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Y能逃脱吗？ - 彭博社

自从奥林匹亚与约克开发有限公司在三月份披露其必须重组超过120亿美元的债务以来，O&Y首席执行官兼首席战略家保罗·赖克曼顽固地坚持认为他的帝国实在是太大而无法倒闭。而且在一段时间内，传统智慧也站在他这一边。如果多伦多的开发商倒闭，金融界担心，已经下滑的全球房地产价值将进一步下跌。从东京到伦敦，银行将面临如此严重的损失，以至于动摇全球金融体系。

然而，两个月后，这种末日景象似乎没有任何成真的迹象。由于债权人的围攻以及无法与银行达成协议，O&Y做出了几周前被认为不可想象的事情。该公司于5月14日在加拿大法院申请保护债权人。同时，O&Y和四家加拿大子公司在美国寻求第11章保护。赖克曼和他的兄弟阿尔伯特及拉尔夫，可能很快就需要为他们帝国在美国的庞大资产和伦敦的金丝雀码头办公楼开发寻求类似的保护。

除了全球股市的一些小幅波动外，奥林匹亚与约克的申请在日报中引起了更多的轰动，而不是在银行和其他金融界。几天之内，全球市场开始反弹。甚至有人谈到，O&Y的困境虽然对房地产价格的复苏有害，但对已经极度低迷的市场几乎没有立即影响（第28页26）。

打出的牌？现在，随着债权人和O&Y高管在多伦多、纽约和伦敦开始谈判重组公司的债务，分析师们开始怀疑赖克曼兄弟是否已经打出了他们最好的牌。现在，关于O&Y的最坏担忧已经减退，可能他们剩下的杠杆也不多了。

相反，银行似乎掌握着主动权。在接下来的几周里，贷款方可能会完全接触到O&Y严密保守的资产负债表。事实上，加拿大法院任命了一位来自普华永道的“信息官”，以确保银行获得全面的会计报告。银行家们对O&Y的运营也将拥有更大的影响力。对许多分析师来说，问题不在于银行是否会获得O&Y的股权，而在于银行将给予赖克曼家族多少股份。一些O&Y的观察者甚至开始想象O&Y的清算。加拿大债券评级服务的总裁布赖恩·内史密斯就是认为这可能发生的人之一。他怀疑银行和O&Y会达成协议。“机会不大，”他说。

在许多方面，O&Y几乎没有选择，只能寻求法院保护。随着其巨额债务的违约不断增加，债权人开始逼近O&Y的资产。一组由摩根大通领导的银行，O&Y自己的顾问，在O&Y未能履行一些掉期承诺后，开始采取措施扣押抵押品。关键的威胁将出现在5月15日，在多伦多，债券持有人准备扣押第一加拿大广场，这座72层的办公大楼是赖克曼的第一个奖杯项目。赖克曼家族和他们的贷款方都担心公司众多债权人中更为不羁的人会引发疯狂的争夺。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O&Y的全球影响力，原本使其被认为是“太大而不能倒”，却减轻了财务问题的影响。尽管O&Y代表了有史以来最大的私人债务重组，但其银行的数量之多——总共有91家——使得任何单一贷款方都未面临生死攸关的风险。即使在加拿大的六家银行中，它们已向这家多伦多开发商贷款约25亿加元，影响也是可控的。因此，O&Y长期存在的问题对加拿大经济的威胁比之前认为的要小。“我并不认为这会产生深远的影响，”蒙特利尔银行的首席经济学家劳埃德·C·阿特金森说。

同样，在日本，O&Y的困境并没有在已经疲惫不堪的银行界引起太大的波澜。日本银行被认为在账面上有超过28亿美元的O&Y贷款，但与所罗门兄弟亚洲有限公司估计东京银行已经有的1540亿美元的不良贷款相比，这显得微不足道。“这可能不止是杯水车薪，”S.G. Warburg Securities（日本）公司的分析师阿莉西亚·小川说。“但也不超过两个。”

勇敢的前线。在日本以外，许多银行已经为O&Y的违约建立了缓冲。例如，花旗集团已经注销了对O&Y的1亿美元贷款，并将其剩余的3.8亿美元O&Y贷款中的大部分列为不良贷款。“这看起来并不是一个重大困难，”美联储的一位高级官员说。“我认为我们已经逃脱得相当不错。”

这使得O&Y处于一个危险的境地，因为它试图延长债务支付并安排新的贷款。O&Y的高管们仍然显得勇敢。“这不是清算，也不是O&Y的结束，”前克莱斯勒公司副董事长、现任O&Y新总裁的杰拉尔德·格林沃尔德说。也许不是。但O&Y现在没有能力主导条款。

银行更强硬的谈判姿态的第一个迹象可能会在伦敦出现。O&Y得到了英国政府暗示可能将2000名公务员迁往金丝雀码头的支持。但O&Y仍然很难说服银行借出5.5亿美元来完成项目的第一阶段，并为O&Y在建设朱比利线（通往金丝雀码头的急需地铁延伸）的费用中支付首付款。“我们现在正处于项目即将转折的时刻，”金丝雀码头的首席执行官迈克尔·丹尼斯说。

问题是，最终谁将拥有金丝雀码头？银行家们不太可能接受O&Y提出的直接30%的股份。相反，他们可能会反过来，向O&Y提供基于开发商表现的滑动比例股权。但即使O&Y赢得了多数股份，金丝雀码头达到O&Y所设想的规模也可能需要数年，甚至可能永远无法实现。

银行家们对O&Y的另一个提议也持悲观态度，即以债务重组为交换，向银行提供母公司在加拿大的20%股份。“这个计划是不可接受的，”多伦多经纪公司McLean McCarthy Inc.的分析师阿兰·图赫迈尔预测，“因为它没有提供足够的让步。”根据加拿大法律，O&Y必须获得四分之三债权人的批准。如果他们拒绝，O&Y基本上就完了。法院已要求该公司在7月13日前提交计划，并设定了10月21日的批准截止日期，尽管这一期限可能会延长。

与此同时，奥林匹亚与约克面临着将其庞大的美国房地产资产保持在第11章保护之外的斗争。赖克曼家族在纽约的奖杯，如世界金融中心，并不包括在5月14日的申请中。由于这些物业是O&Y主要业务中最健康的，格林瓦尔德认为“他们应该能够在贷方的合作下解决他们的问题。”这可能要求太高。5月19日，O&Y告诉在曼哈顿55号水街发行的5.48亿美元债务的持有人，他们无法支付利息。而且人们担心O&Y在这个夏天将无法按时支付给纽约市的税款。

可以肯定的是，如果这意味着在今天的市场上出售这些资产，很少有债权人渴望接管O&Y的庞大资产。但尽管O&Y目前应该能够避免清算，Tuchmaier预测它将“急剧缩小”。最终，重组专家认为，银行将对O&Y在纽约和多伦多的许多物业的股权提出索赔。

作为O&Y生存的交换，债权人也可能要求奥林匹亚和约克出售其价值26亿美元的股票投资组合（见第26页），其中包括对加拿大海湾资源公司和阿比提比-普赖斯公司的控股权，后者是全球最大的新闻纸公司。该公司已经计划出售其在圣菲太平洋公司的18%股份。赖克曼家族不会消失。银行可能更愿意让他们管理这些物业。但O&Y作为全球首屈一指的开发商的地位已经成为历史。保罗·赖克曼的帝国也不再被认为是“太大而不能倒”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