公司可能放宽限制的可能性。但它远远落后于竞争对手。保诚还在进入信用卡市场。一些保诚观察者预计，一旦当前的信用卡战争平息，该保险公司将开始一次大胆的推进。尽管如此，保诚迄今仅通过其在乔治亚州拥有的一家银行发行了32万张卡片，其中一半是发给保诚客户的。与美国运通的3600万张相比，这只是微不足道。

保诚最近令人鼓舞的财务表现很大程度上并非来自金融服务，而是来自投资。保诚每天投资2亿美元，在1991年变得非常保守，几乎完全专注于政府和投资级债券，并避免股票。这被证明是一个稳健但不太激动人心的赌注：债券市场因美联储大幅降息而受到提振。但副董事长基思承认，如果保诚进行更强的股票投资，可能会获得更丰厚的回报。

在利率创历史新低的情况下，保诚将很难重现1991年的繁荣。该公司在1992年第一季度的资本增长仅为3.1%。如果这种情况持续下去，1992年的表现将比1991年好不了多少。“除非再出现一次债券市场的反弹，这不太可能，否则他们将无法获得同样巨额的资本收益，”曼哈顿保险顾问Stern Slavutin-2 Inc.的负责人Lee Slavutin说。

这对温特斯来说无所谓。“通过消除企业中的风险，我们为未来做好了良好的准备，”他说。在1980年代的快速增长之后，保诚再次回归其本名。然而，过于谨慎可能是最大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