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到最好，直到最后一声哨响 - 彭博社

克雷格·B·帕尔，通用汽车庞蒂亚克-西组装厂的经理，正处于他的元素中。在工厂的四栋建筑中大步走过，他身上的金饰在人工光线下闪闪发光，周围的人们向他挥手微笑。但对于49岁的帕尔来说，这份工作是苦乐参半的。庞蒂亚克-西将在1994年永久关闭，而帕尔的艰难责任就是结束这个地方的运营。这项工作可能令人沮丧和愤怒。在1980年代末，当他不得不关闭附近的庞蒂亚克-中央工厂时，“我会回家在家里忙碌，只为把毒素从我的系统中排出。”

不久，许多他的同事工厂经理将会感受到这种感觉。由于资金问题，通用汽车公司计划在本世纪中叶关闭21家工厂，并裁减74,000个工作岗位。在这些工厂中，像帕尔这样的经理将承担关闭工厂的关键任务，同时确保在最后一刻之前一切顺利进行。通用汽车刚刚损失了49亿美元，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一群不满的工人做出劣质的工作。

由于帕尔在工厂关闭方面的经验，他的观点最近在通用汽车工厂经理中备受欢迎。许多人都上门找他。“我已经成为人们参考的百科全书，”他说着耸耸肩。

没有奖旗。他的同行们应该认真倾听。看看在庞蒂亚克-西的发动机准备线旁张贴的质量图表，工人在那里将各种软管和电气连接器连接到发动机的机械部件上。在1990年6月，工人们刚得知工厂将关闭之前，离开该部门的发动机中只有71%被通用汽车标准认为是完美的。去年一月，97%的发动机是完美的。密歇根大学商学院教授金·S·卡梅伦研究过工厂关闭，他将工厂经理的角色比作棒球经理：“经理必须让人们知道，即使这是赛季的最后一场比赛，球队也不会赢得奖旗，你仍然必须全力以赴。”

许多事情也取决于高层管理。如果工人们感觉到地毯被抽走，压力和震惊肯定会影响他们的工作。通用汽车做出了一些值得怀疑的举动，例如宣布将关闭其位于密歇根州的威洛跑工厂或德克萨斯州的阿灵顿工厂，然后让它们相互竞争。阿灵顿赢了，威洛跑的工人们仍然感到愤怒。它的家乡伊普西兰蒂曾给予通用汽车税收减免，现在正在起诉该公司。

值得称赞的是，该公司确实为其蓝领工人提供了广泛的安全保障。这包括免费的职业培训和根据工龄从一个通用汽车工厂转移到另一个工厂的机会。因任何原因被裁员的工人可以获得高达36周的常规工资的95%——之后为100%——直到他们的合同在1993年9月结束。“我们的成员很担心，这是应该的，”包括庞蒂亚克-西部的美国汽车工人联合会594分会主席唐尼·道格拉斯说。“但他们并没有处于绝望状态。”薪水员工通常要靠自己，因为通用汽车很少为他们提供买断方案。但目前，53岁或今年或明年将满53岁的员工正在被提供一个诱人的提前退休方案。

尽管通用汽车管理层不愿意将帕尔单独列为其工厂关闭的专家——也许是因为承认需要一个这样的专家是痛苦的——但该公司已默默承认他在庞蒂亚克-西部的成就：通常，一个注定要关闭的工厂被允许继续生产其当前的汽车或卡车，直到大门被锁上。在一个非凡的举动中，庞蒂亚克-西部将在今年四月开始生产价值27,000美元、280马力的GMC Syclone皮卡，这款车之前在路易斯安那州的什里夫波特生产。“你只需继续要求结果，”帕尔解释道。“即使你要关闭，你仍然要保持更高的标准。”

在轨道上。帕尔对工厂关闭的哲学可以追溯到1986年。在他成为庞蒂亚克中央的经理后不久，他得知自己将关闭这个庞大的、拥有9000名工人的设施。他发现了一个残酷的现实：“世界和公司把你、你的工厂和你的工人视为麻风病人，”他说。那时，通用汽车在工厂关闭业务上还相对较新，因此帕尔没有很多工厂经理可以向他们寻求建议。他开始在家里记录哪些方法在帮助劳动力过渡中有效，哪些无效（表格）。例如，他注意到大型员工会议的效果远不如小型会议。主要教训是：“当你关闭一个工厂时，你无法给人们提供足够的信息。”

