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块建立自由贸易区 - 彭博社

当美国联合航空公司1002航班在5月2日下午降落在杜勒斯国际机场时，机舱内发出了一阵阵呻吟与欢呼的混合声。几乎所有乘客都是美国官员，他们刚刚结束在墨西哥城为期一周的密集贸易谈判。长达十四小时的工作日和当地美食让他们疲惫不堪：一周后，有些人仍然虚弱得无法再登上前往多伦多的航班。将美国、加拿大和墨西哥连接成世界上最大的自由贸易区的雄心勃勃的谈判不得不再推迟一段时间。

没关系。尽管国会山上有些抱怨，北美自由贸易协定（NAFTA）的谈判却突然加速，夏季达成协议几乎是不可避免的。这些讨论最终可能使美国的出口增加100亿美元，并在主要条款上达成了初步协议——从严格的内容规则到跨境卡车交通的放松管制。

北方曝光。来自加拿大和美国的谈判代表表示，当墨西哥官员开始达成几周前看似几乎不可能的交易时，突破性进展出现了。“墨西哥人意识到我们在谈判的最后时刻，他们开始询问需要做些什么才能达成协议，”一位布什政府高级官员说。他们的动力是：根据国际经济研究所的研究，该协议将在1995年前将加拿大与墨西哥的贸易扩大30%，并为墨西哥增加60万个就业岗位。

例如，墨西哥现在似乎愿意接受一项关键条款，即任何在北美组装的汽车必须具有60%的区域零部件和劳动力含量才能获得免税待遇——尽管汽车制造商可能能够将高管薪水、员工制服和广告等成本计入当地含量（表格）。墨西哥和加拿大都渴望继续吸引日本投资，最初曾抵制严格的原产地要求。

当美国谈判代表拖延到多伦多以解决最后的细节时，加拿大总理布赖恩·穆尔罗尼正在为5月20日与布什总统的白宫会议以及第二天前往国会山的行程做准备。尽管民调显示只有4%的加拿大人支持当前的美加自由贸易协议，穆尔罗尼仍愿意签署这一广泛的协议。

他的动机是：希望这样的协议能够将加拿大经济从两年的低迷中拉出来。穆尔罗尼将墨西哥视为加拿大电信和矿业设备的主要市场，并认为北美自由贸易协定（NAFTA）是更新加拿大与美国四年前签署的自由贸易协议的一种方式。

被削弱的关贸总协定（GATT）。与此同时，北美自由贸易协定的狂热几乎掩盖了所有贸易谈判之父的缓慢崩溃：在日内瓦进行的为期六年、涉及108个国家的关税与贸易总协定（GATT）谈判。该谈判旨在一举平息全球的保护主义热潮，一直是布什白宫的首要贸易优先事项。但欧洲拒绝削减其每年450亿美元的农业补贴，使许多第三世界国家和农业商品出口国对该协议产生了反感。

政府声称，新的关贸总协定条约将在十年内推动全球贸易增长5万亿美元。美国贸易代表卡拉·A·希尔斯表示，这就像“给每个四口之家的美国家庭开一张10年内可支付的17,000美元支票。”对失败的警告同样夸张。“我们所知的全球贸易体系将崩溃，”全国制造商协会主席德克斯特·贝克警告说。“一旦贸易战争的魔鬼被放出瓶子，代价将是数百亿美元。”

希望和恐惧都被夸大了。全球贸易谈判的失败不会废除当前的关贸总协定（GATT）规则，在这些规则下，全球贸易在过去10年中几乎翻了一番。此外，贸易自由化在关贸总协定之外以区域协议的形式继续进行。拉丁美洲国家急于在北美自由贸易协定（NAFTA）获得批准后搭便车，而到本世纪末，从北极到火地岛的自由贸易区并非不可能。东欧和斯堪的纳维亚是12个成员的欧洲共同体的候选国，该共同体的贸易规则正在逐步自由化。而以日本为核心的大型非正式亚洲贸易集团正在成为现实。

学者们曾警告说，这种区域协议的兴起将把世界划分为一系列相互对立的保护主义贸易集团。一个担忧是，贸易集团会将当地消费者引导远离区域外的低成本生产者，转向集团内的低关税生产者。相反，区域协议通过展示增加地方贸易如何促进经济增长，传播了自由贸易的理念。“全球自由化可能是最好的，”世界银行首席经济学家劳伦斯·H·萨默斯说。“但区域自由化很可能也是好的。”

关贸总协定的崩溃存在危险：它可能会鼓励保护主义力量，尤其是在美国。以众议院筹款委员会主席丹·罗斯滕科夫斯基（民主党-伊利诺伊州）于5月7日提出的贸易法案为例。这个选举年法案汇集了半打严厉的贸易倡议，并可能在今夏通过众议院。民主党人将该法案视为在选举年与“自由贸易”政府和“公平贸易”国会之间划清界限的一种方式。

一些条款得到了广泛支持，包括一项将美国海关服务的记录管理计算机化的措施。其他条款将要求政府对那些完全排除美国商品或违反现有贸易协议的国家采取更强硬的态度。

但该法案确实有一些明显的保护主义成分。其中一项旨在冻结在美国销售的日本汽车数量，持续七年。它甚至适用于由日本子公司在美国组装的汽车。

空客攻击。很少有人预计如此极端的条款会成为法律。但贸易法案标志着国会日益增强的决心——即使在共和党人中间——掌控贸易问题。当政府最近宣布了一项限制欧洲政府对空客工业补贴的初步协议时，参议员约翰·丹福斯（R-Mo.）帮助发起了对该协议的攻击。

最终，立法者对贸易的新兴趣对国会批准最终的北美自由贸易协定（NAFTA）预示着不利——至少在今年。尽管比尔·克林顿原则上支持NAFTA，但民主党人可能会阻止任何在1992年提交给国会的协议，专注于担心这将把工作转移到低工资的墨西哥。在一个内城已经因高工资工厂工作流失而苦苦挣扎的年份，这种论点很难反驳。

但在国会进入竞选活动之前未能批准协议只会是一次暂时的挫折。除非在11月的选举中发生重大动荡，否则下届国会很可能会批准该协议。而且，NAFTA可能并不是一个分裂成区域堡垒的世界的先兆，而是标志着世界贸易重大自由化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