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复性压力：疼痛才刚开始 - 彭博社

《纽约时报》的记者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去年夏天，都市和商业日报的编辑部切换到使用Atex Inc.键盘的计算机系统后，超过100名记者和编辑开始抱怨手腕和其他部位的疼痛。时报在旧系统下并没有如此广泛的问题，没人知道这些伤害的原因。但不久之后，记者们就因伤缺席数周甚至数月。“发生时，发生得非常快，”一位受伤者说。

时报此后采取了措施，让记者和编辑们更加舒适，但对一些人来说，损害已经造成。大约十几名时报员工正在准备与Atex及其母公司东曼柯达公司在法庭上进行一场漫长而激烈的斗争。他们提起诉讼，声称Atex键盘存在设计缺陷。原告将辩称，设备制造商知道或应该知道这些缺陷，却未能警告用户——这一指控被Atex和柯达 vehemently 反驳。（一些相同型号的键盘被《商业周刊》使用。）“Atex系统在1970年代初首次推出时是最先进的，自那时以来不断得到改进，”Atex和柯达的罗切斯特（纽约）律师爱德华·J·伯恩斯说。

时报的案件是新一轮法律攻势的一部分，这场攻势有成为本十年最大、最具争议的诉讼之一的迹象。随着越来越多的工人因长时间使用计算机而抱怨重复性压力伤害（RSI），法院正被损害索赔淹没。在科学家和医生中，这些伤害的原因和严重性正受到激烈辩论。研究人员也无法解释为什么相同的设备在某些办公室会造成伤害，而在其他办公室却不会。但原告律师，如曼哈顿律师史蒂文·J·菲利普斯，称这些伤害为“流行病”，并将激增的诉讼与关于石棉的大规模诉讼进行比较。

重复性劳损是对手、手腕和其他承受重复运动压力的部位造成的肌肉或骨骼损伤。也被称为累积性创伤障碍，自1985年以来，这些伤害几乎翻了一番。办公室和工厂中的重复性劳损占所有工作场所疾病的56%——1990年报告的案例为185,000例。根据Aetna Life & Casualty的估计，这些伤害导致的工人赔偿索赔和其他费用可能使雇主每年损失高达200亿美元。

第一轮。尽管问题的规模不断扩大，辩护律师表示，重复性劳损与致命石棉之间唯一的共同联系就是提起诉讼的律师。然而，原告在第一轮中获胜：布鲁克林的一位著名联邦法官杰克·B·温斯坦在6月同意将手部伤害案件与石棉及其他“集体侵权”案件以相同方式处理。他将44起诉讼合并为一起巨大的诉讼，允许原告的律师联合起来。这一举动为案件增加了更多的可信度——这吸引了更多的诉讼。

绝大多数诉讼是由感到疼痛的记者、数据处理员和电话接线员对其设备制造商如IBM、美国电话电报公司、Unisys公司等提起的。这是因为工人赔偿法几乎禁止所有员工对自己的公司提起诉讼，并限制赔偿金额。但《美国残疾人法案》——将于7月26日生效——可能会使因工作而致残的工人更容易起诉雇主。

雇主在欧洲已经受到冲击。去年12月，英国法院裁定，英国电信公司未能提供合适的椅子“实质性地导致”两名数据处理员的重复性劳损，并分别判给每人约12,000美元。这是英国法院首次裁定雇主对伤害部分负责。四个月后，一家法院命令汽车制造商沃克斯豪尔汽车有限公司向一名受伤的机器操作员支付创纪录的106,000美元。两家公司都计划上诉。与此同时，欧洲共同体已设定1993年1月1日的最后期限，要求12个成员国的雇主满足严格的健康和安全标准，以减少VDT用户的重复性劳损风险。

美国公司正在考虑该怎么办。最积极的公司正在重新设计工作站（桌子）。联邦快递公司成立了一个定期会议的小组，以解决安全问题。而惠普公司正在尝试一种桌子，用户只需按一下按钮即可选择坐着或站着打字。但模糊的科学和缺乏联邦标准使一些公司无法或不愿做出反应。纽约律师丹尼尔·J·西托默表示，重复性劳损“正成为美国企业的一个主要问题”。“公司在制定管理方案来应对这一问题时非常困难。”

