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拉克门是照常营业吗？ - 彭博社

一位女性，一名联邦检察官， allegedly 在她的手提包里携带了一块磁铁，以抹去包含关键证据的计算机记录。另一位女性，一名海关检查员，正在追查一起非法出口案件，遭受了对其职业行为的严酷内部调查。第三位，一名企业律师，表示当她揭发她的上司时，成为了威胁和恐吓的目标。

这三位女性有什么联系？那就是对意大利国家劳动银行亚特兰大分行的政治性调查及其非法计划，利用数十亿联邦担保贷款为伊拉克融资——这一事件被称为伊拉克门。

盖尔·麦肯齐，亚特兰大的一名助理美国检察官，是政府在BNL案件中的首席检察官。当麦肯齐的调查发现将BNL与克利夫兰附近的一家伊拉克掩护公司联系起来的记录时，海关特工吉尔·费尔开始进行调查。后来，企业律师玛丽安·加西奥尔提供了信息，似乎将她的前雇主肯纳梅塔公司与BNL及一个在美国各地有联系的伊拉克采购网络联系起来。

关于伊拉克门的故事已经有大量的文字被写下。但由《商业周刊》拼凑而成的这三位女性的故事，虽然只是更大丑闻的一部分，却强烈暗示布什政府阻碍了美国在伊拉克大规模军事扩张中的角色的公开曝光。此外，在掩盖其行动的同时，白宫还对美国企业给予伊拉克的帮助披上了一层面纱，这些企业从相对小型的肯纳梅塔到像惠普公司这样的巨头。

美国在伊拉克核能力建设中的援助揭露已经开始损害政府最大的外交政策胜利——沙漠风暴行动。总统本人承认，他在战争前试图缓和萨达姆·侯赛因好战行为的努力“失败”了。在这个选举年，国会民主党人对这一错误政策的审查愈发激烈，他们越来越大声呼吁特别检察官调查伊拉克事件。北卡罗来纳州众议员查理·罗斯指控：“我相信文件被伪造，政府官员对国会撒谎，并且白宫进行了掩盖……”

白宫和亚特兰大的美国检察官办公室坚决否认任何掩盖或不当行为。大多数被该报道指认为与伊拉克有贸易往来的公司，包括肯纳梅塔尔，只表示他们拥有合法的出口许可证，并没有做错任何事。

但是，麦肯齐、费尔和加西奥尔的故事引发了令人不安的问题。《商业周刊》为这个故事咨询了无数独立来源：法庭记录、国会证词以及国会传唤的文件。此外，《商业周刊》还与国会消息来源、政府官员、律师和企业高管进行了二十多次采访。在上述三位女性中，只有加西奥尔同意接受采访。麦肯齐拒绝评论。而费尔的一个接近她的消息来源解释说，她不想进一步危及自己的职业生涯。

毫无疑问，这三位女性在1989年8月时并不知道她们将面临什么，当时联邦特工闯入了BNL位于亚特兰大煤气灯大厦20楼的豪华办公室。在那里，由美国检察官办公室领导的一个由六个美国机构组成的工作组带走了一堆银行记录。麦肯齐，一位经验丰富的检察官，协调了这项调查。

文件轨迹。在两个月内，调查人员了解到亚特兰大BNL分行是伊拉克在美国的主要信用来源，向其贷款55亿美元——其中20亿美元由美国农业部担保。根据农业部的一份备忘录，该担保贷款原本是用来购买美国食品的，但实际上大部分用于购买具有军事应用的美国工业机械和技术，包括核武器生产，这份备忘录是在1989年10月13日农业部和国务院高级官员会议后发出的。通过对银行和其他文件的分析，《商业周刊》了解到，非法的BNL信用证为通用汽车公司等公司的对伊出口提供了资金。通用汽车拒绝对此发表评论。

来自BNL调查的证据迅速堆积，以至于在1990年1月——伊拉克入侵科威特前八个月——麦肯齐和她的上司，时任亚特兰大美国检察官的罗伯特·L·巴尔 Jr.，预测即将有起诉。凭借麦肯齐团队获得的证据，其他地方的联邦特工也开始了自己的调查。海关特工费尔，一位在该机构工作了11年的老兵，领导了克利夫兰的调查。她将重点放在了Matrix Churchill Corp.的出口业务上，该公司是Matrix Churchill Ltd.的索伦（俄亥俄州）分支，是一家英国精密机床制造商。

