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研究，日本的赞美 - 彭博社

跳到覆盖他角落办公室墙壁的黑板上，威廉·比亚莱克潦草地写下一个数学公式。比亚莱克是新泽西州普林斯顿NEC研究所的顶尖科学家之一，他正在应对一个令人生畏的挑战。他试图理解苍蝇。它们是如何在风中飞得如此笔直的？信号是如何从它们复杂的眼细胞，通过微小的神经系统，传递到它们快速反应的飞行肌肉的？“我想知道这里是否有一些普遍的原则在起作用，”这位魁梧的生物物理学家说。

这种不受限制的好奇心正是日本电子巨头希望从其在两年前建立的3200万美元研究综合体中召集的美国科学家身上看到的。在许多美国公司削减研发预算并推动科学家更直接参与产品开发的同时，日本公司采取了截然不同的策略：他们希望克服在基础研究方面长期存在的弱点。

利用美国科学家的才能是这一战略的关键之一。从日立、东芝和索尼到健康护理公司资生堂，日本公司纷纷在美国设立实验室。华盛顿的公共诚信中心的斯蒂芬妮·爱泼斯坦表示，现在每所主要的美国研究大学附近都有至少一个日本企业的研究设施。

在普林斯顿，NEC公司试图创造一个科学家可以自由探索物理学、计算机科学和材料基本问题的环境。尽管研究显然遵循了NEC在计算机、电子和通信等主要业务的方向，但实验室鼓励科学家不要将自己视为产品开发者。“重点是打破渐进式进展，朝着预期风险较大的新方向前进，”物理学家理查德·A·林克说，他是一位高级研究科学家，曾从AT&T贝尔实验室转到NEC。这家280亿美元的公司拥有一个全球应用科学家和工程师的网络，包括一些在普林斯顿，以跟进任何突破。

为了建立其研究温室，NEC招募了大约45名物理学家、计算机科学家和材料研究人员，他们来自贝尔实验室、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麻省理工学院以及其他顶尖研发中心。NEC的新设施位于普林斯顿大学和SRI国际的萨诺夫实验室附近的一个林木繁茂的企业园区，运作方式更像是一所大学，而不是其他任何东西。取代僵化的官僚体系的是一个由五名科学家组成的委员会，负责分配资金和监督项目。这一安排是实验室创始校长Dawon Kahng的构想，他是一位晶体管和半导体存储器的先驱，曾在贝尔实验室工作多年。Kahng于5月去世，享年61岁，他希望确保他的科学家不会被日本公司通常用来管理研究的详细五年计划所束缚。

严肃游戏。在实验室自由奔放的氛围中，物理学家Eric B. Baum挑战计算机进行国际象棋和围棋比赛。“自1956年以来，计算机国际象棋的概念进展非常有限，”来自普林斯顿大学的Baum说。这些游戏提供了人类和机器“推理”方式不同的见解。即使是最好的计算机程序也必须依赖于蛮力——处理无数选项——而不是人类使用的更优雅、看似直观的方法。Baum的目标是：发现能够进行微妙推理的机器。

计算机和通信的进步也是其他项目的最终目标。物理学家Karvel K. Thornber，贝尔实验室的20年老兵，正在研究模糊逻辑，这是一种帮助机器处理复杂、不确定任务（如股市预测）的数学形式。Linke正在探索微观激光器的特性，这可能在未来成为高速光学计算机的关键，这些计算机更多依赖光波而不是电子电路。

NEC试图通过中午的排球比赛和桥牌来促进科学家之间的合作。它还努力提升其美国形象。学校团体经常参观实验室，七月份，来自城市内特伦顿学校的80名五年级学生将参加为期两周的科学课程。“这是一种良好企业公民的表现，”正在进行超导研究的物理学家Tineke Thio说。

舒适的联系？尽管实验室努力表现得尽可能美国化，但与日本有很多联系。Linke正在使用NEC在那里的激光。Thornber与NEC在美国和日本的开发实验室合作进行模糊逻辑研究。物理学家Peter A. Wolff，曾任麻省理工学院Francis Bitter国家磁铁实验室的负责人，正在与日本应用科学家合作进行光计算。然而，公司官员对与东京的单向关系持谨慎态度。“我们试图避免看起来只是将美国技术传回日本的渠道，”实验室的总法律顾问Arthur Torsiglieri说。

普林斯顿的大多数科学家对此并不在意。“我认为我在这里所做的或多或少是为了人类的利益。我所做的一切都在公开文献中发表，”Baum说。“我希望美国公司能像这样为基础研究做出贡献。”确实，NEC的一些人觉得他们在与美国企业实验室的同事相比，拥有很大的优势，后者的许多科学家近年来已转向应用工作。“世界其他地方非常迫切地试图使研究盈利。这是一种国家恐慌，”Linke说。他将普林斯顿的氛围比作几十年前贝尔实验室的辉煌时代。伯克利计算机科学家Michael A. Harrison感叹，NEC实验室现在是“美国唯一一个致力于不受限制、无方向研究的企业实验室。”

NEC是否能够保持这种精神还有待观察。官员们指出，即使在困难时期，公司对研发的持续支持。但NEC的净收入在上一个财政年度下降了43%，并且已推迟扩大实验室员工的计划。“我们只是稍微放慢了一下，”实验室代理社长新田大三郎说，该实验室的年预算为2600万美元。

不过，目前在普林斯顿，好奇心正在蓬勃发展。走廊上的海报突出了NEC研究人员正在探讨的主题。“知识表示与机器或人类学习之间的相互作用是什么？”其中一个问题问道。探讨这些问题应该能让NEC的美国科学家忙碌到下个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