重复性劳损在工厂中已经存在多年，但仅在个人电脑爆炸式增长后才出现在办公室。使用打字机的工人执行了一系列活动，从更换纸张到按下回车键，这些活动在个人电脑中并不需要，这可能降低了他们受伤的风险。

医生的看法也发生了变化。华盛顿的骨科医生爱德华·A·兰金回忆说，当他在1970年完成培训时，“普遍的共识”是工作不会导致受伤。现在，兰金表示，医学上“普遍接受”的观点是，重复性劳损是“工作引起的”或“工作加重的”。

但科学家尚未准确找出工作中究竟是什么导致了这些问题。关于这一点的争论可能很快会加剧。国家职业安全与健康研究所即将发布其迄今为止可能是最全面的研究：对位于丹佛的美国西部公司的拨号辅助操作员进行的为期三年的肌肉骨骼疾病调查。该报告评估了500名工人和近250个工作站，跟踪了由29名美国西部操作员对工作站制造商计算机控制公司提起的首批产品伤害诉讼之一，该诉讼于1990年以未披露的金额和解。报告预计将得出结论，通讯工人协会的健康与安全主任大卫·勒格朗德表示，该研究与美国西部公司共同请求，重复性劳损“即使在设计良好的工作区域中也是显著问题”，并且可以与许多因素相关，包括工作负荷和主管支持。

甚至工会领导和原告律师都承认，缺乏明确的数据可能意味着在法庭上将面临艰难的斗争。而这些案件正集中在那些通常是在伤害普遍出现之前几年制造的设备上。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重复性劳损（RSI）案件进入审判，但自1990年6月一些《新闻日报》记者因其Atex键盘提起诉讼以来，数百名工人已就各种产品提起诉讼。这些案件基本上提出了相同的论点：设备存在缺陷，制造商知道或应该知道伤害风险，但未能发出警告。

以IBM为例，该公司正在全国范围内对少数几起诉讼进行抗辩，包括加利福尼亚州的Lorraine Bergstrom提起的案件。这位数据录入员声称，在IBM PC上打字约一年后，她患上了腕管综合症——手部神经受到压迫——并且无法工作。IBM没有对该案件具体发表评论，但发言人Brian Doyle表示，通常来说，“我们的产品设计良好，使用安全。”

替代方案。针对Atex的诉讼是数量最多的之一。律师表示，这些诉讼指控Atex键盘迫使用户像是在“把手指砸进水泥里”一样猛击键盘。另一个被指控的问题是：某些键盘型号过高，可能会导致手腕受压。作为Atex知道这些危害的证据，原告律师部分指出了澳大利亚的事件：到1980年代中期，该国几乎出现了与计算机相关的重复性劳损（RSI）疫情。Atex对此指控坚决否认。

目前，原告律师正在争取内部Atex文件，他们表示这些文件支持他们关于先前知识的主张。商业周刊在法庭档案中获得的一份关键文件是1990年4月由柯达人因因素专家William H. Cushman撰写的备忘录。他发现高Atex键盘的高度远远超过德国的键盘高度标准。备忘录还指出，柯达的一位RSI医疗权威建议Atex为高键盘提供前臂支撑，并且对那些易受伤害的工人“给予减少的产出配额或替代工作。”但医生补充说，键盘是导致RSI的“最不重要因素”。Atex拒绝讨论该备忘录，因为其发布正在上诉中。

随着此类案件的发展，伤害可能会引发其他类型的斗争。管理层律师已经在敦促公司重新审视与硬件供应商的协议，以查看他们是否可以以重复性劳损为合同违约的理由提起损害赔偿诉讼。与此同时，联邦职业安全与健康管理局正在准备人体工学标准，但这些标准还需要几年才能准备好。在科学提供明确答案之前，法院将被迫解决谁对已经成为计算机时代日益严重的伤害和疼痛负责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