她很快就确认，Matrix实际上是，如海关报告所称，是一家“伊拉克掩护公司”。根据现任和前任海关官员的说法，其任务是为伊拉克的军事扩张，特别是其核武器计划，采购美国技术和设备。在伊拉克入侵科威特一个月后，美国财政部利用其紧急权力关闭了Matrix Churchill。

然而，到那时，亚特兰大美国检察官办公室已经改变了口风。几个月过去了，BNL没有被起诉。国会调查人员表示，其他机构开始抱怨来自华盛顿司法部总部的干预。

调查人员怀疑原因是司法官员直接控制了BNL的调查。国会消息人士声称，司法部随后试图破坏众议院银行委员会对政府在伊拉克军事扩张中角色的调查。银行委员会的主席，德克萨斯州的众议员亨利·B·冈萨雷斯（D-Tex.）指控前美国司法部长理查德·L·索恩堡“延迟了BNL的起诉，并多次试图在虚假借口下阻碍和限制委员会的调查，声称这会危害国家安全。”索恩堡回应道：“这些指控绝对是虚假的。”

狭窄的焦点。亚特兰大的大陪审团直到1991年2月28日才发布起诉书，正值海湾战争结束之际。347项指控将范围限制在三名前银行官员、一家伊拉克银行和四名伊拉克人，以及一名土耳其人及其贸易公司。所有人都被指控共谋为伊拉克安排欺诈性信贷。

国会中的关键民主党人批评起诉书的狭窄焦点。许多问题之一是：为什么Matrix Churchill仅被列为未起诉的共谋者？毕竟，起诉书将该公司的与BNL的交易描述为非法。但众议院调查人员指出，全面披露Matrix的活动将突显美国企业在伊拉克采购网络中的角色。

矩阵并不是唯一一个逃避起诉的参与者。玛丽安·加西奥尔和国会调查人员认为，肯纳梅塔尔（Kennametal），一家总部位于宾夕法尼亚州拉特罗布的6亿美元机床制造商，非法与伊拉克进行交易，并且是供应网络中的关键环节。加西奥尔说，1990年1月，她因与高层管理人员在出口程序上意见不合而被迫离开肯纳梅塔尔，担任该公司的律师九个月。她离开公司后，她说，她开始接到来自肯纳梅塔尔员工的威胁电话。更糟糕的是，她说，有一天她在家附近开车时被一辆车追赶。“这让我吓得魂飞魄散，”她说。她放弃了对肯纳梅塔尔因骚扰提起诉讼的威胁，以换取一笔财务和解。

与此同时，加西奥尔试图告诉FBI和匹兹堡的美国检察官关于肯纳梅塔尔可能非法与伊拉克交易的情况。但“门在我面前关上了，”她说。匹兹堡FBI办公室和该市的美国检察官没有回复寻求评论的电话。

偶然间，加西奥尔得知了费尔（Fehr）的调查，并在1991年初给她打了电话——在BNL起诉书发布的一个月前。费尔独立记录了肯纳梅塔尔与矩阵的可疑关系。但加西奥尔帮助这位特工确认肯纳梅塔尔从BNL的信用证中获益。

虽然肯纳梅塔尔只是数百家向伊拉克出口工业产品的美国工业出口商之一，但它的案例显示了伊拉克人如何掩盖工业设备和技术的采购。在1991年8月1日的宣誓国会证词中，加西奥尔解释了肯纳梅塔尔如何通过一家德国国防公司安排将具有军火制造应用的碳化钨切削工具运往伊拉克（框）。

第二笔交易在肯纳梅塔尔的内部文件中详细说明。在这笔交易中，肯纳梅塔尔与矩阵丘吉尔和智利军火商卡洛斯·卡尔多恩合作，为伊拉克的NASSR弹药综合体提供支持。在1988年末，伊拉克通过矩阵与卡尔多恩签订合同，价值1620万美元的机床用于武器项目，融资通过BNL信用证，该信用证后来在BNL起诉中被认定为一项欺诈性获得的美国担保。肯纳梅塔尔作为分包商和采购代理签署了合同，价格超过50万美元。

在合同执行的同年8月，联邦特工突袭了BNL在亚特兰大的办公室。三个月后，英国当局突袭了矩阵丘吉尔在伦敦的办公室。这些突袭使得零部件的付款变得复杂。1989年12月，律师乔·D·惠特利代表矩阵提起诉讼，要求从BNL亚特兰大追回NASSR合同的付款。次年8月3日，即伊拉克入侵科威特的第二天，布什总统任命惠特利接替巴尔担任亚特兰大的美国检察官。因此，惠特利成为麦肯齐的上司，但他立即回避了BNL的调查。