他喜欢亲自告诉他们。作为一名肌肉发达的前焊工，帕尔至今仍是团队工会的成员，他早上6点到达工作岗位，在自助餐厅里查看邮件，方便所有2200名蓝领和白领工人接触。然后他开始巡视工厂。走过工厂时，他对一个未打扫的楼梯间皱起眉头，但当一名工人停下来问：“订单怎么样？”时，他又露出了微笑。

他把头伸进自助餐厅，检查破损的饮料冷却器是否已经修好。还没有。“如果他们不来，你告诉我，好吗？”他对一名自助餐厅的工作人员说。接下来，他访问前轴部门，一名工人报告说，她的邻居邮递员抱怨她的通用汽车卡车仪表板灯有问题，车行无法修复。“告诉她明天把车停在我的地方，”帕尔说。到一天结束时，他发誓，他们会解决这个问题。他们做到了。

对客户的关心在Pontiac-West并不罕见。在生产线的尽头，工人们会把一张感谢信扔进每辆他们制造的GMC Typhoon运动型多用途车的手套箱里。这张由Parr签名的特殊卡片上还包括了他的直接办公室电话号码。如果出现问题，Parr希望能听到消息。现在，他希望在所有Pontiac-West的卡车中放置类似的便条。

与一些即将关闭的工厂以及许多未关闭的工厂不同，Pontiac-West看起来一点也不破旧。未使用的区域一尘不染，到处都是新漆。“这家工厂不会恶化，”Parr坚持说。“我有一个涂料预算，我每一分钱都花在这上面。”这些涂料旨在向员工展示仍然有人关心他们，Parr还鼓励学校儿童和主要客户参观工厂。

当通用汽车向员工发出像斯克鲁奇一样的信息时，Parr会采取反击。他坚持在通用汽车试图取消的情况下，年度圣诞派对照常进行。例如，在某个时刻，他向通用汽车高层申请为Pontiac-Central制造的卡车购买一台新的诊断设备。当他们对六位数的价格感到犹豫时，他在预算中找到了其他资金并购买了设备。“如果我向员工展示我没有抛弃他们，他们就会和我一起坚持下去，”Parr说。车间的工人们给了他很高的评价。“在我在这里的26年里，他是最以人为本的经理，”最终组装部门的Don Duglise说。

‘尊严与骄傲。’尽管看起来不太可能，通用汽车坚持认为，质量在注定要关闭的工厂中往往会提高。在通用汽车位于俄亥俄州的Lordstown商业面包车工厂，该工厂于3月23日关闭，最后两次通用汽车主导的质量审核发现惊人的零缺陷，通用汽车兰辛汽车部门副总裁兼总经理Thomas J. Davis说。北塔里敦（纽约）工厂在2月中旬得知将在1995年前关闭。3月初对在那里生产的小型面包车的审核发现，过去三个月的质量提高了近25%，一位通用汽车高管表示。

在研究了30多家受到裁员影响的制造工厂后，密歇根商学院教授卡梅伦并不感到惊讶。“数据确实显示出相同的现象：缺勤率下降，生产力上升，”他说。为什么？这可能是工人们的否认——他们相信如果他们工作足够出色，管理层会改变决定。“你尽力而为，希望他们改变主意，”在庞蒂亚克-西部框架线工作的唐·巴洛说。“这就是我们能做的全部。”其中一些是出于自尊。在洛德斯敦，工人们挂起了一条横幅，上面写着：“我们将以尊严和自豪感完成建设。”

当庞蒂亚克-西部的工人们准备建造新的GMC Syclone时，无法忘记的是，最终的哨声就在两年后。或许多达三分之一的蓝领工人会选择提前退休，而不是尝试转到其他通用汽车工厂。不过，至少有一名员工可以对自己的未来感到自信。随着工厂关闭成为一个增长的行业，帕尔应该会受到热切的需求。