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没有烟花，但缓慢增长胜过没有增长 - 彭博社

没有陡峭的下滑或过山车般的转折。也没有飞速的进展。只有“缓慢增长，缓慢增长”的稳定节奏。这可能不是一个令人兴奋的预测，但与美国人近三年来所经历的相比，这肯定会让人感觉非常不错。

《商业周刊》预计，经济将在1992年第二季度到1993年同一时期增长3.4%。这略高于我们年中调查中20个预测的3%平均水平（表格）。我们适度的乐观源于我们认为，今年剩余时间的增长将比大多数其他经济学家预测的要快一些。

不过，以往复苏的标准来看，这次的回升将是一个无聊的过程。复苏的第一年，增长通常平均在5%到6%之间。这一次，削减成本和企业重组将抑制就业和收入的增长，而家庭债务沉重将限制对汽车、住房和其他信贷敏感型消费的需求上升。

即便如此，任何稳固、持续的上升趋势都将是对三年缓慢爬行的解脱。自1989年以来，美国平均每年仅增长0.5%，而在1992年第一季度之前，没有一个季度的年增长率超过2%。当然，巨额债务、低迷的房地产、普遍的企业削减成本、国防开支减少以及各级政府的预算困境仍然对未来造成沉重压力。但正如市场营销公司NPD Group的首席经济学家罗莎琳德·威尔斯所说：“经过这么多年的缓慢增长，你看到一个超过3%的数字时，你会想要大喊，‘哇。’”

在我们看来，经济正处于一个典型的以消费者为驱动的商业周期上升期。由于住房市场的反弹，支出在第一季度激增，库存缩减到不可持续的低水平。补充这些库存的需求将推动今年夏天的产出和就业增长——这将使消费者不断回到他们最喜欢的商店。而出口将继续支撑订单簿。随后，需求的增加将促使企业在资本设备上进行更多投资。

低压力。低通货膨胀和利率将使复苏过程顺利进行。通货膨胀已经不再是担忧的问题，可能会持续到1993年。经过三年的停滞、过剩的生产能力和疲弱的劳动市场，通货膨胀已被压制到屈服的地步。而仅有适度规模的经济复苏不会产生太多新的价格压力。这就是为什么到1992年结束时，消费者价格可能以每年仅3%或更低的速度上涨。

鉴于通货膨胀如此出色的表现，我们相信利率将在1992年剩余时间内保持低位。长期利率在这个夏天还有下调的空间。债券市场对顽固通货膨胀的预期是长期利率保持高位的一个关键因素。但随着预期调整到通货膨胀确实受到控制的现实，一些对长期利率的上行压力将会减轻。

至于短期利率，联邦储备委员会似乎不太可能再对联邦基金利率进行一次以上的下调。我们相信，联邦储备的目标是产生一个适度的复苏，以保持通货膨胀在可控范围内。可以称之为温和起飞。1991年的第一次尝试没有成功，但1992年应该会有所不同。

这种微妙的微调风险使一些预测者极为悲观。香港银行集团的Lacy H. Hunt部分基于货币和信贷增长的疲软，对经济前景持悲观态度。《商业周刊》预计下半年会更强劲，但Hunt担心：“今年最好的时光已经过去。”

即使消费支出反弹，消费者也将继续改善他们的财务状况。他们以创纪录的速度偿还债务，低利率降低了家庭债务的成本。Fleet Norstar金融集团的首席经济学家Gary L. Ciminero估计，今年家庭通过偿还旧债或再融资抵押贷款，将节省420亿美元的利息成本。此外，住房复苏正在支撑房价——大多数消费者财富的主要来源。但重新流动化将需要时间。

缺货？在此之前，收入增长的压力将持续支撑消费支出。如果每月新增150,000到200,000个工作岗位，而正常复苏速度为250,000到300,000个，实际税后收入的增长不会超过2.5%，而消费者在没有储蓄或信贷帮助的情况下，消费速度也无法快于这个节奏。然而，储蓄已经很少，家庭更倾向于偿还债务，而不是承担新的债务。

复苏的早期季度也将受到库存重建的推动。事实上，一些经济学家担心当前的低库存水平正在抑制国内需求。“人们在购物，但他们想要的商品却不在商店里，”克莱斯勒公司的首席经济学家Donald P. Hilty指出。补充仓库库存可能会为未来12个月预期的增长贡献超过四分之一。

公司在解决债务问题上也取得了相当大的进展。十多年来，企业首次更多依赖股权而非债务来筹集资金。公司正在用成本更低的长期债务替换短期债务。利息支付占现金流的比例正在下降。利润率也在改善。对于非金融企业来说，第一季度的利润占产出的比例达到了7.6%——自1990年中期以来最丰厚的缓冲。总体而言，1992年企业盈利显著改善的基础已经奠定。

更好的现金流意味着许多公司将能够继续进行之前因经济停滞而推迟的新工厂和设备投资。资本支出将遵循其通常的复苏模式——在经济复苏后转变，并在复苏稳固后加速。然而，更多的支出将用于新设备，而商业和办公楼的过剩将抑制整体增长。

去年开始的住房复苏将继续保持。抵押贷款利率将波动，徘徊在9%左右，但住房复苏的利率阶段已经结束。从现在开始，工作和收入的增长将必须为住房需求的进一步增长提供财务基础。

出口现在占工业产出的创纪录22%，将成为复苏期间制造业的重要力量。日本和欧洲的经济放缓将抑制外国需求，但对拉丁美洲和亚洲新兴工业化国家的快速出口增长将提供支持，直到世界其他地区恢复活力。问题在于，这些出口增长在贸易赤字对经济的整体影响方面将毫无意义。随着美国的复苏，美国人对进口的无情倾向将导致美国贸易赤字的轻微恶化。

佩罗特因素。经济越强，布什总统连任的机会就越大。日兴证券公司的罗伯特·布鲁斯卡是我们预测者中最乐观的，他称他的展望为“布什连任预测”。然而，独立候选人罗斯·佩罗特的支持浪潮可能表明，即使在经济更强的情况下，布什也面临着来自失望选民的重大问题。

由于佩罗特或克林顿胜利后将带来的不确定性，选举正迅速成为前景中的一张“王牌”。联邦支出的未来将悬而未决，企业可能会搁置资本项目，股票和债券市场至少在初期会对任何现状的变化做出负面反应。一个危险是：疲软的债券市场可能会推动抵押贷款利率超过10%，并使住房复苏停滞。DKB证券公司的菲利普·布拉弗曼警告说，如果佩罗特的候选资格迫使国会决定选举，这样一个巨大的未知因素可能会“瘫痪”第四季度的增长。

当然，在11月3日的选举之前，还会有几个月的时间——以及更多的经济报告。如果布什能够扭转他的竞选局面，未来一年的前景不太可能发生太大变化。如果他做不到，预测者们——包括《商业周刊》——可能不得不重新计算一些新的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