肯纳梅塔尔对这两笔交易的说法表示异议，并称执法部门已清除其任何不当行为。“像成千上万的西方公司一样，肯纳梅塔尔在伊拉克入侵科威特之前与伊拉克有一些合法的业务，”一位发言人说。

尽管联邦检察官在很大程度上忽视了加西奥尔，但她的国会证词引起了麦肯齐的注意。去年八月，她要求加西奥尔在亚特兰大大陪审团面前作证。当加西奥尔因病推迟出庭时，麦肯齐威胁要逮捕她。只有在众议院议长托马斯·S·福利（民主党-华盛顿）代表加西奥尔干预后，检察官才放弃了。几周后，加西奥尔确实在亚特兰大作证。然而，她和另外两位被麦肯齐传唤的人表示，检察官只关注无关紧要的问题。

为什么联邦检察官会有如此奇怪的行为？罗斯指控麦肯齐是在华盛顿上级的指示下行动，目的是破坏其他机构对BNL的调查。他声称一名国税局特工愿意在法庭上作证，称在1991年春季，麦肯齐在一次会议上带着一个磁铁，会议期间BNL的记录正在被输入计算机。他说，她通过将磁铁放在计算机上来破坏信息。“这完全是胡说八道，”麦肯齐的上司杰里林·G·布里尔回应道。

费尔在1991年4月首次遭遇麦肯齐的对待，当时麦肯齐要求克利夫兰海关办公室向她发送所有涉及Matrix的“非法扣押证据”。国会和海关的消息来源表示，这一请求之所以奇怪，是因为麦肯齐已经审查了海关办公室用来获取证据的搜查令。然后，在1991年10月，麦肯齐根据几位独立消息来源的说法，发起了对费尔的调查，指控他向加西奥泄露大陪审团信息。今年年初，费尔被清除了任何不当行为。海关和布里尔都未对此事发表评论。

对于国会的批评者来说，正如冈萨雷斯所说，这一切加起来就是“一个掩盖机制”。其他举动表明这是一次有组织的行政努力。商务部报告称，在1990年末，在与国务院和国防部协商后，它修改了国会要求的关于68个对伊拉克出口许可证的数据，包括一项价值十亿美元的军用卡车销售。商务部监察长表示，一些更改，例如涉及卡车的更改，使得这些货物看起来是用于民用而非军用，并且是“没有理由的”。

合法贸易。更令人感兴趣的是，在沙漠风暴之前的五年里，商务部向伊拉克发放了超过15亿美元的战略敏感美国出口许可证。根据法律，冈萨雷斯不能透露许可证持有者的名字，但他说，他们的许可证表明“我们的政府知道这些技术的军事用途，却没有采取任何措施来阻止它。”

美国公司是否可能对伊拉克对其出口的军事用途视而不见？《死亡游说》一书的作者肯尼斯·R·蒂默曼表示：“几乎不可能。”包括惠普、洛克威尔和泰克在内的公司向伊拉克主要的导弹研究中心和伊拉克原子能委员会出售高性能电子设备，威斯康星大学核武器控制项目的主任加里·L·米尔霍林表示。这三家公司坚称，他们合法地出售了他们认为是用于民用的设备。

事实上，与伊拉克的最新贸易是合法的。在里根和布什政府期间，当伊朗在八年战争中似乎占据上风时，美国倾向于支持伊拉克。正是在那时，伊拉克获得了美国农业信贷担保和其他同情贸易待遇的资格。1985年，在获得在伊拉克扩大业务的绿灯后，数十家美国蓝筹公司成立了美伊商业论坛。

如今，迫使政府公开其失败的伊拉克政策细节的努力可能正在转变。就在上个月，前亚特兰大BNL经理克里斯托弗·P·德罗古尔与司法部达成了一项11小时的认罪协议，他同意对60项指控认罪。这引发了美国地区法官马文·H·舒布的警报，他已加入呼吁特别检察官调查BNL和伊拉克的军火采购行动的行列。

即使国会设法迫使政府在十一月之前任命特别检察官，任何调查肯定会持续到选举之后。虽然这是一个混乱、不可避免地被政治化的过程，梳理重大外交政策失误的残骸，但这是必须进行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