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们人民”到“我们傻瓜” - 彭博社

谁来告诉人民：美国民主的背叛

作者：威廉·格雷德

西蒙与舒斯特 -- 464页 -- $25

我很可能很快就会忘记大部分的'92总统竞选，但有一个时刻将永远留在我心中。那是在密歇根州弗林特的一座联合汽车工人协会大厅，年长的工人与他们的孩子和孙子们聚集在一起观看杰瑞·布朗。

候选人穿着高领毛衣和UAW夹克，漫不经心地开始了他的“我们人民”的竞选演讲。然后他注意到了什么：人群是一个正在衰退的城镇的代际交叉。突然，政治家布朗消失了，声音接管了。布朗的脸变得通红，额头上的静脉突起，在一段我无法在这里公正表达的意识流中，他痛斥那些控制美国政治的腐败、冷漠的精英。没有任何做作的成分；真实的情感涌现出来。“拿回来！拿回来！”他尖叫道。人群纷纷站起，包括我在内——直到我想起，毕竟我只是一个冷静的、有偿观察者。

从布朗到布坎南，再到佩罗和宗加斯，今年的政治家们试图唤起声音——表达普通美国人内心深处的焦虑：国家正处于经济衰退，政治家们被金钱利益集团所控制，而华盛顿则是一团糟。人们感到疏离和无力。看看初选中惨淡的投票率。

现在威廉·格雷德来告诉读者要倾听声音：美国民主正面临比他们想象中更深重的危机。他说，政府正被一个全球强大利益和精英的财团所控制。当华盛顿热切迎合这些有影响力的内部人士的愿望时，普通公民无助地看着他们的生活水平下降，环境和安全法律被削弱，而他们却被迫为像储贷危机这样的灾难买单。“现代民主的问题，”格雷德写道，“根源在于对无组织人民的忽视。”

消费者活动家拉尔夫·纳德以这种修辞为职业。但格雷德尔并不是那么容易被忽视。正是格雷德尔，作为《华盛顿邮报》的编辑，让大卫·A·斯托克曼在1981年承认里根经济学是一个骗局。后来，在他1987年备受赞誉的书籍《庙宇的秘密》中，他揭示了联邦储备系统的运作。现在，他为《滚石》撰写政治文章，发展出一种独特的人物形象：像外部人士一样写作的内部人士。

使他的书如此有趣的是，他对那些做好事的人几乎和对执政和企业精英一样感到厌恶。或者说，他认为那些做好事的人不再做多少好事。报纸和工会与他们应该服务的人失去了联系。共和党保护并奖励其企业“客户”。民主党“不过是政治资金的邮寄点。”而这个真空正被大量企业资助的智库、公关公司和直邮公司填补，它们提供巧妙伪装的宣传以及竞选资金。“华盛顿现在更适合被形象化为一个宏伟的集市——一个充满帐篷、摊位和喧闹小贩的热闹市场。买卖的喧嚣淹没了爱国音乐。”

谈谈税收。在相当深入的探讨中，格雷德尔探讨了税收立法是如何制定的。这是“一场不断变化的诱饵与转换的游戏，一场由治理系统扮演聪明推销员的骗局，而纳税人则是受害者。”还有什么其他方式可以描述1986年的大规模税制改革法案呢？它帮助了富人，同时将小人物的税收削减到足以买一年的热狗。格雷德尔的强项是：当其他观察者讨论这些结果时，他揭示了它们是如何被实施的。

在某种程度上，他指责纳德和其他改革者，他们信任公共利益律师和游说者在华盛顿代表公众利益。这是一个错误的举动。跨国公司和商业利益凭借远远优越的资源，通过共谋这样的手段取得了胜利。格雷德最有趣的章节之一“虚假的民主”描述了华盛顿企业家杰克·博纳，他会收取费用，按照约定的数量制作“活选民”，以代表公司的或行业的立场联系立法者。

同样引人入胜的是格雷德对不断发展的全球经济对美国机构影响的剖析。在“公民通用电气”中，他探讨了跨国公司如何在不考虑国界或国家精神的情况下运作。

有时，格雷德过于夸张：他到处都看到阴谋。众议院银行委员会主席亨利·B·冈萨雷斯（德克萨斯州民主党）关于储贷危机的意见之所以无人倾听，与格雷德所认为的“孤独的国会议员对抗一支权威军队”关系不大，而是与冈萨雷斯作为一个怪人的声誉有关。如果白宫，如格雷德所称，已经成为一个不可战胜的权力漩涡，那么现代总统为什么在完成事情方面如此糟糕呢？

与此同时，格雷德对美好旧时光的看法显得过于乐观。他对美国人痴迷于金钱、厌恶政治家以及精英对普通人漠不关心感到不切实际的震惊。此外，格雷德所渴望的民主仍然显示出存在的迹象。今年的反现任者浪潮就是一个这样的迹象。

尽管如此，对于任何担心民主未来的人来说，格雷德编织了一个全面而引人入胜的故事。如果你确信某些事情出了问题，《谁来告诉人民》提供了一个新鲜而令人满意的探索，正是关于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